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蜃境牧原
眾人都將目光看了過來。
“什麼意思？”蒙燃看上去有些迷糊。
“有個案子。”穆龍拍了拍手，“好了，路上說。”
……
大巴車上
“一個來自海庭的魂卡師？”
“沒錯。”秦嶽然站在車頭，手裡端著個保溫杯，“他的來曆有些起疑的地方，治安局的人盯了他十幾年了，但這人一直安分守己，隻是在四處旅遊，甚至平時還會扶老奶奶過馬路，從來沒有乾過壞事，所以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這時，聞人歌舉起手，道：“我能問一下嗎……他身上的疑點具體有哪些？”
“他來自一個在海庭威名赫赫的禁卡師家族。”穆龍接過話頭，“你們應該知道，炎國之外，許多國家對禁卡師的態度都很曖昧，隻要不是太高調、太過分，一些普通的禁卡是可以被允許存在，甚至是發展的。”
聽到這話，蒙燃不由得睜大了眼：“他是禁卡師？”
“如果是的話，那就不用觀察這麼久了。”穆龍搖了搖頭，“在他剛進炎國的時候，就會直接被抓。很可惜，這人的力量十分清白，證件也都合規，所以治安局也隻能觀察——反正，他不犯事，我們總不可能直接趕人家走。”
於蒼這時開口問道：“那這次是為什麼？”
“自然是這家夥展現出了一點異樣——”秦嶽然道，“從昨天開始，他就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樣，一直在牧都大學附近搜尋，經過治安局的觀察，他想要找的目標，應該就在你們之中。”
蒙燃指了指自己：“我們？”
“準確的說，應該是我們古都戰鬥社的人——畢竟，他的異樣也是在我們到達牧都之後才產生的。”
“可是，我們有誰能被外國的禁卡師盯上？”呂子鶴眉頭緊皺。
空氣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思索，兩位老師也沒有開口。
忽然——沒過幾秒。
所有古都大學戰鬥社的人，都齊刷刷地扭過頭，看向了於蒼。
於蒼：“……”
又過了一秒。
所有牧都大學戰鬥社的人，也都像是排練好的一樣，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於蒼。
於蒼：“……”
“咳。”坐在於蒼身邊的顧解霜輕咳了一聲，強行抑製住了轉頭看他的衝動。
於蒼翻了個白眼：“我說，十幾年之前我還是個小屁孩呢，值得人家大老遠來炎國？”
“誰知道呢。”蒙燃神色嚴肅，“萬一那家夥是海庭的間諜，本來確實沒什麼目的，但是前幾天突然接到了要暗殺你的任務……很有可能！”
於蒼一樂：“謔，那他就在牧都等著我？我都不知道我要來牧都。”
“蒙燃說的有道理。”穆龍這個時候插話道，“現在我們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所以各個方麵都必須做好防護——當然，其他人也不要掉以輕心，說不定他就是衝著伱們來的。”
聞人歌點點頭：“所以……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配合治安局，引蛇出洞？”
“沒錯。”秦嶽然點頭，“那人現在也還什麼都沒做，就算治安局直接抓走也審不出什麼，所以，必須要找到他的真正目的。等會我們會去一處開放秘境，今天的交流項目變為秘境探索，這個過程中，假如那人真有什麼企圖，一定會暴露出來。”
穆龍：“那人名叫貝恩，是六級魂卡大師，極限戰鬥力未知。與之遭遇後儘量不要反抗，在保全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可以進行一些試探。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這次行動，軍方會有人前來支援，雖然因為隱秘性的考慮不會離得太近，但是一旦出現危險，增援趕到戰場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
