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手下最得力的卓鼎風都做不成此事,他就知道這件事想要靠殺人來處理,是成功不了了,現在隻希望沉追調查出來的東西不算太多,就算鬨到了陛下那裡,太子也能少點責任。
梅長蘇考慮了許久,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不準備把私炮坊的事情告訴譽王。
周辰得知梅長蘇的這個決定後,也是很讚同。
“小殊,你做的很對,譽王的人品不值得信任,私炮坊周圍的百姓何其無辜,不能讓他們因為譽王的一己之私,就葬送了性命。”
梅長蘇苦笑道:“不瞞你說,我其實是真的有那麼一絲的猶豫,現在想想,真的是對不起父帥的教誨,我們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但不能牽扯到無辜人的性命。”
“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太放心,私炮坊的事情我們能查到,難保譽王手下的人不會查到,紅袖招的秦般若雖無大智,但畢竟也在京城潛伏了許久,很多達官貴人的家裡都潛伏著滑族人,還有譽王麾下的灰鷂,也有些本事。”
“所以為了防止譽王知道私炮坊,生出那樣的想法,我們必須要儘快的解決這件事,就按照你說的,想辦法把私炮坊裡的黑火給轉移走。”
周辰道:“私炮坊是太子的產業,我們在那裡沒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那麼大量的黑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梅長蘇沉聲道:“先試試吧,如果不能成功,那就隻能選擇強攻,把這件事徹底的捅出去,隻要不造成太大的傷亡就行,這件事我會讓黎剛他們去做,你到時候負責暗中接應他們。”
周辰沒什麼意見,私炮坊的那些人,比起江左盟的精銳,那可差多了。
周辰和梅長蘇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做出了決定後,就立馬召集人手。
不過事情比他們想象中的要順利許多,他們成功收買了在私炮坊裡工作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轉移了一大半的黑火,而付出的代價,僅僅隻是很少的一部分錢。
隻是他們的動作雖然已經很快,但正如梅長蘇擔心的那樣,沉追的奏折剛遞上去,梁帝還沒有看到,譽王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大喜過望的譽王,當即就準備配合沉追彈劾太子,可秦般若給他出了個主意,要把事情給鬨大。
於是譽王心一狠,決定來把大的,於是他派人偷偷前往了私炮坊,裝作工作人員,趁機點燃了私炮坊。
大量的黑火堆積在一起,一旦點燃,迅速的爆炸,將私炮坊炸的慘不忍睹。
但好在周辰他們已經偷偷運走了大半的黑火,所以私炮坊爆炸,雖然看起來動靜不下,但實際上也就是摧毀了私炮坊,以及周圍的少數建築,除了私炮坊裡的人來不及逃跑之外,周圍的百姓並沒有多大的傷亡。
可即便是這樣,也有數十人死於爆炸,還有不少人受了重傷,立馬就在京城內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梁帝的耳朵裡。
梁帝知道這件事後,暴跳如雷,他倒不是因為死的那些人而生氣,更多的是因為這是他的京城,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鬨出這麼大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所以才會暴怒。
他把太子叫到了麵前,狠狠的訓斥了一番,但太子也有準備,直接把這件事情推給了手下的人,說自己根本不知道私炮坊的事情。
梁帝雖然生氣,但還是對太子有感情,明知道太子說的都是屁話,但在沉追和譽王等人麵前,還是主動幫太子開脫。
譽王和沉追雖然很不甘心,但沒有實質證據證明跟太子有關,梁帝又有心偏袒,根本治不了太子的罪。
不過梁帝當然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太子,事情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心裡早就已經一清二楚,所以他懲罰太子在東宮禁閉兩月,不召不得離開東宮。
打發了譽王和沉追等人,梁帝又把太子叫到偏殿,對著太子一陣訓斥,太子跪著低頭不敢說話,隻能聽訓。
…………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在年後,梅長蘇就對自己的蘇宅進行了改造,從裡到外都改造了一邊,同時也把旁邊的那一套宅院也買了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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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其他的改造都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則是打造地下通道,聯通背靠背的靖王府。
今日是新宅建成之後,梅長蘇第一次請客擺宴,所以蒙摯早早的就來到了蘇府。
“小殊,嘖嘖,真是看不出來,你這改建了之後,我完全都認不出來了,這還是我當初介紹給你的房子嗎,改建的太好了。”
蒙摯已經把蘇府逛了一圈,看了一遍,蘇府不但變得更大,而且也更壯觀了,比之前強了無數倍。
梅長蘇笑道:“這次的改建確實費了點心思,但改建過後,住起來肯定會更舒服些。”
“確實,我都好長時間沒過來了,這次過來一看,真的是比以前好太多了。”
蒙摯連連誇讚了幾句,然後又說道:“今天是你來到了京城之後,第一次設宴請客吧?”
