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曾經的天才
“嘶……”見到這張魂卡，於蒼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能力……真是簡單粗暴。
雖然沒有自己的帝前皆臣那麼霸道，但是這能力依舊和假的一樣。
由於死亡冷卻的緣故，魂卡師的戰鬥其實是有一定的空窗期的，當一輪戰鬥打完，卡組中的資源用光，短時間內很難凝聚出巔峰狀態的能力。
但對於顧解霜來說，假如魂卡都用的差不多，隻要打出“見蒼山而解”，一招【行見無垠】下去，當場滿狀態回歸。
看上去，“武曲”這個命星提供的能力，都是可以讓顧解霜不受限製地去戰鬥。
解娥眉讓她免受控製，見蒼山而解讓她不用擔心彈儘糧絕。
擁有這兩張卡，顧解霜可以心無旁騖地去想如何才能讓自己的力量完全發揮，而不需要擔心其他。
“很棒的魂卡。”於蒼不由得讚歎道。
說起來，他也擁有一張有類似能力的魂卡——鎮死龍骸！
鎮死龍骸的能力甚至更加霸道，隻要這張魂卡處於死亡冷卻，那麼一切魂卡都無法進入死亡冷卻，用完就會回到卡組。而且，還會提供一些額外的魂能。
現在，於蒼的魂卡學識越是豐富，他就越是覺得這張魂卡簡直就是天才之作。
雖然隻是一張史詩卡，但是他現在都想不明白這張魂卡是如何製造出來的，而且魂卡之中的韻律也一片混沌，他沒辦法破解其中那個問號能力的具體含義，一旦強行破解，很有可能讓整張魂卡都報廢。
對於擁有星天視域的他來說，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謝謝老板。”顧解霜用力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這張魂卡，我超喜歡！”
“這本就是你自己感悟出的力量，我隻是幫忙覺醒而已。”於蒼回過神，“不必感謝。”
“知道啦。”
顧解霜雙手捧著這張魂卡，輕聲應下，不知怎的，臉色卻忽然紅潤了起來。
老板竟然沒有發現嗎……這張魂卡的名字。
與自己命星有關的灰色魂卡，命名體係是特殊的。那一般代表著使用者本能中的一些渴望。
就比如解娥眉，體現的就是她對撫平病痛期盼。
而這張魂卡……在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顧解霜就已經明白了這個名字的含義。
見蒼山而解。
在於蒼沒有出現之前，顧解霜曾經在武天子像麵前許過一個願望。
她知道她的生命已經一眼就能看到頭了，所以，她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夠精彩起來。她要去看看那些未曾看見的風景，那些壯闊的險地秘境。
死在探索的路上，就是她為自己選擇的解脫。
這就是這個名字的含義，她要去見許多的山，經曆許多的事。
而……當山的前麵加上了一個蒼，就又不一樣了。
在出發之前，她見到了一座蒼山，從此她不再需要解脫，因為她已經有了解藥。
“好了，我去給你下點麵條。”
於蒼扔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在身後，顧解霜悄悄抬起頭，打量著他的背影。
……
剛剛開學，需要顧解霜去忙的事情又變多了起來。
在於蒼的製卡屋裡待了小半天，她就回到了學校之中。
於蒼已經將去牧都的行程告訴了她，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須要將所有的事情先都處理完畢才行。
第二天
於蒼坐在實驗室裡。
超量暫時沒辦法研究，現在的於蒼也不知道該乾什麼好，隻能無聊地擺弄著自己的詞條記錄儀，希望能做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來。
“這個似乎有用……啊，自肅這麼嚴重啊，那還是算了……嗯？這張卡……效果好彆扭啊……”
於蒼看著被自己隨機詞條抽出來的魂卡，搖了搖頭。
沒看到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魂卡啊。
一個寒假過去，於蒼的詞條庫也豐富了不少，但是大多數都是普通稀有詞條，史詩以上的沒有多少個。
打眼一掃，看到庫裡的詞條基本上都陷入了死亡冷卻，於蒼隻好關掉記錄儀。
今天手氣不佳，改天再來。
左右無數，於蒼摸了摸卡盒，掏出了一張魂卡。
“鎮死龍骸……”於蒼的眼中若有所思。
說起來，上一次試圖破解這張魂卡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自從用星天視域仍然沒有在這張魂卡上找到什麼端倪之後，於蒼就暫時將其放了起來。
“再試試！”
左右無事，試試能不能破解出那個問號能力的本來麵目！
在椅子上坐好，於蒼的眼中泛起星光，已經進入了星天視域之中。
嗡……
滿天星辰在頭頂盤旋，於蒼對這裡已經相當熟悉，來到這裡後，視線就立刻鎖定了代表著鎮死龍骸的韻律。
