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造物主也無法忍受……
聖都是多山的。
尊嶽一覽眾山小，是聖都周邊的最高峰，而在尊嶽之外，或俊秀或巍峨的山脈同樣不少。
於蒼在一座山中找到了一個小廣場，坐在這裡的台階上，剛好可以俯瞰小半個聖都，用來看煙花，著實不錯。
在廣場的中央，屹立著一尊聖師像，雙手攏於身前，像是在向著整座聖都行禮。
於蒼來到這裡之後，稍稍等了一會後，剩下的半截煙花秀才開始繼續。
剛才，在朝辭從封嶽蒼間來到人間之後，那引動的超大範圍極光異象著實讓所有人都嚇得夠嗆。
極光可是有名的“美麗但危險”的自然現象，麵對這種異象，魂卡師協會都已經拉響了戰鬥警報，不知道有多少回家休假的魂卡師被生生叫回了工作崗位上，開始了加班。
聖都的煙花秀，自然也因為這個中途停止了。
好在，江山和仲笙已經將真正的原因帶回了協會，到現在，事態已經被有條不紊地穩定了下來。
在官方發出通告之後，剩下的那半截煙花秀也得以重新開始。
於蒼和顧解霜此刻就坐在聖師像腳下的台階上。
清涼的晚風從不遠處習習傳來，這個小廣場平日裡大概也是個散步遛彎的好去處，隻不過現在正是年後，所以顯得十分冷清。
顧解霜看著自己的個人終端，不由得嘿嘿笑了兩聲。
“老板，你看。”她把終端遞到了於蒼的麵前，“協會對極光異象的解釋是聖都進行正常的神話級魂卡實驗誒。”
“是嗎。”
於蒼接過一看，便看見這條新聞赫然寫著：
“聖都古言實驗室主持的‘朝聞道’實驗項目於今晚取得初步成功，能量外泄引發極光異象。”
下麵，這條新聞還粗略介紹了一下這個“朝聞道”實驗項目的信息，簡單來說，這個項目的研究方向就是如何製造神話級魂卡，假如成功，那麼炎國或許將會再出一張神話級魂卡，甚至鎮國製卡師製造神話魂卡也將成為可能。
雖然新聞上說的煞有介事，但是於蒼知道……純扯，這個代號都還是見到朝辭之後，江山一拍腦門現想出來的。
不過，倒也沒怎麼說錯，畢竟於蒼到達第四層，算是預定下了一個神話的位置，將來出一張神話魂卡是沒跑的事。就算拋開這個不談，“劍意·春秋”也是新的神話。
總而言之，炎國確實出了新的神話魂卡，這則通告沒有說謊，全是實話。
於蒼知道真相，但是網友可不知道，現在還正是過年大家時間最多的時候，所以討論已經止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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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嘟假嘟？0.o-
炎國要有第十一張神話魂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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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按照協會保守的慣例，既然能放出來消息，很有可能這第十一章神話已經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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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以後鎮國也能做神話魂卡了？炎國有多少位鎮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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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點，說不定炎國就要有三位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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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提醒你，神話千年一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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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麼年代了，還千年一出呢？現在無論是魂卡師教育還是成長環境都比古代好多了，我看，五百年出一個在現在應該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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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天縱奇才的於蒼，後有第三位神話……好好好，我炎國要無敵咯-
