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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能彈藥在引擎中燃燒,化作了磅礴的動力,將武裝軍械戰車不斷推進至更高的速度!
神譴荒遺之地的路麵並不平坦,地麵上時常有極深、極長的裂痕,讓載具很難在其上順暢行駛。
但,杜燕然的武裝軍械戰車是傳世級場地,其對地形的改造能力更上一層樓。
隨著其行駛,無形的場地力量撐開一片無形領域,領域邊緣的地形不斷化作碎塊層層翻開,並迅速回落成平坦的路麵,一直到戰車飛速駛過,才又在另一側的領域邊緣恢複原樣。
甚至,遇到那些需要淩空飛渡的峽穀,也一樣能在虛空之中憑空翻出道路,一路下來任憑地形再差,也沒有半分減速。
這就是場地卡的力量,化作戰車,就是真正的全地形推進。
隻有在遇到那些高聳入雲、山巒一般的石柱之時,才需要繞行。
如此全力催動戰車,消耗彈藥的速度大幅度增加,但這麼做是有必要性的。
戰車之後,無數荒獸嘶吼、奔襲,各展其能,想要追上戰車,狠狠將其中的魂卡師抓出來吃掉,而在更遠的地方,更多的荒獸還在不斷合圍過來,怒吼層層陣陣,鋪天蓋地,各色能量在煙塵之中肆虐,仿佛一幅末日景象!
這其中的氣勢,史詩都少有,大部分都是傳世。
神譴荒遺之地是荒神留下的領域,其中的能力對於魂卡師來說危害性極大,但是…對於荒獸來說則正好相反。
那兩個名字未知的能力,對於荒獸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相反,荒神作為藍星附近最強的“荒獸”,其留下的氣息,對於荒獸來說是絕對的大補。
所以…神譴荒遺之地一在邊疆之外誕生,立刻吸引了無數荒獸進入其中。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荒獸都有資格享受這份機遇的…這其中的力量畢竟是神話絕頂,弱小的荒獸雖然也會被氣息所吸引,卻會立刻被其中惡劣的環境殺死,成為領域的養料。
所以,這神譴荒遺之地中,不僅有大量的荒獸,而且等級還都高得離譜,史詩級在這裡都是稀有貨色,隻有傳世級才有資格在這裡四處逛一逛。
當這種等級的荒獸卷起了獸潮…其破壞力,可想而知。
在靠近邊疆部分的神譴荒遺之地還好,基於對天疆長城的恐懼,荒獸都本能地離開了那個區域,而一旦開始深入…那麼久必須時刻保持最大的警惕!
所以,杜燕然必須將武裝軍械戰車的速度提高至最大,依靠速度與觀察,來在包圍過來的荒獸群中開辟出一條生路!
杜燕然的麵容已經嚴肅到了極點,額頭上隱隱有冷汗流出。
太冒險了。
這獸潮並不密集,但是質量高到誇張,稍有不慎,就會直接陷入必死的境地!
若是在彆的地方還好,他們這一個隊伍的實力不弱,但是在神譴荒遺之地,隻有機械族卡組還能保持基本的戰鬥力,一旦被獸群逼停,那其他人也沒辦法出手。
隨著行進,杜燕然的掌控能力已經隱隱到達了上限,一開始還能在拉扯的同時,偶爾故意讓幾隻荒獸靠近,從而進行反殺突破。
但現在,靠近戰車的荒獸越來越多,杜燕然已經沒辦法再掌控局勢了。
他能做的,隻有繼續不斷拔高武裝軍械戰車的速度,突破一重又一重的極限,以期望能甩開包圍圈。
事態已經緊急到了極點,杜燕然雖然儘力掌控,但其實心中仍然沒有半分勝算能夠成功在荒獸合圍之前到達神譴荒遺之地的中心地帶。
這任務,果然難搞…上來就是這種九死一生的活嗎?