很少見這樣的韻律。
正常來講，一張魂卡的韻律在星天視域之中有深有淺，淺層光靠看就能很輕易地理解，但是深層韻律就需要韻律之軀的碰撞才能得以顯現。
但是鎮死龍骸這張魂卡很不一樣，這張魂卡的淺層韻律就是近乎凝固的狀態，於蒼能看到的一些部分也構成不了什麼含義，隻能深入探究。仿佛有一把無形的鎖禁錮住了這些韻律。
但是那些凝固韻律的阻力又相當大，於蒼因為害怕強行來會破壞這張魂卡，所以一直沒有嘗試深入過。
來到這團韻律麵前，於蒼沉下心神，開始嘗試拆開這團韻律。
如今他對韻律之軀控製的精準程度也已經遠非當初能比，所以還是有一些成功破解的可能的。
……
一段時間後
於蒼的身影匆匆落入冰城，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揉著眉頭。
雖然這附近的星天視域他已經很熟悉了，但是長時間在裡麵待著，還是會有些頭疼。
稍稍緩了一會，緊皺的眉頭才漸漸鬆開。
“……好奇怪。”
於蒼若有所思。
這次的破解，倒是有了一些新的進展，但是從裡麵看到的東西，讓於蒼感覺很不對勁。
在那團韻律的內部，他似乎感覺到了……和鎮死龍骸屬性完全相反的力量？
也說不上完全相反，但是確實很矛盾。
這張魂卡的屬性是暗，種族是龍/亡靈，但是從內部傳來的力量卻格外的有生機，和整張魂卡都一點不搭。
假如他沒有感知錯誤的話，那這股與生機有關的韻律，應該就是那全是問號的第四條能力了。
但是……說真的，哪怕隻有前三條能力，這鎮死龍骸就已經很強了，就算是放在同為十階的史詩裡都是很能打的存在，要是還有第四條完全相反，甚至比之更強的能力……多少有點像假卡了。
於蒼的心裡有些癢癢，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個能力到底是什麼，但是很遺憾，這一次的探索已經到頭了。
再繼續看下去，就必須承擔著魂卡毀壞的風險。
“隱藏在死亡中的生機啊……”於蒼抬起頭，看著冰城的天空。
這張由父母留給自己的魂卡，或許還隱藏著什麼信息……是你們想要告訴我什麼嗎？
這張魂卡，或許會是一個謎題？答案就在那第四個能力之中。
但是，自己擁有星天視域都沒能看出什麼端倪，甚至任錚也不知道那問號裡到底是什麼，要自己去解，是不是有些太過看得起他了。
搖了搖頭，於蒼決定先不去想。
總之，現在自己也沒什麼頭緒了，還是等自己的能力更進一步再說吧。
收拾好心緒，於蒼決定在冰城裡走走。
頭頂星光閃爍，冰城的街道一眼看不到儘頭。
識蟲養殖場的規模已經相當之大，原先的那個冰城在大小之上已經不能夠滿足需求了，所以在寒假的時候，冰城又經過了幾輪擴建。
按理說，更大的規模，就要求於蒼必須更加頻繁地鞏固韻律，但是好在王女在這個時候想明白了一些技術難題——隻要於蒼在製造冰城的時候混入一些特殊的靈子，就可以大大提高穩定性，進而延長冰城的穩定時間。
現在，雖然冰城的體積變成了原先的兩到三倍，但是於蒼進行加固的間隔反而延長到了兩個月。
靈子，確實是一個方便的東西。
走在冰城的街道上，所有識蟲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就會趴下身子，以示臣服——對於他們來說，於蒼那完整的韻律之軀擁有著莫大的威懾力。
現在，於蒼在星天視域裡待累了都會直接來到冰城，至於界影校區，已經很久都沒有去了。
因為……那裡現在很熱鬨。
每天都有來自四麵八方的韻律之軀過來參觀，和那些已經在星天視域裡待了很久的前輩研究員們交流學習。
他於蒼也是個名人，去了那裡分分鐘被認出來。
雖然他有能力讓彆人看不到自己，但是那裡的老怪物畢竟很多，總有被發現的時候。
還是冰城好，人少，自在。
現在，裝配了靈子假肢的識蟲已經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大量改造後的智慧識蟲被送到了各個城市的協會手中，用這個手段來尋找那些擁有學習靈子天賦的人。
靈子的修煉方式王女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在協會內部公開，確保每一個擁有天賦的人都能夠找到學習方式。
雖然灰色魂卡就是被魂卡化的靈子體係，是一個限製更少的平替，但是真正直接掌握靈子，也是有著眾多好處的，可以去尋求更高的上限，更彆說還有星械庫這個剛需在。
不過很可惜，學習靈子的天賦真是太罕見了，於蒼聽說，就連段峰都沒有這種才能，放眼全炎國，能學習靈子的也就那麼寥寥幾人。
說起來……似乎這次要去的牧都，就有一位已經開始學習靈子的人來著。
於蒼想到了一個名字。
趙央。
那個十四歲就做出傳世魂卡，差點開創體係的天才。
他做出的魂卡……很有意思。
於蒼看過他的論文，很驚豔，雖然當年戛然而止，但是從現在的視角，於蒼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東西。
