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石碑 炎魔 徐老頭
第600章 石碑 炎魔 徐老頭
龍蜥一族的族長莫雷看著季尋幾人答應去見先知大人，便用手中法杖激活了神殿的禁製。
隻聽著一陣嘎吱嘎吱的石頭摩擦聲響起，黑曜石神廟中的一塊地板凹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個通往封印之下的階梯洞口。
這洞口剛一打開，仿佛連通了炙熱的火山口，一股灼熱浪撲麵襲來。
“諸位請跟我來。”
族長莫雷示意，就率先走了進去。
秦如是瞥了一眼季尋，一瞬交流後，便沒猶豫跟著走了進去。
季尋也微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邁步走跟了上去。
無論從哪裡看，都沒感受到任何危險的痕跡。
眾人沿著黑曜石階梯一路往下，四周空氣中的火元素漸漸濃鬱到了呼吸都覺得像是火焰灼燒肺管的程度。
對季尋幾人倒是無妨。
伊莎貝爾幾個小家夥卻不得不得時刻用咒力護體。
這環境怎麼看去的都不是什麼善地。
族長莫雷大概也知道要去的地方很危險，一邊走也一邊解釋道：“這是我們龍蜥一族的祖地，平日除了我和長老們，沒人能進來。你們也是我知道這萬年來，第一次受邀進入這裡的人類.”
這一開口，就道出了龍蜥一族的悠久曆史。
季尋聽著心中越發感興趣。
因為他看懂了四周岩壁上那些雕刻的封印符文和壁畫。
壁畫是就是古代文明記錄曆史的常見載體。
上麵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蜥蜴族和一頭巨大的火焰惡魔鬥爭的故事。
好像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這麼一場大戰。
最終結果都是，蜥蜴族死傷無數，那惡魔也被重新封印。
季尋不僅僅在意的是壁畫的內容，反而更關注雕刻的工藝。
這些雕刻手法顯有各自獨特的時代風格，像是橫跨了太久太久的歲月，無數代工匠一點點雕琢而成。每走一段，風格都微微有差異。
而且再走了一段，雕刻風格又陡然一變，一股“遠古”的氣息撲麵而來，雕刻工藝出現了斷層式的差異。
季尋看明白了，這洞穴裡的封印恐怕是蜥蜴族來之前就有的。
追溯的曆史可能比龍蜥一族定居的時間更早。
這是一個遠古遺跡。
莫雷族長也介紹道：“如諸位所見，這地穴裡有一頭非常恐怖的炎魔。我們龍蜥一族世代守護這地穴”
正聊著，視野豁然開朗。
眾人已經從階梯上走出，來到了一個像是火山口一般的平台上。
平台空蕩蕩的，另外一半的懸崖下肉眼可見炙熱的紅光蹭蹭上冒。
達西、伊莎貝爾和大衛三個小家夥被那已經濃鬱得像是火焰的火元素燒得眉頭緊皺，而季尋三人卻看著眼前那堵石牆表情凝重。
仔細一看，石牆上竟然有龍鱗一般的鱗紋。
而且，這堵牆，有“氣”。
這是一個活著的龐然大物！
沒等幾人想明白什麼情況，莫雷族長朝著那堵壁恭敬地躬身行禮：“先知大人。我把您要見的人帶來了。”
這話一出，眾人齊齊一驚：這就是龍蜥一族的先知？
季尋目光微微一眯，把視野放開一看，也才隱隱看清楚眼前這麵牆是一頭巨大的龍血蜥蜴的輪廓。
像是一座山，大到了它的身軀塞滿了幾乎整個平台，與岩壁都融為一體了。
那龐然大物似乎是在休眠。
莫雷又喚了一聲，那岩壁這才緩緩裂開了一條數米長的縫隙，露出一顆琥珀色的豎瞳。
眼睛確定了腦袋的位置，這是一頭體型超過五百米恐怖巨蜥。
不過體積雖大，“氣”卻給人一種油儘燈枯的微弱感。
而且就是豎瞳睜開的一瞬間，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眸子裡刻下了無儘歲月沉澱下的深邃，也仿佛藏著無窮的智慧。
就是這一眼，仿佛已經洞穿了過去未來，看穿了六個外來人的一切。
季尋心中正驚歎龍蜥一族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強者的時候，那睿智的豎瞳突然一空，換作了迷茫。
四周岩壁微微震動，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小家夥你是誰？”
族長莫雷似乎已經見慣不怪，回應道：“先知大人，我是龍蜥一族這一代的族長莫雷。”
巨大龍蜥似乎是回憶了片刻，這才道：“噢。是小莫雷啊我以為是尤姆，又或者戈夫那兩個調皮的小家夥呢。畢竟你和你的爺爺、太爺爺長得一模一樣。對了索倫呢？好久沒看到了他了.”