也不知道於蒼到底接了什麼任務…
這樣想著,杜燕然眼神沒有任何波動,手上的操作也仍然精準無誤。
情況已經緊急了起來,而坐在副駕駛上的秋近冬卻似乎仍然老神在在,似乎沒有任何心情波動的樣子。
聞人歌也是一臉自信…他知道,旁邊坐著的是個什麼大神。
棋兒更是已經精神了起來,趴在窗沿,兩眼放光地看著飛速掠過的風景,若不是顧解霜抱著,沒準已經將小手伸出去感受速度了。
於蒼不由得看向一旁,還在自顧自欣賞窗外風景的太雛,道:“前輩…是不是該您出手了…”
“…嗯?…嗯…”
太雛的兜帽隨風飄舞,從語氣上看,似乎是在走神。聽到於蒼開口,才恍然回神。
而後,才極其隨意道:“十點鐘方向,油門踩滿。”
杜燕然:“…”
“照她說的做。”於蒼立即道。
杜燕然眉頭稍皺,但還是立刻向左打了方向盤,準確地執行了這個命令。
雖然,十點鐘方向,似乎是一條死路…那個地方的荒獸密度,他是絕對不可能有突破機會的。
但,既然有命令,那他執行。
轟!
引擎轟鳴,武裝軍械戰車一騎絕塵,直奔十點鐘方向而去!
就在同時!
那個方向的一隻仿佛泥沼地巨獸忽然一個潛身,大量身體沒入地麵,而在武裝軍械戰車原來應該駛過的地方,泥土還忽然爆氣,化作猙獰大嘴吞噬而出…卻撲了個空。
杜燕然眼神稍凝。
躲過了…並且,由於這隻荒獸的攻擊,這個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
好機會!
本來他就是油門踩滿,所以頃刻之間,他已經駕駛戰車,通過這個缺口衝出了包圍圈!
那麼接下來隻要通過這個缺口徑直…
“兩點鐘,十秒後九點鐘。”
嗤!
杜燕然沒有任何猶豫,甩尾漂移增壓加速一氣嗬成,駕駛軍械戰車想著看似最為危險的地方駛去!
轟!
下一秒,流星墜落,在地麵上砸出了一個大坑,要是戰車不轉彎,那怕是就要消耗大量彈藥來提前將這流星擊落了。
突然的轉完頓時驚擾了荒獸群,無數荒獸臨時轉向,卻一時不察,撞到了另外的荒獸身上,一時間,龐然大物互相衝擊,場麵混亂到了極點。
這些荒獸本來互相就不熟,大家來神譴荒遺之地都是為了吸收能量變強,一旦有了衝突,那他們的小腦子,就不顧上追杜燕然了。
先乾一架再說!
轟!
洪亮爆發,煙塵四起,一輛戰車漂移甩尾卷起狂風,破開煙塵,後徑直向前!
“突破了!”
杜燕然一凝。
剛才那絕望一般的荒獸包圍,就通過這短短三次轉向就突破了?
這也有點太過離譜了吧…
而就在這時,太雛的合成音再次從身後傳來。
“直走,七秒後右轉。”
杜燕然:“…”
聽著這仿佛地圖導航助手一般的冰冷聲音,杜燕然心中,卻湧現出了無邊的安全感。
這指揮,太強了!
這樣想著,他催動戰車的功率,又大了一分。
…
後座
太雛仍然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時不時嘴裡蹦出幾個指令,便會立刻引起戰車極具變向。
而無論如何變向,她仍然穩穩坐在床邊,一心隻看窗外的景色。
破綻百出。
這在杜燕然眼中是無邊絕境的荒獸包圍,在太雛眼中,破綻百出。
她甚至都不需要完全激活太衍劍意,打眼一掃,便知道哪個地方即將出現缺口。
協會的魂卡師…沒有想象中的強。
嗤!
戰車車身急速回正,隨著戰車的走位,荒獸群中立刻被撕出了一道口子,杜燕然立刻挺近,揚長而去!
太爽了!
饒是冷峻的杜燕然,此刻都有種發自內心的爽感。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指揮能力?
隻要聽太雛的話,那麼荒獸群就仿佛一群愚蠢的豬,幾個過彎就可以輕鬆突破。
甚至…好幾次了,太雛發出指令,到他執行之後,那荒獸才珊珊開始行動,正好打在太雛為它準備好的道路上…
太雛已經不是在指揮自己了,她甚至還在“指揮”荒獸!
在她的寥寥數語之下,戰場逐漸變得井然有序,仿佛一盤繁亂的線團,在被以妙到毫巔的手法操作,最後一抖即開!
在這種局麵裡開車,太爽了!可以儘情釋放自己的車技,而不用管其他的任何事情!
看到杜燕然這個狀態,於蒼不由得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就知道,太雛不會就這麼看著他們陷入險境的。
她可是來保護自己的,怎麼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條件下,主動把隊伍帶入險地中呢?