聽到這話，眾人的麵色都嚴肅了起來，齊齊點頭。
毫無疑問，這次行動一定會伴隨著生命危險，一分鐘的時間，說短也短，說長也長，一旦貝恩心懷殺意，他們很有可能撐不過這個時間。
但是，沒有人出聲質疑或是退出，兩位老師也沒有意外。
還是那句話，魂卡師大學，不會費儘心思培養出一位強大的魂卡師，卻放任其流落到民間。
隻要順利畢業，基本上都會加入協會，那些沒有順利畢業的，也隻能去一些被協會許可的企業工作。
在協會需要學生配合的時候，基本上不會有學生拒絕——本來，這些事大概率也都是他們未來要去做的。
事實上，還沒畢業就因公犧牲的學生，也不在少數。
不過，那種極端情況畢竟還是少數，大部分需要學生配合的工作，都不會太過危險。
就像這一次，看兩位老師那輕鬆的神色就知道，這次任務的難度不會高到哪裡去。
一方麵，治安局十幾年的觀察，貝恩的實力基本上都已經摸清，而且一分鐘的支援時間，並不意味著一分鐘才能堪堪趕到——這個數字，已經是保守估計了，現實情況隻會更短。
更何況，最關鍵的是——這個隊伍裡有於蒼。
以協會的重視程度，秦嶽然敢保證，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各種安保措施絕對是一層套一層，不可能讓於蒼產生一點意外。
……
蜃境牧原
這是牧都附近一處相當有名的秘境。
秘境本身是一片遼闊的草原，據傳在幾千年以前，曾經有一隻強大的蜃龍在此地棲居，在這裡牧養吃食，後來荒獸席卷，蜃龍不知去向，這裡隻留下了當初蜃龍的食物，以及他那不講道理的幻術力量。
當然，離開了蜃龍，這裡的力量也變成了無根之水，遲早會有散儘的一天，假如有外力乾涉，那麼散去的時間還會更早。
但是因為在其中冒險對於魂卡師來說很有好處，其中的韻律也很有用，所以炎國成立之後，協會花了不少力氣治理這裡的環境，直到確認已經安全、穩定之後，才對外開放。
大巴車在一處驛站停下，眾人依次下車。
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遼闊無垠的草原在眼前展開，一瞬間，古都眾人都有了一種心胸被打開的感覺。
這裡是一處開放秘境，所以在周圍，也有很多魂卡師與製卡師已經各自組隊，準備要進入其中探險了。
但是，他們的隊伍人數都不多，最多四個人就已經到頭了——在幻境之中，並不是人越多就越安全。
“蜃境牧原。”於蒼打量著前方看似空曠的草原。
這裡其實類似於“鏡子迷宮”，幻術的力量像鏡子一樣將這裡的空間分割成了無數個空間，從每個空間中向外看去，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遼闊草原，但其實這裡可是相當熱鬨。
蜃龍喜食燕子，而像眼前這種地盤如此廣闊的強大蜃龍，所吃的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飛燕。
蜃龍消失後，這些海鑽雨燕自然逃不過荒的侵染，荒的力量將封印他們飛行能力的幻術徹底和這個種族融為了一體，讓這裡的靈獸種族海鑽雨燕，變成了隻能在地麵上跋涉的荒獸“流羽幻稚”。
眼前，彆看入目之處一片空曠，但隻要再往前一步，就會直接落入幻境。
在這裡，兩個人並排走在一起，哪怕隻是其中一個人停下來一步，都有可能進入不同的幻境空間。
“這次的試煉，目標是穿過蜃境牧原。”穆龍咧開嘴，笑道，“還有兩個小時，天就黑了。今天你們肯定是走不出來了，所以，做好在蜃境牧原裡過夜的準備吧。”
秦嶽然：“我和穆老師會在蜃境牧原的另一頭等你們，明晚還沒有出來的，就算失敗。當然，這次畢竟是兩個戰鬥社在一起，肯定要有點競技性，牧都那邊我管不了，但要是你們出來的慢了——那明晚的夥食就彆想吃到肉味了。”
這話一出，古都眾人不由得勃然變色。
玩這麼大？
而穆龍見秦嶽然話已出口，自然不甘落後：“秦老師都這麼說了，咱們自然不能落後——小崽子們，你們在牧都長大，要是破解自家秘境的時間還比不上人家古都……彆說明晚，往後一個周，都給我乖乖吃素！”
這下，本來在看戲的牧都眾人也都神色一肅。
我靠，玩真的？
這下不得不贏了。