這個天才，摸到了一個新的召喚方式的門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篇論文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後續了……而那篇論文離儀式召喚真正麵世也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在沒有找到後續之後，所有人都覺得那張魂卡隻是理論上存在體係，實際上沒有什麼操作的可能，所以也沒有太多的人去關心。
寒假的時候，傳來了趙央擁有修行靈子的天賦的消息——這個天才已經沉寂很久了，儼然淪落成了一個普通人，現在，靈子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新的可能性。
於蒼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閃爍著光芒的靈子在指尖上不斷起舞，看上去煞是好看。
“靈子……按照王女的推算，照我現在的進度，再過半年左右，星械庫就會為我敞開。”
作為無名帝國的戰爭兵器，於蒼很期待見到星械庫重新降臨的樣子。
一路走走停停，很快，於蒼就來到了王女“工作”的地方。
冰城似乎已經變成了王女的家。
令於蒼意外的是，這次來到這裡，竟然沒有看到王女在工作，而是坐在一旁的房頂上……看著頭頂的星空。
星神意誌就坐在她的旁邊，巨大的身體就算坐著，也比整棟房屋都要高。
星神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其實還是很熱情的，來到星天視域之後，一直在試圖找事情乾。
但是……界影將所有的任務都包攬下來了，星神想插手都插不上。
再加上他確實不擅長這些，所以現在已經淪落到在冰城陪王女玩耍了。
不過，這也確實是他擅長的，畢竟在來到古都之前，他就在神都陪伴了王女一萬年之久。
以前每次於蒼過來，王女都在忙著識蟲的事，現在這個樣子倒是少見。
想到這，於蒼輕輕起身，登上冰做的房頂，來到了王女身邊。
“在想什麼？”
“啊……於蒼，伱來了啊。”
王女怔了怔，而後起身，輕輕施禮。
雖然意外，但是一舉一動都符合禮儀，優雅而從容。
“我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最近沒什麼需要我特彆盯著的東西，就容易一個人出神”
“辛苦了。”於蒼輕聲道。
他看著王女的神色，忽然開口問道：“可以的話，和我說說吧，作為朋友，傾聽也是我該做的，不是嗎。”
“……”王女沉默片刻，“你要背負的東西已經很多了，我不想再影響你的心情。”
“什麼話。”於蒼直接拉著王女坐到了房頂，“你看我整天樂嗬嗬的就知道，我根本沒什麼壓力。有話說就行了，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那好。”
王女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開口。
“其實……從聖都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麼？”
“你說……假如帝星成長的代價就是不斷失去身邊的一切，那你說，哥哥他……當初知不知道這一點……”
聽到這話，於蒼神色稍動，嘴角的笑意也隨之稍稍收斂。
王女說完這句話就陷入了沉默，她抱著自己的膝蓋，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於蒼已經知道王女在介意什麼了。
他知道，王女當初是跟著她哥哥來到了藍星，而來到這裡的目的……自然就是找到隕落的帝星，讓帝星重新成為她哥哥的命星。
一時之間，於蒼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沉默片刻後，王女再次道：
“有關帝星，帝國無數年來已經做了許許多多的研究……基本上，關於其力量的性質和代價，應該不會有什麼疑點了，所以……哥哥他應該是知道這個代價的。
“也就是說，他來尋找帝星，已經做好了……犧牲我的準備。”
短短幾個字，王女的語氣已經無比沉重。
半響，於蒼才道：
“……說不定他也被蒙在鼓裡呢？”
“那……是我父王騙了他，對吧？”
“……”
王女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和平日裡那些急劇禮儀性質的標準笑容不同，這抹笑容很輕，看上去格外易碎。
“而且，哥哥他也不存在不知道這一點的可能，帝國召喚帝星的儀式就已經意味著……哥哥他必須全都知道。”頓了頓，她又道，“其實我理解，但……他們瞞著我。”
“……”
於蒼開始感覺到了棘手。
這個心理，他真的不好安慰。
