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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白茫。
映入眼簾的隻有白色，仿佛世間所有的顏色在這裡都被摒棄，無論上下左右也隻有白色，一片白茫茫，以至於完全沒有邊界感，一眼看不到儘頭。
這裡沒有界限，沒有任何波動，整個空間融為一體，空靈且寧靜，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葉雙站在這裡，他身上猩紅色的西裝在這片白色空間顯得格外醒目，猶如雪地裡那一抹豔紅。
“……”
站在原地良久，終於葉雙邁著腳步，漫無目的走著，腳底板和地麵傳來沙沙的聲響，分不清地板是什麼材質，這裡就像是一個沒有時間的虛無空間。
好似什麼都不重要。
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感，沒有思想，什麼都沒有。
葉雙走著，走了很久，已經忘記自己走了多少個小時。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葉雙默默看著，隨後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如今的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黑點不斷的放大，最後化作一個人影，身材瘦小，穿著白色的裙子，幾乎沒有多少肉，好似病患。
葉雙看著那道人影良久，才緩緩開口，“小憶……？”
站在麵前的安詩憶看著葉雙的模樣，似乎是有點心疼的樣子，她的眼神之中帶著莫名複雜卻欣喜，笑著說，
“成功了呢，終於……終於把記憶完整的提取出來了。”
“這樣現實世界的你……可以蘇醒過來了。”
“大家的努力，沒有白費。”
葉雙看著麵前的女孩，他安靜的思考了足足半個小時後，一切都仿佛想明白了一般，他自嘲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原來我一直活在一個虛擬的世界裡嗎？”
安詩憶嗯了一聲，眼神也一直停留在葉雙的身上，“提取完全的記憶太過於困難，幾乎全部時間線都失敗了。”
“一次、兩次、千次、萬次。”
“為了能夠讓你醒了，我也已經陪你輪回了無數次，作為……係統。”
“真的很難，因為每次提取記憶不到兩三次，你的記憶就崩潰了。”
葉雙聽到麵前少女所說的話後，也像是明白了什麼說，
“所以我的係統可以看到信息，本質上也是你輪回無數次得到的情報而已，並非真的可以分析出一個東西的信息。”
原來如此……
難怪有些東西分析不出來。
他還抱怨係統的能力差，分析一個東西的情報時靈時不靈，原來情報都是小憶自己記的。
葉雙伸出手，輕輕的摟著安詩憶，“抱歉，讓你吃了那麼多苦。”
安詩憶沒有說話，隻是任由葉雙摟著，她的眼神隻有欣喜，那是見到自己成功，成功可以幫葉雙蘇醒的驚喜。
“虛擬世界……是當初實驗室裡創造出來的？”葉雙鬆開手後問，他記得安詩家實驗室救治安詩魚的方案裡麵，一個是克隆、另外一個就是虛擬世界，讓安詩魚可以永遠的活在虛擬世界裡。
這算是另類的活著。
葉雙卻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一開始就處於虛擬的世界裡麵。
原來那無意中看到的計劃，自己已經身處在其中。
“的確是實驗室裡的計劃，在你昏迷過後，陳沁花光了陳家所有的錢投入了這個計劃。”安詩憶輕聲說，“而我擁有超憶症，利用記憶作為係統載體不斷利用AI構建出這個世界出來，最後引導你。”
安詩憶沒有說自己有多辛苦，隻是很平淡的敘述這一切，默默陪伴著的人一直都是她。
“所謂交換，實際上隻是把我的記憶提取出來麼。”葉雙說。
“嗯。”
所謂交換，實際上就是把葉雙的記憶給提取出來，每一次提取都會伴隨著記憶崩潰的風險。
“這一次是唯一最接近的一次。”安詩憶緩聲說，“我不想放棄。”
“好在，成功了。”她笑，“太好了。”
說著的時候，安詩憶卻哭了，但還是笑的很開心，眼眶含著淚。
葉雙：“……”
“我一直在以為，我用記憶在拯救你們。”葉雙低聲說著。
“原來那個被拯救的人……”
“是我麼。”
葉雙垂著眼眸。
而此時，安詩憶身旁也有光芒亮了起來，就像是一個通道。
毫無色彩的純白色空間也逐漸被光暈所填滿，無數個時鐘飛了出來，那些葉雙都很熟悉，每當自己進入時鐘世界的時候，這些時鐘都會轉動起來。
“跟我回去吧。”安詩憶伸出手，“大家都很想你。”
如今四份記憶全部湊齊了，實驗也完成了。
葉雙緩緩伸出手，卻在觸碰到對方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怎麼了？”安詩憶問。
“我……”
“不想離開？”安詩憶仿佛明白葉雙的內心所想，她輕聲說著，“那隻是虛擬的世界，是實驗。”
葉雙深深的看著安詩憶，他說，
“世界是虛擬的，但……”
“愛是真的。”
……
安詩憶看著麵前的葉雙，跟不同時間線葉雙輪回的她，同時也是最了解葉雙的那一個人。
身上有多少根毛都清楚。
她叉著腰，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緊接著露出微笑，“我可沒有讓你二選一。”
“嗯？”葉雙意外的抬起頭。
“你回來之後，我會把記憶數據送回去。”安詩憶說，“無論現實世界的你也好，虛擬世界的你也好，都會存在。”
“無須擔心，事情並沒有你所想的那般糟糕。”
葉雙愣了一下後問，“這樣……也可以？”
“陳沁為了救你，可是變賣了全部資產往這個實驗項目投了一萬億，你太小看金錢的力量了。”安詩憶歎了一口氣說，
“我爺爺、許家、包括你好兄弟富貴他們，都花了很多很多錢。”
“大家都在想辦法救你。”
“走吧。”
“大家現在都在等你。”
“……”
“這便是最後的終章了，大叔。”
“蘇醒後可是要狠狠交糧的。”
葉雙的身體僵了一下，但還是伸出手。
在與安詩憶觸碰的一瞬間，漫天飛舞的所有時鐘都開始轉動了起來。
“嗡——”
“嗡——”
耳邊傳來蜂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