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與荒之間的關係,絕對還隱藏著很多的秘密……祂們之間的戰鬥已經持續了無數紀元,超越了任何一個文明的時間跨度!
就連淵博如拉,窮儘一生的鑽研、尋找也隻能得出寥寥數個猜測而已。
如今,於蒼使用來自帝星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混沌雲霧……這讓他的心中憑空生了不少疑慮。
混沌雲霧是超脫於星界之外的至高資源,按理來說,來自星界的帝星應該也是很難掌控的才對。
這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帝星究竟是自星界之中誕生,還是來自混沌?
混沌既然如此廣袤,永遠都望不到邊際,那為什麼隻有星界這一方可以容許生命誕生的世界?會不會有和星界類似的世界隱藏在混沌深處,隻是還沒有被發現而已?
帝星,會不會是來自其他的世界?來到星界……其實是為了入侵?
諸如此類的猜測一時間縈繞在了於蒼的心底,雖然這些猜測沒有什麼依據,更像是一些陰謀論,但是卻由不得他不重視。
畢竟,他本身就是一個穿越者,他來自一個和星界規則完全不同的宇宙,所以可以肯定,混沌中絕對不止一個星界。
這讓他不得不開始思考一些事情。
帝星在每個紀元都會出現,幫助文明對抗荒,卻似乎從未成功……看似帝星的目的是為了對抗荒,但假如荒是星界所孕育的清掃者……那麼帝星的目的真的還會是那麼單純嗎?
這件事,於蒼必須得搞明白!
他是特殊的,這並非妄自菲薄,詞條記錄儀中隱藏的秘密也絕對不比帝星少,雖然從直覺上講,帝星和詞條記錄儀絕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好人”,但是究其根本,卻也未必。
單單如今帝星所展露出來的對混沌雲霧的操縱,就足以於蒼升起懷疑。
於蒼很自信,身為擁有詞條記錄儀的帝星選者,隻要他成長起來,絕對能對星界做出巨大的改變,假如這改變是被不懷好意者引導著做出的……那他還不如不成長起來。
那麼……他該如何查證帝星的目的呢?
連拉都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嗎?
此時,於蒼心神一凜。
線索……或許就在拉的身上。
源星!
於蒼是從源星將拉救出來的,按照拉所說,那裡極為特殊,資源近乎誇張的豐饒,穿越者盛行,並且……那被空與序吞噬的鑰匙,最終所指向的地方,還沒有被發現!
那裡與上個紀元和荒有關,或許有能解答他疑問的線索……
於蒼心中已經暗自下了決定。
看來,這源星,自己是必須要去一趟了。
隻是聽拉說,源星現在已經十分危險,就連星天視域都已經被感染,整方世界都已經奄奄一息,雖然沒有統計,但是大概率所有生命都已經變成了荒……
如此已經陷入末日之中的世界,危險是毫無疑問的。
隻是,於蒼必須要確認帝星的敵我關係與真正目的。
現在想來,帝星的力量雖然看上去是堂皇正道,但內核卻相當邪門……這種霸道至極的掠奪之力,說是終極反派也毫無違和感吧。
與其憑借帝星的力量一路成長,最後發現真相卻為時已晚,還不如前期就多承受一些危險,早發現早放棄……咳咳,早挽救。
不過,自己必須要快了。
救出拉的時候,自己凝聚多個神話詞條發出斬擊都沒有將太陽巨樹砍斷,還是太陽自己忽然爆燃才最終將拉射了出來。
這固然悲壯,但是太陽都這樣了……可想而知,源星的崩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一方世界的自我毀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看源星那個樣子,恐怕也絕對不會太久。
在那之前,沒有線索的情況下,這些事自己還是少想吧。
這樣想著,於蒼回過神來,視線落在眼前不遠處的人影身上……是敖海啊。
這位龍宮之主……似乎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
此時,他身上的那些龍鱗並沒有像前天那樣延長成戰甲,而是都老老實實縮在皮膚之下,甚至連紋路都很模糊,不仔細看根本都看不出龍鱗的紋路。再加上他身穿一身寬大的古袍,看上去和正常人也差不了多少。
於蒼平靜地看著敖海,而此時,敖海看向自己的眼神卻帶著幾分驚疑不定。
這降輦之地似乎將周圍的一切環境都拉進了混沌之中,那三隻蒼眼君臨龍的石像之上縈繞著無形的王者之氣,就連自己,站在石像腳下都莫名感覺矮了一頭,往日敖海自然而然就能凝聚出的王者氣場,此時卻怎麼維持都感覺很虛。
而剛才,於蒼站在龍背上思考,目光垂落,明明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卻讓人莫名其妙,將“帝王”這個詞彙和他聯係在了一起……並且不會再妄圖將這個詞彙用在彆人身上。
一個六級魂卡師,真的可以有這樣強的氣場嗎?