族長莫雷回應道：“四百年前，祖爺爺就已經在那次與炎魔的封印戰鬥中逝去了。”
那巨大龍蜥又道：“噢。我差點忘了索倫是個英勇的孩子。”
季尋幾人聽到這對話，表情都略顯古怪。
但也看明白了。
這“先知”，似乎是一個健忘的老蜥蜴。
而且從這對話中，他們也聽出來了，這先知的年紀很大很大了。
不僅健忘，記憶還有些混亂。
族長莫雷似乎也覺得在外人麵前聊這些事情有點不太好，又重複提醒了來意：“先知大人.我把您要見的人帶來了。”
那巨大蜥蜴看著季尋幾人，茫然道：“人類？喔，好久好久沒看到人類了小莫雷，你為什麼要帶他們來見我？”
季尋：“.”
秦如是：“.”
宮武：“.”
這話一出，眾人齊齊無語。
莫雷族長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很耐心地說道：“您昨天指示我邀約他們來的。您在預言中窺見了未來的畫麵，炎魔即將破壞封印而出，我們龍蜥一族也將遷移遠行.”
為了幫助這位先知大人回憶，隻能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季尋幾人這才聽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了。
就是這位先知的預言，才有了這次碰麵。
聽完這話，巨大龍蜥這才記起了什麼：“噢，差點忘了。我就說最近地下那家夥很安分，原來是在蓄積力量想要破開封印。”
說著，他又把目光看向了季尋，語氣慢而沉緩道：“抱歉.有時候活得太久也不是好事兒。我已經有些老糊塗了”
“.”
季尋看著那投來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這先知一眼就看向了自己，而不是秦如是。
或許是看到了自己的階位，又或許是預言。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龍蜥，季尋有種熟悉感，仿佛看到了某個健忘的猥瑣老頭。
那感覺真是一模一樣。
族長莫雷也捕捉到了這細節。
他才意識到，原來起義軍裡還藏有一個頂級強者。
他心中也暗自慶幸，幸虧之前沒有做什麼讓人誤會的決定，否則還真可能造成某些無法挽回的災難性後果。
巨大龍蜥記憶短暫恢複，他似乎也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忘記，便直接進入了正題：“我在預言中看到了的無窮無儘的戰火，會有一支人類起義軍逐漸壯大，讓混亂秩序重新歸於有序。我把我的族人托付給你，希望你能帶他們去往遠方，當然他們也會幫著你們征戰小莫雷，你和這些人類朋友締結血契盟約吧，預言中他們會是我們龍蜥一族最摯誠的朋友，這樣也能讓龍蜥一族延續下去.”
語序稍為有點亂，聽著像是一個垂垂老者彌留之際的胡言亂語。
但預言就是如此，從來都是一些模糊的碎片，而不是清晰的未來。
然而這話一出，族長莫雷表情卻無比鄭重。
他絲毫沒有質疑，恭敬回應道：“是，先知大人。”
而秦如是幾人也很意外。
就這先知一句話，似乎就已經解決了起義軍目前遇到的最大問題。
他們不僅能通過這地穴，反而還能得到龍蜥一族的幫助？
容易得讓幾人都覺得是不是缺少點什麼。
比如，談談條件什麼的？
唯有季尋表情絲毫沒有異色，那“預言”給了他推演一個很重要的方向。
思緒正在分散，異況陡生。
不遠處那燒得通紅的懸崖下突然湧出了狂暴的火焰，整個山洞都劇烈震顫了起來。
季尋感知到了一股極其的邪惡的氣息從石頭縫隙中泄露了出來，眸光猛然犀利。
那股氣息殺意非常強烈，以至於季尋本能地就進入了戰鬥狀態。
身邊的秦如是和宮武也同樣如此。
三人氣勢瞬間爆發，壓得一旁的族長莫雷眼角猛然一抽。
他這才明白，原來那批人類起義軍裡最強的不是那個女武神序列的首領，而是這個從未出現在情報裡的九階！
可這異動還沒持續多久，眼前龍鱗肉山中，一隻巨大的蜥蜴爪子一抬，虛空中九芒星封印陣法瞬間亮起，連帶著四周黑曜石岩壁上的符文一起，已然將剛才那些從縫隙中外溢出來的恐怖氣息給壓了回去。
季尋瞬間感知到那危險氣息消失一空。
同時心中也感慨了一句，還是有些小覷了這地穴的風險。無論這深不可測的先知，還是那地底的炎魔，實力恐怕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巨大的蜥蜴僅僅是抬了抬手，可仿佛耗儘了他大部分力氣，語氣難掩那種昏昏欲睡的疲憊感：“封印已經被侵蝕得差不多了，炎魔不久之後就會脫離封印而出了.好了，我要休眠了。莫雷，你帶著客人們離開吧。”
莫雷：“是，先知大人。”
季尋倒是不奇怪，這老蜥蜴的“氣”能活著，原本都是奇跡了。
而且現在正事兒已經談妥，似乎也沒留下去的必要。
然而他的目光卻在那巨大爪子下停滯了下來，因為就剛才爪子挪開之後，露出了一塊黑色石碑！
“禁墟石碑？”
季尋看到那熟悉的石碑，表情更奇怪了。
一旁的秦如是和宮武也同樣如此，他們也都見過禁墟石碑。
莫雷族長原本是準備帶著幾人離開的，可看著他們的表情，也奇怪了起來。
他看出了什麼，問道：“諸位，你們見過這石碑？”
季尋點點頭道：“嗯。”
說著，他直接問道：“這是石碑一直在這裡？”
莫雷族長搖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族裡對這石碑沒有任何記載。甚至我也隻是幾十年前來的時候，碰巧看到過.”
