蕭芷涵和瑾瑜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臉上滿是笑容,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溺愛,口中還不停地輕聲喚著。
‘大寶,小寶……’
雖然蕭芷涵很喜歡兩個大孫子,也很想要跟兒子待在一起,可她並不是那種優柔寡斷,隻會家長裡短的短視婦人。
她知道自己兒子現在的處境,並不想給自己的兒子帶來什麼麻煩,所以在周辰這裡待到子時過後,就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宮羽在她們走後,又喝了點湯,然後才跟周辰靠在一起。
因為宮羽生了兩個孩子,雖然大部分時間孩子都由吉嬸和丫鬟伺候,但她也是要經常喂奶,所以她非要跟周辰分開睡一段時間,就是擔心會影響到周辰。
周辰雖然不介意,可宮羽十分堅持,他也沒辦法,隻能同意,不過每天晚上他都會陪著宮羽到很晚。
“母親真的很喜歡大寶和小寶呢。”
宮羽說起這個,臉上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在她看來,婆婆喜歡她的兩個兒子,就跟認可她一樣。
周辰笑道:“當然了,當初我聽說,若不是我爹不想讓母親遭罪,她肯定要多生幾個孩子。”
宮羽道:“我覺得公子就是最好的,母親她也肯定是這樣認為的。”
周辰捏了捏宮羽的鼻子,道:“你啊,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春節的時候,梅長蘇特意帶了很多禮物來拜訪周辰,同時也看了周辰的兩個兒子,臉上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
幾天過去,大寶小寶已經長開了許多,不再像剛出生時那般醜醜的,現在的皮膚粉裡透白,十分可愛。
就連小飛流看到大寶小寶,也都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小心翼翼的逗弄玩耍。
除了梅長蘇,其他人也都是送來了禮物,比如言豫津,夏冬,蒙摯等等。
蒞陽長公主也派謝弼送來了禮物,甚至就連梁帝,在聽說了這件事情後,也是賞賜了一些東西。
就連靖王在知道後,也是派人送來了不少禮物。
皇宮!
年後的第一次大朝會剛剛結束,梁帝心情不佳的回到了養居殿。
今天是第一個大朝會,休沐了那麼多天,需要議的內容很多,所以朝會的時間也很長。
讓他不爽的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朝堂上下,有大量的朝臣都在勸他儘快立下儲君太子,而呼聲最高的,自然就是靖王。
在如今的眾多皇子當中,靖王無疑是權勢最大的,其實自從蕭景宣被廢之後,他也很屬意靖王。
可問題是,他可以提出立靖王為太子,但是那麼多朝臣在大朝會期間統一想要立靖王為太子,他心情就不怎麼好了。
在他心裡,太子必須要由我這個皇帝來定,可今天這事,仿佛在裹挾他,仿佛不立靖王就不行似的。
這些朝臣想乾什麼?朕還沒死呢,你們就準備投靠新主子了?
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寬心的話,也就不會在立了太子的情況下,還扶持譽王跟太子打擂台。
太子倒台後,他又立刻讓靖王上位,抗衡譽王。
玩的就是一個平衡,怎麼可能讓朝臣給拿捏了。
他本就有意立靖王為太子,可朝臣們這麼一鬨,他反而是不著急了,他要讓所有人都明白,立不立太子,他說了算。
養居殿內,他揉了揉太陽穴,隨著年紀的不斷增長,他現在處理事情的效率直線降低,很多時候都不想處理,心裡想要有人幫他分擔,可又不想把權力交出去。
“高湛,你覺得景琰怎麼樣,能當得起太子之位嗎?”
老太監高湛猛地打了個激靈,魂都差點被嚇沒了。
“陛下,這事關太子的事情,您可以跟大臣們商量,也可以跟皇後娘娘商量,老奴就是個奴婢,可不敢說。”
梁帝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也是跟了朕幾十年了,對朕的幾個孩子都了解,說都不敢說,一點膽量都沒有?”
高湛卻舔著臉,笑嗬嗬的說道:“陛下,您說的對,老奴就是沒膽量,老奴隻要伺候好陛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跟老奴一點關係都沒有。”
“嗬嗬。”
梁帝無奈的笑了笑,他知道高湛是什麼人,不過他剛剛也就是隨口一問,並沒覺得高湛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個時候外麵走進來一個小太監,跟梁帝說,懸鏡司夏冬求見。
梁帝有些疑惑:“夏冬?她來見朕有什麼事?”
