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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楊二虎和花雨柔,
林峰吐著煙圈問道,
此時的大廳裡人已經全部走完了,
主燈也被關閉了,隻有些許牆麵上的氛圍燈亮著。
“說實話我是想走,但是我不能走。”
“為什麼這麼說?”
林峰對楊二虎的回答起了興趣,
人都有著趨利避害的天性,
尤其是現在,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混黑道講的就是一個義子,你孤身一人敢乾掉蔣震中拿下殺神幫的主位,那是你的能耐,我選擇繼續跟著你,那沒什麼好說的,我們這一行原本就是這樣一代新人換舊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哦,哪裡不一樣?”
聽到楊二虎的回答,林峰繼續追問著,
“現在幫派是麵臨危機,如果我此時縮著頭走了,那以後就真不用在道上混了,”
“你應該知道,我剛才對羅家少爺下手有多狠,萬一等會兒他來尋仇的時候,連你們也不肯放過怎麼辦?現在要是走的話,還有機會離開臨江,去到彆的地方也一樣可以活的很好啊,”
“嗬嗬嗬……你這算是在考驗我麼?”
聽出了林峰話裡的意思,楊二虎笑了,
雖然林峰現在還是殺神幫的老大,但是楊二虎對林峰不是因為懼怕才選擇臣服的,
而是出於對林峰的欣賞和佩服。
敢隻身獨闖殺神幫,雖然被人重重圍困,
但林峰表現出來的那種從容淡定,是蔣震中所不具備的,
楊二虎混了這麼多年的黑道,林峰是他所見到過的各種硬漢裡麵的第一人,
有點古代三國時期關羽的氣勢,
百萬軍中取人首級如同探囊取物般簡單。
“無非就是一死嘛,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道理也隻認一個,那就是義子當頭,雖然我以前是蔣震中手下的義子,但很多時候我都看不慣他的做事風格,要不是為了報答他的一飯之恩,我早就不會在幫裡待下去了。”
聽完楊二虎的解釋,林峰的嘴角微微一笑,
對楊二虎的看法有些改觀了,
從口袋中摸出香煙,扔給了了對方一支。
楊二虎、龍二、熊飛三人是蔣震中從路邊上撿回來的,
三人都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感情一直很好,
當年孤兒院倒閉,三人被迫流浪在臨江的街頭之上,
正值寒冬臘月,三人蜷縮在康前盛世的門口,差一點就凍死在街邊了。
那時的蔣震中剛好做上臨江黑道一哥的位置,
回來的時候發現了三個已經快要被凍死的小家夥,
便將其都收進了自己的幫會,
剛開始在幫會裡麵,
三人都是做些打雜跑腿的小事,
隨著年紀慢慢的長大,蔣震中發現他們三個最為講義氣,
便將三個都收做了自己的義子。
雖然被收做了義子,但是蔣震中並不是真心對他們好,
隻是看中他們講義氣的秉性,
想要將其訓練成自己手下的一支死士,
跟著蔣震中這麼多年來,
三人都知道蔣震中的目的,但為了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也都沒有選擇離開。
“嗯,不錯……義氣這個東西在現在這個時代裡麵,確實是個少有的稀罕玩意兒,”
林峰讚許的看了一眼楊二虎,接著向花雨柔問道,
“花姐,你怎麼也不走啊?”
楊二虎是為了所謂的義氣選擇留下,
林峰想知道花雨柔為什麼也不走,
在這種事關生死的麵前,女人的選擇應該是偏向自己的利益的,就像會所裡麵那些花枝招展的技師一樣,
這是林峰自己心裡的想法。
“我一個風塵裡的女人又能走到哪裡去了?從我十六歲被蔣震中霸占以來,我的命運就永遠被定格了,一張玉璧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婊子,難道還怕他們把我給辦了麼?無非就是那些破事罷了,想知道我是怎麼進的幫會麼……嗬嗬,你會對我失望的……”
花雨柔的語氣帶著一絲淒涼,
眼神顯得有些空洞,
有些不想回憶起從前來。
其實她是在賭,
賭她內心對林峰那種莫名的信任感,
當林峰當著她的麵,抹了蔣震中的脖子時,
她就對林峰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愫。
花雨柔今年三十不到,
老家是在臨江的一處偏遠山區,
初中沒讀完的她便早早輟學來了市區打工,
因為家境貧寒,為了多賺些錢補貼家用,
選擇到一家會所裡麵當了一名洗腳妹,
雖然知道名聲不太好,但是工資確實比一般的工廠流水線高出很多。
當時想的是隻要自己守好底線就行,
一沒偷二不搶的,
賺的錢也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一隻腳一隻腳的按出來的,
所以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好丟人的。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喝醉酒的蔣震中……
儘管她當時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製止蔣震中的獸行。
昏暗的小房間內,
驚恐、害怕、無助、柔弱的花雨柔就這麼癱坐在床上,
破碎的衣服艱難的遮擋著她最後的羞恥心。
看著床單上那一攤鮮紅的血漬,
仿佛是從自己身體裡麵開出的青春之花。
從那一刻起,
以前的花雨柔就徹底隨著那朵鮮紅的青春之花凋謝了。
後來蔣震中又以她家人的性命相威脅,
將她徹底的囚禁在了自己的身邊,
在被蔣震中玩膩了之後,
又被當成了禮物,
經常會被送到各種達官顯貴的床上。
隨著接觸的富豪政要越來越多,
蔣震中對她的態度也慢慢的變得好起來。
慢慢的,
她開始接受命運對自己的不公了,
也漸漸的開始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每天都是活在自己虛偽的偽裝下。
直到林峰的出現……
簡單的向林峰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現在回想起以前的種種不堪,花雨柔顯得很平靜,
就像在講彆人的故事一樣。
原本以為林峰在聽完自己的遭遇後會開始嫌棄自己,
不過她不在乎,現在的她就連自己都會嫌棄自己,
當她從痛苦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看向沙發上的林峰時,
她笑了,真誠的笑了,
因為她並未從林峰的眼神中看到絲毫的鄙視和嫌棄,
而是看到林峰正以一種憐憫和可惜的神態看著自己,
“所以這算是你選擇留下的理由?”
聽完花雨柔的身世,此時的林峰心中隻覺得莫名的煩悶,
深吸了一口煙,用力的吐出,
想將心中的鬱悶情緒一並吐出來。
“你殺了蔣震中,算是間接的替我報了仇吧,如果等會兒你死了我給你收屍!”
花雨柔笑了笑,徑直走到了林峰的前麵,
一彎腰,
從林峰嘴裡麵拿過了那支還剩下不多的香煙,
放進自己嘴裡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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