原本敖海是想等到“解符”的安全驗證時間一過就開口邀請於蒼的,但是現在於蒼在龍背上陷入思索,自己卻下意識地開始自覺保持安靜,仿佛一個正在等待帝王假寐結束的下臣。
而身為龍王的敖海完全沒有感覺這種上下關係有什麼不對,還是在於蒼恍然回神之後,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竟然如此謹小慎微……
敖海沒有說什麼。
見到於蒼已經將視線看向自己,他才開口道:
“於蒼先生……你好,還未自我介紹,我是敖海,現任龍宮之主,前天我們已經見過了。”
於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踏前一步,便從龍背上躍至地麵,身後,三尊巨龍石像緩緩消散,周圍環境中的混沌景象也逐漸消融,顯露出了原本的世界。
被混沌籠罩的天門秘境的一草一木都沒有因為降輦之地而被損壞,就仿佛剛才,降輦之地是將人完全拉入到了另一個空間一樣。
敖海站在一片逐漸消散的混沌之中,保持沉默。
這個場地……他是不是曾經見過。
嗯……雖然前天的時候,於蒼加入戰場後他就完全喪失了對身體的控製權,但是假如記得沒錯,那個名為楓的刀客撕裂空間造成的斬擊之後,就是這樣的世界吧?
那時,無論是風還是雲,被斬擊裂縫吞噬之後都會被撕碎、轉化成混沌雲霧……不正是剛才降輦之地中隨處可見的那些物質嗎?
看於蒼的樣子,這應該是一張新卡,而且剛剛韻律波動這麼明顯,大概是才做出來沒多久的……所以,是於蒼從前天的戰鬥中獲得靈感,所做出的魂卡嗎?
敖海已經接觸過很多製卡師了,但是再次見到還是會驚歎,製卡師這種將一切都做成魂卡的力量。
於蒼一抱拳:“見過龍王陛下。”
“誒。”敖海連忙擺了擺手,“在你麵前可不敢當陛下……先生可以直呼我名敖海,若是不嫌棄和我一個粗人親近一些,也可以叫我敖兄。”
這話是他本來就準備好的,但是見過剛才的場景再說出口,已經多了幾分心悅誠服。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於蒼才更像是那個帝王。
於蒼這聲陛下,他確實不太能受得住。
“那我就不客氣了。”於蒼也沒有客氣。
“本來前天就該設宴招待先生的,但是卻出了那檔子事……都怪敖海監管龍宮不利,這裡敖海向先生致歉了,也同時感謝先生能出手相助龍宮……”
“我也是恰逢其會罷了。”於蒼道。
不愧是龍王。
看上去……起碼要比敖吾還有牛伯伯牛孫子有智慧多了。
瞧瞧,說話都文縐縐的。
敖海身形一動,似乎是想伸手引導於蒼,但是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半邊胳膊沒了……於是連忙換成另一隻手。
“來於蒼先生,我已經重設龍宮雲宴,就等先生到了。”
於蒼:“……額,好。”
剛才在心裡誇完你呢……
敖海這套動作,太刻意了!整個身體就完全是一個不屬於神話強者的僵硬,好像剛剛掌控身體沒多久一樣。
一套動作下來,就差把“看!我胳膊斷了!”貼腦門上了。
不過……人家的胳膊也確實是自己砍的。
當即,於蒼歎了口氣,開口道:“敖兄這胳膊……”
聽到這話,敖海本來帶笑的表情頓時晴轉多雲,神色悲痛了起來,他長歎了一口氣:
“唉!敖海實力不濟,在戰鬥中丟了條胳膊……我讓醫師看過,這傷有些難治,也就隻好這樣了。”
果然……就等著自己提到你這胳膊是吧!