話說，你們覺得按照於蒼的天賦，有沒有可能成就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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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很難，畢竟神話的要求太高了，現在看來於蒼隻是在製卡方麵很有天賦，其他的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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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說我於神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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泵，無腦吹又來了，先潤
……
“老板，他們在為伱吵架誒。”顧解霜的臉上難掩笑意，“要是讓他們知道其實你就是那‘第三位神話’，那反應肯定很精彩。”
“沒必要。”於蒼笑著搖頭，“讓他們猜去吧。”
“好~”顧解霜認真點頭，而後便收起了個人終端。
……嘭……嘭
遠處的天空之中不時有煙花炸開，絢爛的色彩經久不散。
為了準備這場煙花秀可是花了不少錢，肯定不能因為一場極光異象就直接取消。
比起在天上所看到的景色，如今沒有雲層遮擋的樣子自然更加好看。
在於蒼和顧解霜聊天的時候，朝辭正盤在聖師像的肩上，目光看著遠方的天空，眼中閃爍過無數複雜的思緒。
現在，她的狀態也是像夜來那樣的迷你版本，對於她來說，這種程度的變換形體能力，還是很輕鬆就能做到的。
……嘭……嘭
煙花下，顧解霜抱著自己的膝蓋，忽然開口道：
“說起來……真正的聖師，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我也很意外。”於蒼道，“書上的聖師永遠都是慈祥、和藹的，誰知道還有如此淩厲強大的一麵……他老人家竟然還會劍意，而且不止一種。”
“畢竟嘛……那個年代，隻會講道理可走不長久……還得有讓彆人能聽你講道理的力量。”
“那倒也是。”
顧解霜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悄然間，她將身體湊近了於蒼，將小腦袋放在了他的肩膀，靜靜享受著此刻的平靜。
棋兒這會已經困得打瞌睡，縮在於蒼懷裡睡著了。夜來趴在於蒼身前，目光也落在不遠處的天空。
遠處煙花不斷，為三人的剪影鍍上了彩色的邊。
這一切都顯得十分美好。
這時，顧解霜忽然開口：
“老板……你還沒有和我介紹你的新夥伴呢……”
“嗯。”於蒼輕輕點頭，“她叫朝辭，曾經是一位造物主。”
“造物主……”雖然顧解霜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是再次聽到於蒼親口說出，還是不由得有些暗暗吃驚。
老板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她本以為，先前在神都，於蒼將一部分星神意誌製作成了魂卡，就已經很令人驚訝了，卻沒想到，這次直接將造物主本身都拿下了！
真的還有什麼是於蒼做不到的嗎？
於蒼將身子後仰，抬起頭，看著在聖師像肩膀上小憩的那條白色的小小真龍。
“解霜，你還記不記得年的故事。”
“記得啊……明明是一隻神話級的強大存在，卻害怕鞭炮、煙花這種東西。”
“年是造物主最初的孩子之一。”於蒼又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天空，“自從造物主被困封嶽蒼間之後，目光就再也沒辦法透過雲層，看見人間上的種種。於是，年為了讓她開心，每年都會來人間鬨一鬨，引得人們拿出能發出強光的東西‘驅趕’他。
“神話就是神話，怎麼可能害怕一些凡物……年隻是想讓他的母親，能看到人間的熱鬨而已。”
“這樣嗎……那年他……”顧解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於蒼點點頭：“年大概已經死在了荒獸的手中……但現在，人間升起的每一束煙花，都帶著年的思念。”
“那朝辭她見到這些煙花，一定會很傷心吧。”顧解霜的眼神不由得悄然之間柔軟了起來。
“肯定的。”於蒼道，“第一次見到這麼清晰的煙花，就讓她自己待一會吧。”
……
“……我沒那麼脆弱。”
一道聲音忽然從身旁傳來。
於蒼和顧解霜於是轉頭，便發現朝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聖師像的肩膀上離開，來到了於蒼旁邊。
“在上麵，隻是因為不想打擾你們兩個說悄悄話而已。”朝辭麵色平靜。
“是嗎。”於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忍俊的笑意。
看來，朝辭很不習慣承認自己的真正想法呢。
他伸出手：“朝辭，來我懷裡坐一會嗎？”
朝辭看了於蒼一眼。
此刻的於蒼左手抱著棋兒，右邊還有顧解霜倚著，給自己留的位置正好在他與顧解霜之間。
她於是撇開了腦袋。
“我不需要抱團取暖。”
“是嗎。”
“……”
朝辭陷入了沉默。
“可是，我想認識認識你誒。”顧解霜忽然從於蒼懷裡探出了腦袋，雙手合十，表情懇求道，“給我個機會嘛……球球了！”
又是片刻沉默。
“……那好。”
朝辭起身，在空中輕輕遊過，落在了於蒼的臂彎。
“謝謝！……那個，我叫顧解霜，是老板的女朋友，以後請多多指教！”
朝辭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抹笑意，她認真道：“你好，我是朝辭，現在是一介凡靈。”
顧解霜嘿嘿一笑。
而朝辭在說完後，就將自己縮成一團，甚至輕輕閉上了眼，不再看遠處的煙花。
這種距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於蒼身體上的溫度，她本以為自己會很不適應，但是出乎她的預料，這種溫度讓她分外安心。
這就是凡靈的感知嗎……總是會沉溺於這種虛假而短暫的溫度之中。