“於蒼，你知道嗎。”王女的身子縮了縮，“從聖都回來之後，我努力地將那段路程上的所有記憶都回想了個遍，但……沒有，我不記得哥哥的臉上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他對帝星的追求永遠都那麼迫切，那麼毫不猶豫。”
於蒼歎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王女的肩膀。
“我知道，帝星的成長需要很多個像我這樣的‘祭品’，但，假如哥哥真的找到了帝星，我大概會是倒在他麵前的第一個人……對吧，於蒼？”
王女的嗓音已經能夠聽到輕微的顫抖，。
“我現在才知道，我一直在期待的，那個哥哥消滅所有荒後和我一起回到帝國生活的未來……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一旁，星神投來厚重的目光，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默默注視著王女的背影。
“……存在的。”於蒼輕輕道，“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命運已經被改寫了，我走的路，不會有祭品。”
“於蒼……”
王女抬起頭，明明靈子身軀沒有流淚的功能，但於蒼就是有一種感覺，她在哭。
“我不介意犧牲的……我真的不介意，哥哥和父王都是很偉大的人，我甘願成為他們的踏腳石，但是……但是我……”
王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忽然感覺，這個時候自己怎麼說都會顯得很矯情。
“我知道，被騙的滋味不好受。”
“於蒼……”王女張了張嘴，嘴唇輕輕顫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沒有開口。
“怎麼了？”
“沒事。”她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你，於蒼，願意聽我說這些……我已經好多了。”
於蒼：“……”
“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假如……假如哥哥現在還活著，一定要找到他，好不好？”
“嗯，我答應你。”
“謝謝。”王女轉過頭，“你肯定很忙吧……我就不打擾了，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
“……嗯。”
於蒼站起身，拍了拍王女的肩膀，而後就轉身離開了。
在他身後，王女輕輕咬著嘴唇。
其實……她剛才想說的是，“能不能借我肩膀靠一會”。
但是掙紮片刻，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於蒼應該不會拒絕他吧……但是這不和禮儀，還會給於蒼和解霜帶來一些困擾。
算了，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堅強！
王女抬起頭，默默看著星空。
時間悄然流逝。
……
忽然，她感覺到身後傳來了一絲波動，似乎有什麼人進入了冰城。
嗯？是誰……是於蒼嗎？他又回來乾什麼。
她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這個人影並非韻律之軀，卻能在這裡安穩地存在……她是顧解霜。
“解霜？”王女站起身，“你來這裡是？”
顧解霜平時並不經常來星天視域，就算來，也大多數是去界影校區找於蒼，而不會來到冰城。
對麵，顧解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是老板讓我來的哦。”她輕輕走上前，拉起了王女的手，“他和我說，這裡有個人需要肩膀靠一靠，星塵，你知道是誰嗎？”
這話一出，星塵愣住了。
她的眼睛之中，閃爍的星光越來越多，表情也逐漸失控，某一刻她再也按捺不住，撲入了顧解霜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
現世
於蒼坐在座位上，看著在一旁的顧解霜，輕輕一笑。
忽然，盤在頭頂的朝辭開口道：“於蒼。”
“嗯？怎麼了？”於蒼的視線稍稍上移。
“剛才那張魂卡……叫鎮死龍骸是吧？”
“嗯，對的。”
“我在那張魂卡之上，感知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氣息。”
“熟悉？”
“嗯……似乎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在創造所有生靈之前，我應該見過類似的東西。”
於蒼眼睛稍稍睜大：“什麼玩意？”
來頭這麼大？
“不過……具體的我也忘了。”朝辭轉過頭，“過去的記憶太過冗雜，一些不重要的事，我早就已經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