於蒼內心無奈地笑了笑。
但臉上還是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抱歉啊敖兄……刀劍無眼,那日我也是沒辦法,沒有控製好,害你丟了胳膊。”
誰知道,這話一出,敖海的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來。
“什……等等!我不是在怪你啊先生!”敖海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敖海舍生忘死,時刻戰鬥在戰場第一線,就算丟了胳膊也在所不辭!絕對沒有要怪先生的意思!我隻是想要邀功和賣慘而已!”
於蒼:“……”
啊,原來沒有這個意思嗎。
他還以為這是在點他呢……讓他心懷愧疚,好把承影還給他。
不過這個不提……你想要邀功就這麼直接說出來真的好嗎!
連演都不演了是吧!
還什麼賣慘……你是龍王啊喂!這話興直接說嗎?不掉逼格的嗎?
他收回剛才的心理活動,果然天門裡麵的人,腦子就都沒有好使的。
“那……敖兄確實挺慘的。”
“是吧……不過這都是為了龍宮與人族之間的友誼,我這點小傷,沒什麼的!”
敖海拍了拍自己的斷臂處,雖然“痛苦”“皺眉”,但是語氣驕傲。
“我會記住敖兄對人族做出的貢獻和犧牲的。”
“是嗎?太好了!”敖海長鬆一口氣,“那我晚點回去就找醫師幫我把胳膊治好。”
於蒼:……?
所以這傷是隨隨便便就能治好的是嗎。
那伱賣的這慘……也太缺斤少兩了吧!
在秤
敖海似乎看出了於蒼古怪的神色,嘿嘿一笑,道:“我缺了條胳膊,先生你看著也不順眼不是……接下來咱們還得接觸好幾天,肯定不能讓你糟心。”
於蒼:……
好僵硬的奉承。
“不說那些了。”敖海道,“走吧,我帶你去龍宮雲宴。”
“嗯……好。”於蒼點點頭。
講真,他不太願意去這種地方……剛做出新卡,他更想測試一下。
不過龍王開口,拒絕也不好。
去看看吧,大不了提前開溜。
於蒼心裡這樣想著,就打算和敖海一起前去赴宴,誰知敖海忽然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於蒼的臉看。
於蒼:“……敖兄,你這是?”
“看先生這臉色……莫非是不喜歡宴會那種場景?”
“並非如此。”
“誒,先生若隻是不想讓敖海為難,那便不必如此!”敖海拍了拍於蒼的肩膀,“若是不想去雲宴,那我便讓他們自己玩去,龍宮美景眾多,清淨些的地方也有不少!”
“啊?這好嗎?”於蒼眨了眨眼,“聽說龍宮雲宴籌備起來要花不少功夫……”
敖海一擺手:“確實如此,但宴會說到底也不過是讓賓主儘歡的手段,若是賓客不喜歡,何必強求?沒事先生,龍宮裡的人都是直腸子,不必擔心有人因此對你心懷芥蒂!”
“這樣啊。”於蒼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那便有勞了。”
雖然都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但是接觸起來……倒也舒服。
“我正好想找個地方測試一下魂卡……不知可有這樣的地方?”
“隨我來就是!”
……
龍宮雲宴
敖襄坐在座位上,左看看、右看看,大眼睛之中全都是驚奇的神色。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允許來參加龍宮雲宴!
原因嘛……自然是因為一開始是他將於蒼帶來第十層的。
“敖吾兄長……”敖襄偏了偏身子,“那個……不是說於蒼先生會來嗎?怎麼……”
咣!
一個酒壇被敖吾放在了敖襄身前的桌子上。
“管那麼多……來了你不就見到了!”
“是……”
“來,先練練酒量,彆等會在於蒼麵前丟人!”
“這、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