一周啊……太難熬了！
“對了，這個裝備，你們都拿著。”秦嶽然拿出了一個手環，“這是‘定幻儀’，隻要戴上匹配的定幻儀，就可以在環境之中確認彼此的位置，介於你們要在裡麵過夜，肯定要組隊，不然晚上被偷家了都沒人知道。”
於蒼點點頭，心下了然。
這是一種魂能用具，其實就是圖騰的一種。
還算實用，有了這個，就不用擔心和隊友在蜃境之中走失——同時，這次出來的目的畢竟是引蛇出洞，不組隊的話，還是太過危險了。
眾人依次從老師手中領過定幻儀。
組隊大都是兩人一隊，也有三人一隊，而於蒼的隊友，自然就是顧解霜和棋兒。
他也帶不了彆人。
寒假的時候於蒼天天和顧解霜聊天，自然知道她經過了何等慘烈的特訓，所以對於她現在的實力，於蒼相當有自信。
棋兒就不用說了——其實，有棋兒在身邊，假如於蒼遇到了那個貝恩……隻能算他倒黴。
彆忘了，女孩也是有能力的……雖然對荒獸沒用，但是遇到了魂卡師，基本上就是無敵。
直接從你腦子裡抽魂能，搶你的法術卡來用，你怎麼打？
貝恩隻是六級，若棋兒真要掠奪魂能，他很難抵擋。
“好了。”
發完了全部的定幻儀，秦嶽然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才道：
“那就明天見——可彆迷路了，還要我進去撈你們。”
……
於蒼牽著棋兒和顧解霜的手，走入了蜃境牧原。
手拉手，這是最穩妥的防止走散的辦法了。
他畢竟是第一次進入這樣的秘境，還需要先適應一下，不然，就算有定幻儀，也少不了狼狽一陣子。
仿佛冰麵破碎一般的清脆聲音在耳邊響起，於蒼一步邁出，身旁的眾人頓時消失不見，就連有些喧鬨的聲音也一刹那靜止，
整片草原，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回頭看去，身後的驛站也消失不見。
於蒼牽著兩人的手，嘗試性地向後退了一步，頓時，耳邊再次傳來了冰麵破碎般的聲音嗎，但那驛站卻沒有再次出現——他們來到了另一處環境空間。
“不能原路返回嗎。”於蒼嘖了聲。
若是在野外遇到了這樣的秘境，那還真是夠絕望的。
不過還好，這處秘境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必死的絕境了，就算真被困在裡麵，協會也有相應的方案將你撈出來。
抬頭，空中也有異象。
無數透明的結晶狀固體在空中若隱若現，就像是懸浮在絕對清澈的水中的絕對乾淨的冰，又像是一麵麵不染塵埃的鏡子，偶爾，角度、光線都合適時，於蒼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但絕大多數時候，那些似冰似鏡的結構都飄飄忽忽的，看不真切，也摸不到實體。
那些，大概就是無人操縱的幻術能量，偶爾溢出時的具現化體現。
視線再向上走，於蒼看到了太陽。
“隻要一直向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就能走出幻境，到達秦老師那裡了。”顧解霜道。
“是啊……但是沒那麼簡單。”於蒼眼睛稍眯。
假如他記得沒錯的話……在他剛才從幻境空間進入另一個幻境空間的時候，太陽的位置，變了。
如今他看到的太陽，未必是真正的太陽。
真正的方向到底在何處，還要再仔細辨彆。
於蒼低頭，看向手腕。
定幻儀上，有一個小小的、指南針一樣的表盤，但是卻並不能指示方向，其中有兩根指針，一根指著顧解霜，一根指著棋兒。
它就隻有這個功能……不過，現在在他們手中的肯定是特製的版本，其中有可以確認方位的功能，可以讓軍方的人隨時確認他們的位置。必要的時候還能和外界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
“那我們該怎麼辦？”顧解霜問道。
“不急。”於蒼搖搖頭，“今天已經快要天黑，剩下的時間，先找到過夜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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