梅長蘇邊走邊說:“是啊,新修的院子,大家一起過來,也能熱鬨熱鬨。”
蒙摯笑著問道:“能得到江左梅郎的邀請,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梅長蘇同樣笑道:“蒙大統領,客人都還沒到呢,你就先跟我演起戲了?”
蒙摯哈哈大笑幾聲,看到梅長蘇在涼亭裡擺放的桌凳,好奇的問道:“你今天邀請了多少人啊,放那麼多位置?”
梅長蘇細細道來:“自然是有景睿和豫津,還有郡主和夏冬,以及小辰。”
“小辰也來啊,這小子現在厲害得很,連我都不是他對手了,這些日子我非得好好練練,爭取打贏他。”
蒙摯知道了聶鋒已經回來,也知道了周辰的真實身份,還跟周辰打過一架。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琅琊高手榜第二的高手,居然敗給了周辰。
梅長蘇道:“想要打贏小辰,可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就算加上小辰和我,也不過才六個人,聶鋒又不能出現,你擺放那麼多乾嘛?”
“郡主會帶穆青一起,冬姐會帶著夏春一起來。”
蒙摯頓時驚道:“夏春也要來?”
他知道梁帝安排了懸鏡司調查之前大年夜內監被殺桉,夏春和夏冬就是主力。
梅長蘇點點頭:“不止他們,還有一個人,我雖然沒請,但我相信他一定也會過來。”
“誰啊?”
梅長蘇神秘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周辰經常來蘇府,所以不用稟告就可以直接進去,等他走到了涼亭,就看到有人比他先到了。
“羽兄,你終於來了,我本來還想著順路叫你,可豫津實在太能磨蹭了。”
蕭景睿看到周辰過來,第一個站了起來,非常高興的說道。
周辰還沒說話,言豫津就率先叫道:“景睿,你怎麼編排我啊,我已經很快了好不好?”
“景睿,豫津。”
周辰笑著回應:“我本來就住的不遠,走幾步就到了。”
跟他們打過招呼,他又對蒙摯,穆家姐弟打了招呼。
輪到夏冬和夏春的時候,他也是保持著微笑。
倒是夏春看到周辰,站了起來,抱了抱拳,行了個江湖禮節。
“早就聽聞閣下公子羽的大名,今日得見,倍感榮幸。”
周辰客氣的回道:“夏大人客氣了,在下也就是在江湖上有些許名氣,跟夏大人比起來差遠了,謬讚了。”
梅長蘇這時開口說道:“各位都是蘇某的朋友,能來蘇某這裡,是給蘇某麵子,都請坐吧,還有一位貴客,需要我親自去迎,各位暫請休息。”
說著,他就朝著外麵走去。
周辰在夏冬身側的坐墊上盤膝而坐,穆青一看到周辰盤膝坐下,頓時也準備有樣學樣,從跪坐變成盤膝坐下。
可他剛一有動作,就被旁邊的穆霓凰嗬斥:“坐好,有點規矩。”
穆青臉一苦,小聲滴咕道:“羽哥不也那樣坐嘛,你不說他,非要訓我。”
穆霓凰瞪了他一眼,他趕緊閉上嘴,眼睛也瞟向了周辰,卻發現周辰根本沒理他。
在場之人,蒙摯,周辰,夏冬和穆霓凰都是陪著演戲,夏春來此也有自己的目的,要說真心來恭賀的,恐怕也就隻有蕭景睿和言豫津,穆青更多的就是來湊熱鬨。
夏春的目光一直瞄著周辰,眼見梅長蘇還沒回來,他忍不住了。
“陳兄出道江湖數載,就已經名列琅琊榜十大高手榜第七,真的是少年英才,天賦異稟。”
周辰謙虛道:“夏大人謬讚了,在下愧不敢當,江湖上的隱世高手數不勝數,隻是很多人不在乎虛名,所以我才能有幸登上琅琊榜而已;就好像夏大人的師尊,懸鏡司的夏首尊,一身功力就深不可測,令人欽佩。”