果然,開始出手了!
不愧是太衍劍意的擁有著…荒獸戰場如此混亂,竟然都能看出一條無比通順的大路…反觀於蒼自己,連那些荒獸的攻擊都反應不過來呢。
就這樣,杜燕然一路狂飆,漸漸的,幾乎所有荒獸都已經被他甩在了身後,身周隻有零星幾隻毫無威脅的傳世。
“脫險了,不過…”
杜燕然看了眼後視鏡,心下稍沉。
靠走位,終究不是靠自己的硬實力。
那些被甩開的荒獸沒有消失…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它們隻會更加憤怒。
危險,是被累積了起來。
這種情況下,但凡他失誤一次,可能就會被聚成團的荒獸頃刻撕碎…連反抗的時間都不會有!
這個時候他也是有點慌的。
他這個“司機”都不敢保證自己百分百不會失誤,不知道負責指揮的太雛,會不會失誤…千萬彆啊。
隻要她不失誤,繼續保持這種水準的指揮,那麼離甩開那些荒獸,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麼想來,協會拍來的這位,應該是有著某種指揮天賦或者專門魂卡的指揮性人才吧…隻是,這種人應該坐杜燕然這個位置才對,怎麼會…
他的思緒還沒轉完,這時,太雛的下一個指令已經傳入耳中。
“停車。”
“是…嗯?”
饒是一貫毫不猶豫執行任務的杜燕然,在聽到這個命令的同時,大腦也懵了一下子。
什麼?停車?在這?
會被憤怒的荒獸撕碎的!
那之前的拉扯,可就白費了啊!
真的要…這不是自己該想的,執行任務!
杜燕然迅速回神,一腳刹車,戰車在戰場上劃過一道長長的刹車痕,在堪堪停住。
即便反應已經很迅速了,但還是慢了一秒的時間。
而在戰車的車輪之前,不過幾公分的地方,一個巨坑忽然突兀出現,邊緣就落在腳下。
杜燕然那一秒的愣神時間,放在這種速度中非常的長,但杜燕然卻仍然穩穩停在了邊緣…仿佛就連這一秒愣神,都在太雛的計算之中一樣。
於蒼轉頭:“前輩,這是?”
“終於聚起來了。”太雛打了個哈欠,搖上了車窗玻璃,“等我一會。”
說罷,她的身形忽然消失在了車內,下一秒,難以言喻的、成群的慘叫聲忽然從背後傳來,其聲音之淒厲、痛苦、嘶啞、掙紮時時刻刻觸動著車內幾人的神經,顧解霜連忙用手捂住了棋兒的耳朵,而她自己的嘴唇則有些稍稍發白。
嗤!噗!
血肉被撕裂、鮮血噴湧、骨骼破裂、筋膜崩解的聲音層層疊疊、不絕於耳一瞬間便在身後一個十分寬廣的空間之中爆發了出來,杜燕然轉動眼球,餘光看向後視鏡,然而還沒等看到什麼,一大蓬烏黑的鮮血便濺到了後視鏡上,濃稠的血色與腥味衝擊著人的心神,這個後視鏡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杜燕然皺起眉。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試圖擦拭後視鏡上的鮮血,然而,才剛剛伸出手,身後那仿佛煉獄般的聲音,驟然停止,天底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的寂靜之中。
這也…太安靜了…
咚、咚、咚。
靠近於蒼的車窗上忽然傳來了指節敲動玻璃的聲音,於蒼搖下車窗,看向就站在車門口的太雛。
此時,她的黑袍纖塵不染,連個褶皺都沒有,仿佛隻是尋常下了個車。
她用仍然古井不波的語氣道:“好了…煩人的家夥都清理好了,接下來,沒有人打擾我們的探索了。”
清理…好了?
於蒼的心顫動了一下,他咽了口口水,從車門邁下,頗有些僵硬地轉頭…
他本以為能看到煉獄般的場景,但是…映入眼簾的,隻是一片一切如常的大地,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同的是,那些氣勢磅礴的傳世…全都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何處。
但於蒼敢肯定,剛才車後麵傳來的異響,絕對不是錯覺…
副駕駛,秋近冬閉著眼,臉色有些發白。
從太雛離開的時候起,他就已經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打算看見。
一大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這種嚇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