自從發生了夏江的事情後,他對懸鏡司就有了很大的意見,雖然沒有徹底廢掉懸鏡司,但也是暫時查封了起來。
他沒有治夏冬的罪,夏冬依舊還是掌鏡使,隻不過不像以前那樣有實權了而已。
高湛聽到梁帝的嘀咕,眼神閃了閃,小聲說道:“陛下,夏冬大人來,很可能是跟逆賊夏江有關。”
“夏江?他還關在天牢吧,難道夏冬是來求情的?”
梁帝雖然疑惑,但想了想,還是決定讓人把夏冬叫進來。
沒多久,夏冬就在內監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微臣夏冬,參見陛下。”
梁帝沉聲道:“夏冬,你來見朕,有何事啊?”
夏冬抬起頭,恭敬的回道:“陛下,微臣今日前來,是因為發現了一個錦囊,此錦囊裡的東西十分緊要,微臣不敢大意,第一時間就想要交給陛下。”
“錦囊?”
梁帝很懵:“什麼錦囊,你在說什麼呢?”
夏冬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了一個錦囊,在梁帝的示意下,高湛走過去接了過來,然後遞給了梁帝。
梁帝看著手中的錦囊,更好奇了。
“這錦囊是哪來的?看你這樣子,難不成裡麵還真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不成?”
夏冬頭磕地,請罪道:“請陛下恕罪,這原本是屬於我師父的東西,無意間被微臣發現,微臣原本以為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可誰知裡麵竟然隱藏著天大的秘密,請陛下恕罪。”
梁帝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挑了起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你嚇成這樣子。”
說著,他就打開了錦囊,看到裡麵好像是一張紙,拿出來打開。
僅僅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表情就變了,變得非常難看,然後坐直身體,死死的看著這封信。
“砰!”
憤怒的梁帝一巴掌把信拍在了桌案上,怒吼道:“逆賊,逆賊,逆賊。”
他的這聲怒吼,把殿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高湛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跪下頭磕地,不敢說話。
梁帝可沒有管他們,隻是目光凶狠的瞪著下方的夏冬。
“夏冬,告訴朕,這錦囊真的是從逆賊夏江那搜到的?”
夏冬大聲道:“陛下,微臣絕不敢妄言,此物確實是在師父的東西中發現的,正是因為事關重大,微臣才會第一時間來叩見陛下,請陛下恕罪。”
梁帝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這錦囊裡的信,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看到過?”
夏冬道:“微臣沒有給任何人看到,除了微臣,沒有彆人。”
梁帝眼中寒光大作,夏冬也是心情緊張,這一次的事情其實是非常冒險的,可為了計劃,為了整垮夏江,她還是選擇了由自己來做。
最熟悉梁帝的高湛,即便是跪著,也是感受到了梁帝起了殺心,心中不由的為夏冬擔心起來。
好在梁帝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鬆開了拳頭。
“夏冬,這封信你得爛在肚子裡,聽明白了嗎?”
“陛下,微臣從未見過這封信,也從未見過這個錦囊。”
梁帝滿意的點點頭:“這件事你不要再過問,朕心中有數,你,退下吧。”
“多謝陛下,微臣告退。”
夏冬走出了養居殿,她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麵對這樣一位疑心病極重的皇帝,冒險做這樣的事,當然緊張了。
殿內,梁帝看著桌案上的那封信,臉色陰沉,玲瓏公主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也就是因為這根刺,他才從未考慮過要讓譽王成為太子,更彆說是繼承自己的皇位了。
譽王和玲瓏公主的關係,那就是禁忌中的禁忌,絕對不能傳出去。
他一直以為夏江就是自己最忠誠的臣子,可他萬萬沒想到,夏江居然背著他,跟玲瓏公主還有交往,甚至還收藏了玲瓏公主寫給譽王的信。
夏江這是要乾什麼?他這是要扶持譽王嗎?還是他本來就對自己沒有忠誠可言,而是站在玲瓏公主和滑族一邊的?
生性多疑的梁帝,一瞬間想到了無數種可能,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明白,夏江此人,狼子野心,絕不可再留。
不止夏江,還有譽王。
他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看不出前段時間夏江跟譽王的微妙關係,隻是他信任夏江,所以一直沒放在心上,但是這件事情一出,他不得不懷疑,夏江是不是早就跟譽王有勾結,或者這兩人有什麼交易等等。
所以夏江要處理,譽王也要處理,隻不過處理譽王不可能像處理夏江那樣簡單。
“高湛!”