聞言，季尋幾人雖然覺得沒能解惑，但也能理解。
畢竟這石碑太過神秘，不知道正常，知道怎麼回事兒才奇怪。
不過沒想這時，那昏昏欲睡的老蜥蜴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道：“我記得這石碑是很多很多年前，一個老前輩通靈過來加固封印的。也因為這石碑，我才能活到現在.”
“.”
季尋聽到這話，捕捉到了那句話裡的一些細節，眼角莫名一抽。
這流程他可太熟悉了！
他之前見過的每一塊禁墟石碑幾乎都和徐老頭有關，也是用來封印的。
而且季尋還看懂了這石碑上的一些內容。
他知道錯過就沒機會再問，直接問道：“先知大人，您見過徐前輩？”
“哦，對，那位前輩說過他的人類姓氏是‘徐’。”
被這一提醒，老蜥蜴說到：“那時候我們龍蜥一族還隻是一個很小的部落。直到我遇了徐前輩，他傳授了我長生秘法.我記得那時候艾雷爾還沒一統龍族.”
一聽這開頭，季尋心中恍然了。
難怪那健忘的感覺都這麼熟悉，果然是和徐老頭同源的秘法。
然而就是因為知道了這老蜥蜴和徐老頭的關係，季尋才更驚訝，聽這意思.這老蜥蜴活了十幾萬年了？
嘶.
這驚天秘密，哪怕是族長莫雷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倒是不他這個族長不知道龍蜥蜴一族的曆史，而是因為先知大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他們這些後人怎麼會清楚。
既然看到了禁墟石碑，又牽扯了徐老頭，這封印八成就如季尋所想，牽扯了一些遠古秘辛。
五十三塊【禁墟石碑】大概率是那位創造了卡師文明的卡皇joker所留，上麵記錄了卡師文明的終極秘密。
這石碑似乎是一種會不會被那“位麵監察者”察覺記錄手段。
還有後來蘭陵斯特大帝也在上麵留下了一些信息，像是南神雨那些強者，也會在上麵留信息。
季尋現在能看懂一部分原文信息，卻解讀不出來。隻像是得到了拚圖的一塊，隻有足夠多，才知道拚圖要表達的圖案是什麼。
但他看懂了其中一段後來人記錄的信息：「大災變時期，諸神混戰，一位神龍騎士的坐騎紅龍隕落在了此地，形成了多啃山脈和這熔岩地穴我來的時候發現了那顆神格凝聚成的【熔岩之心】已經有靈性，後來大概會成長為炎魔，還有一塊很厲害的神盾.不過那些東西對我現在的階位已經沒了用處，便留給後來有緣人吧.徐。」
留下了“徐”的署名。
很顯然就是那門牙豁風的老頭了。
季尋現在已經知道徐老頭一直在找那些石碑是為什麼了。
因為石碑上，像是那老頭的備忘錄。
把發生的事情記下來，然後遺忘，再尋找。
這樣就能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
看到這石碑上的內容，一下子就勾起了季尋的強烈好奇心。
那傳說果然是真的，這地底有一塊【熔岩之心】。
而且還有一塊很厲害的盾牌？
能讓徐老頭都說厲害的寶貝，妥妥神器。
既然來了，季尋肯定是想弄去滿足一下好奇心的。
季尋又問了一些關於徐老頭的問題，但老蜥蜴的記憶卻沒能給他想要的回答。
又或者，失憶本身，就是對那段記憶的保護性隱藏。
季尋沒再繼續追問石碑的問題，轉而問道：“先知前輩，能請教一下，這地底的炎魔是否凝聚了神格？”
現在這局麵已經很明顯了，因為時光的緣故，封印已經封印不住地底的那頭炎魔。
如果能徹底解決，未必不是一個更好的方案。
聽到這話，老蜥蜴的語氣莫名慈祥了起來，“年輕人，你的好奇讓我看到了你那比熔岩更耀眼的勇氣那炎魔沒有凝聚神格，不過，它已經觸碰到了位麵火元素的究極奧秘噢，我好像曾經在夢境裡看到了過一個紅鼻子的小醜戲耍了那頭炎魔，搶走了它珍藏的寶物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老了，有些分不清夢境還是預言了.”