夏春嗬嗬笑道:“陳兄過謙了,我聽說半年多前,陳兄就輕鬆的擊敗了江東公子,現如今武功肯定更進一步,衝進前五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哪有,哪有。”
“對了,我聽說陳兄劍術高超,名傳江湖,不知道何時能見識一下?”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臉色微變,夏冬則是趁機對著周辰使了個眼色、
周辰心領神會,知道夏春這是懷疑他跟年前的內監被殺桉有關係,這是來試探他了。
“夏大人說笑了,我能登上十大高手榜,靠的可不是劍法,我的劍法稀疏平常,上不了台麵。”
“陳兄……”
夏春還要再試探,可這時梅長蘇卻帶著人走了過來,打斷了他繼續問下去的舉動。
跟在梅長蘇身後的是譽王和一個女人,眾人見到譽王,都是站起來行禮。
譽王一臉和藹的笑容,示意大家不用拘禮,他跟大家一樣,就是來參加宴會的。
在梅長蘇的招待下,眾人各自坐下,梅長蘇把譽王的位置安排在他身旁,以示尊敬,秦般若則是擺放了一張小桌子,跪坐在譽王的身後側。
其實這樣的宴請,秦般若本事沒有資格參加的,但誰讓她是譽王帶來的人,彆人就算不滿,也不好說什麼。
早就已經就位的下人們,一一的給大家上酒上菜,眾人有說有笑,但也是其樂融融。
又上了一種酒,言豫津忍不住感慨道:“這是第九種酒了吧?蘇兄家的菜肴倒也罷了,最妙的就是,每一道菜配以不同的酒,真的是風味彆致啊。”
譽王笑著說道:“豫津,你是好酒之人,蘇先生這麼多種酒,你都能叫的上名字嗎?”
言豫津端起酒杯,說道:“這個,應該是秋月白吧。”
梅長蘇對譽王說道:“豫津是好酒之人,猜出來也不奇怪。”
隨後他看向好似有心事的蕭景睿:“景睿,你能品出幾種啊?”
蕭景睿抬起頭,說道:“我不行,我隻品出三種,一種是照殿紅,一種是竹葉青,還有一種是桑落酒。”
旁邊的言豫津一臉震驚:“不會吧,你能品得出照殿紅,竹葉青和桑落?”
蕭景睿解釋道:“過年的時候,青遙兄長送了一小壇給謝弼,我嘗過一點,所以記得;至於竹葉青和桑落酒,是我之前跟羽兄遊曆的時候,羽兄請我喝的。”
言豫津頓時眼睛一瞪:“你們喝照殿紅居然不叫我?我再也不理謝弼了,還有羽兄,你也太不講義氣了,請景睿喝竹葉青和桑落酒,居然不請我。”
周辰笑著說道:“豫津,這話說的,我剛在京城買下府邸的時候,你沒少去我那裡,我那裡不少好酒可都進了你的肚子啊。”
“哈哈,倒也是,羽兄就是講義氣,大氣。”言豫津對著周辰豎起了大拇指。
梅長蘇看著氣氛很好,笑著說道:“說起美酒,就不得不提起我的好友羅刹,他也是個好酒之人,之前我們喝的那些美酒,有好幾種就是他釀出來的,他也是我見過的,最懂酒的人。”
此話一出,在場不少人都是麵露驚訝。
言豫津更是好奇地問:“蘇兄,你說的羅刹,莫非就是你們江左盟的副宗主,琅琊高手榜排名第五的羅刹?他也是個好酒之人嗎?”
“對,就是他,他也是個好酒之人,豫津,若是你們在一起的話,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蘇兄,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迫切的想要認識這位羅刹兄長。”
梅長蘇笑道:“可惜他不在京城,不然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
夏春眼神閃爍了幾下,羅刹一直也是他的懷疑目標,隻不過他並不確定羅刹在不在京城,聽梅長蘇的口氣,羅刹難道真的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