“老奴在。”
“過來,朕有事交代你……”
梁帝在高湛耳邊低語,高湛不停地點頭,眼中透露出了幾分震驚。
周辰的房間裡,有著炭火靠著,所以偌大的房間,倒也是暖洋洋的。
梅長蘇和飛流,一人晃著一張嬰兒床,逗弄著嬰兒床上躺著的兩個小嬰兒,笑聲不斷。
周辰一臉無奈的看著恨不得把臉懟到小寶臉上的梅長蘇。
“喂,小殊,你最近是不是真的就沒事乾?天天往我這跑,不怕冷啊?”
梅長蘇看都沒看周辰一眼,依舊逗弄著小寶。
“你這不挺暖和的嘛,比我那都暖和,反正最近年後也沒什麼事,在家待著也無聊,到你這還能陪大寶小寶玩,多有意思啊,我以前總是覺得小孩子最煩人,現在看來,也挺好玩的。”
周辰翻了個白眼:“那個時候你才十幾歲,自己都還沒長大,當然會覺得小孩子煩人了,現在呢,心態變了,也更有耐心了,所以就會覺得小孩子好玩,有意思。”
“那飛流呢,他跟我那時候差不多大,他不也挺喜歡兩個小家夥嘛。”
“飛流那是正宗的小孩子,不一樣。”
飛流抬起頭,很是不滿的叫道:“飛流不是小孩子了,飛流是大人了。”
聽到飛流居然一連串說了那麼長的句子,周辰覺得好笑。
“好,好,好,飛流是大人了,那你想讓大寶小寶叫你飛流哥哥,還是飛流叔叔?”
“當然是哥哥了,飛流是哥哥。”
周辰衝著梅長蘇撇了撇嘴:“看到沒有。”
梅長蘇又陪著小寶玩了一會,直到小寶熬不住,打著哈欠,這才讓吉嬸抱走去哄睡覺。
在周辰旁邊坐下,他說起了今天的事情。
“冬姐已經去過皇宮,那位在知道了那封信後,肯定會對夏江徹底的失去信任和耐心,夏江活不久了。”
除掉夏江,就是他們的計劃之一,電視劇情裡,夏江利用三月春獵逃出了天牢,但是現在,周辰可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
“夏江一死,謝玉再死,就隻剩最後一步了。”
梅長蘇點點頭,道:“但前提是,景琰坐穩太子之位,得到群臣的信賴,否則想要逼迫那位翻案,並不容易。”
“所以還是需要時間,是嗎?”
“對,還要時間。”
“行,聽你的,反正隻要夏江死了,你也就不用再操心太多,慢慢等就是了。”
劇情裡梅長蘇其實還是能撐一段時間,隻是後來被夏江抓了去,服了毒藥,雖然沒有要了性命,但也是讓他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變得更加破敗不堪,所以最後連三個月都沒撐過去。
但是現在梅長蘇的身體比劇情裡要好多了,隻要夏江死了,梅長蘇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殫精竭慮,消耗精氣神。
在這種情況下,以他的身體素質,再加上好的醫療條件,拖著重傷之身,少說也能撐個一兩年。
梅長蘇問道:“夏江就要死了,我們當年所遭遇的一切,就是他起的頭,在他臨死之前,你想要見他一麵嗎?”
周辰道:“其實我對這個老東西沒什麼感覺,但若是你想見的話,我倒是可以陪你,不過你是準備在他臨死之前,狠狠的刺激他一下嗎?”
梅長蘇沒有否認:“壓抑了那麼多年,麵對這個罪魁禍首之一,我還是有些話想要說的。”
“好,我陪你。”
“謝謝。”
周辰笑道:“就咱們倆的關係,你還要跟我說謝?太見外了,你什麼時候去,到時候叫我一聲就行,隨叫隨到。”
梅長蘇沒有留下吃晚飯,趁著天色還亮著,就帶飛流離開了,周辰明顯的感覺到,梅長蘇的腳步要比以往輕盈的多。
他理解梅長蘇的心理,雖然還沒有完成最後一步,但現在到了這種程度,梅長蘇心裡的壓力多多少少也減輕了不少。
這是好事,多勞多傷,現在梅長蘇最需要的就是靜養,而不是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