語序有點亂。
說著，說著，聲音就沒了。
那琥珀豎瞳已經徹底閉上，再沒有一絲光澤。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氣”，季尋怕是都要以為這位先知大人睡過去了。
偌大的平台上，沉寂了片刻。
秦如是和季尋三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交流了一下。
而一旁的族長莫雷，表情卻越發古怪，他聽出來了，有個家夥似乎是想打地底炎魔的注意。
這換作他們龍蜥一族，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過現在得到了先知大人的知識，莫雷也不糾結了。
未來的路已經在預言中有了抉擇。
他看著秦如是，又看了季尋，主動開口道：“如諸位所見，先知大人已經提示了預言，我們也會完全遵守先知大人的指示。如果諸位願意，我們龍蜥一族願意與貴軍締結盟約”
秦如是看了季尋一眼，她直接開口道：“能得到龍蜥一族的友誼，是我們起義軍的榮幸。”
莫雷族長也點點頭道：“嗯，一會我會召集長老會商談盟約的事情。我們龍蜥一族能派遣五萬精銳法師加入義軍，隨軍征伐.不過到時候我們這些族人也要遷移.”
秦如是早就想好了，道：“沒問題。貴族的族人可以暫時遷移去舊大陸或者東大陸，那裡有我們非常安全的宜居領地。等後續戰局確定，再說其他安置.”
“如此甚好。”
莫雷聽著表情不變，但心中卻鬆了一口氣。
這一了解才知道，原來這起義軍竟然在舊大陸和東荒都有領地，那就更好。
目前看來南大陸哪裡都不安全，似乎正應了先知大人預言中“長途遷移”的話。
兩個首領三言兩語就達成了盟約，也解決了最迫切的過境問題。
而且整個龍蜥族群也就幾十萬，莫雷族長承諾派五萬精銳，已經算是傾全族之力了。
可見誠意。
眾人沒再打擾先知休息，原路返回。
一路走，秦如是和莫雷一路商量著一些盟約細節。
而季尋腦子裡則是在考慮那炎魔的事情。
既然那怪物沒能凝聚神格，他當然還是想去看看的。
可一旦下去充滿了太多不確定性，也得等龍蜥一族遷移離開了才能打算。
走著走著，莫雷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不過，銀風城的話，我覺得我們最好彆招惹。那位銀風領主和他的龍鷹軍團實力很強大軍就從我們地穴過境，不去招惹就好。”
聽到這話，秦如是卻搖搖頭道：“即便我們不招惹，一旦我們過境，那位銀風領主也一定會來找你們龍蜥一族的麻煩的。”
她和季尋仔細商談過各種可能，基本確定那銀風城的立場是偏向某位外神的。
莫雷不解道：“這是為何？”
畢竟是幾百年的鄰居，龍蜥一族和銀風城平日也多有交流，相互領地中都有通商往來。
龍蜥一族裡，也必然有親銀風城那邊的族人。
不到必要，雙方沒理由撕破臉。
秦如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目前幾位外神的情況，莫雷聽完也覺得有理。
不過那些都是推測，並不能完全判斷銀風城一定有問題。
秦如是說出了一個方案：“莫雷族長，我有一個辦法判定銀風城是否對我們有敵意。請您把我們來的談判的消息故意放出去，如果他們來襲殺了，就能證明我之前所言了.”
如果銀風城真是不想承擔起義軍過境的風險，那麼既然龍蜥一族決定借道，那麼他們也就沒了出兵的理由。
而且也絕對不會主動來伏殺起義軍的高層。
可一旦來了，那麼就確定了，
這個隱患，遲早是要拔除的。
莫雷一聽，也點點頭覺得這想法可靠：“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