朝辭心中這樣想著。
不過……這確實令人安心。
她曾是蒼生的造主，生來就該成為萬物的依靠，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隻是……原來那些時候，自己那些孩子依偎在側時，竟是這樣的感受嗎。
不，自己的鱗片沒有這麼溫暖與柔軟。
……看來，自己當初，也不是一個合格的造物主……起碼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隻是很可惜，這樣的溫暖終究還是短暫的。
“對了，朝辭！”於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剛好，我前幾日做成了一個好東西，可以讓你也試一試！”
“嗯？”白龍輕輕抬起了腦袋，“什麼？”
“待會你就知道了。”於蒼神秘一笑，而後伸手摸向自己的卡盒，並道，“夜來，這個發明一開始就是為你準備的，現在時機正好，你也快來試試！”
聽到這話，一直在欣賞煙花的夜來回過了頭，眼神中難得露出疑惑：“吾……？”
他也是喜歡看煙花的。
經曆的末日景象越多，他就越是喜歡、珍惜這種東西。
給自己準備的……會是什麼呢？
此身之主一向富有巧思，看他的表情，這樣的東西肯定不會差吧。
“還記得在擊火之星俱樂部裡我說的話嗎？”於蒼拿出了兩張看似普普通通的魂卡，“我會讓你加上‘品嘗美食’的功能的！現在嘛……雖然直接給你加上功能還做不到，但是能讓你品嘗到的美食已經可以做出來了！”
刷！
於蒼輕輕甩動魂卡，眨眼之間，兩碗熱騰騰的湯麵就已經出現在了麵前。
這魂卡是特製的“儲物魂卡”，等級不高，隻有普通級，但是卻是實打實的空屬性魂卡——隻不過，這種魂卡隻能儲存“靈子”產品，現階段還沒有特彆實用。
對於擁有詞條記錄儀的於蒼來說，製造出這樣的魂卡並不算困難。
“等等！我有意見！”一道聲音忽然傳出。
之後便看見，於蒼的卡盒劇烈震動了起來，緊接著一張魂卡竄了出來，半空中靈子噴發，構成了王女的樣子。
“於蒼！你這個技術還沒有成熟，很浪費靈子的！”
是的，這兩碗湯麵看上去和真實的麵沒什麼兩樣，但其實，卻是由特製的“靈子”構成的！
靈子之中蘊含著與味道有關的韻律，經過特殊的調製之後，已經可以讓魂卡中的意識品嘗到味道了。
隻不過，於蒼才剛剛弄出這項技術，對靈子的利用率相當之低，需要相當多的靈子才能製造出一碗普通的麵，堪稱浪費！
對於現在窮日子過慣了的王女來說，這簡直是不能允許的事！
要知道，雖然現在識蟲養殖場已經邁入了正軌，靈子有了穩定的產出渠道，沒那麼緊湊了，但是現在整個炎國都開始研究星天視域、連接魂卡乃至灰色魂卡了，對於靈子的使用豁口也一下子擴大了。
不夠，根本不夠！
王女的養殖場每天都處於被掏空的狀態。
“額……”於蒼摸了摸鼻子，“今天畢竟特殊嘛……而且這幾碗麵都做好了，總不能再還原回去吧。”
“什麼？”王女頓時睜大了眼。
我給你製造的靈子，就被你用在這個地方了？！
“咳咳，好啦好啦，安心。”於蒼伸出手，摸了摸王女的腦袋，“過年嘛，再窮的人家不也得吃頓好的……我保證！今天過後，除非靈子食物技術徹底完善，我絕對不會再製作了！”
“真的？”王女狐疑。
“當然！”
“哼……那好吧。”王女抱起胳膊，很勉強地同意了。
“先彆說了。”於蒼道，“你要不要來一碗？”
星塵的眼神悄悄瞥了眼地上的靈子湯麵，咽了口唾沫，還是搖了搖頭。
“不了……哼，等你完善好這個技術再說吧，到時我肯定不會給你客氣的。”
咬了咬牙，星塵不再言語，埋頭就鑽進了卡盒之中。
夜來眨了眨眼：“此身之主，要不吾就先……”
“誒，你彆聽她的。”於蒼大手一揮，“吃！幾碗麵，我還是能請得起的！……朝辭，你也來一碗。”
兩碗麵條放在了夜來和朝辭的麵前，夜來看上去還想拒絕，但是忽然鼻頭一動。
這個味道……怎麼回事，拒絕的話為什麼說不出口了！
自從進入了混沌，他已經很少接觸過食物的味道了。
其他世界的人召喚夜來，為他準備的身體也大多不會有味覺的功能——畢竟為身軀每加一樣功能，需要的資源就呈指數級增長，他們叫夜來是戰鬥用的，危急存亡之刻，哪能將資源浪費在這上麵。
說起來……已經有萬餘年沒有享受過食物了吧……
夜來一陣恍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自動嗦麵了。
這、這……真的是食物，怎麼、怎麼竟會如此好吃……
一時間，夜來就連無數末日都不曾動搖過的意誌，輕而易舉地淪陷在了眼前的美食之中。
小尾巴在身後甩來甩去，夜來此刻的喜悅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了。
而一邊，朝辭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湯麵，陷入了沉默。
哼……有這麼好吃嗎，雖然現在大家都是凡靈，但好歹也是傳世，怎麼能被一碗湯麵打敗？
更何況，那個突然出現的“星塵”還一臉不情願讓他們吃這湯麵的樣子，她也是有傲氣的，彆人話都說到這了她還吃，豈不是顯得她像是要飯的一樣。
她決定拒絕。
雖然……在封嶽蒼間之上的一萬年之中，也確實沒什麼東西能吃，但她對食物的需求也沒什麼太大的需求……嗯，沒有！都已經是半隻腳踏入星界的存在了，怎麼可能還想著口腹之欲？
但是。
夜來嗦麵的聲音不斷纏繞在她的耳朵旁，麵湯那濃鬱的香氣不斷鑽進鼻孔，蔥花漂浮在點點油星之上，簡單的顏色卻在此刻擁有著莫大的衝擊力。
朝辭悄悄看了眼夜來，又悄悄看了眼於蒼。
……就嗦一口。
她將小腦袋滲進了麵碗裡。
嗯……味道確實不錯，看上去，純粹的韻律要比食物本身更能發揮味覺的極限。就算是進入封嶽蒼間之前，她也很少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一根麵條帶著湯水入肚，朝辭剛要抬起頭，卻感覺麵前的麵碗似乎多了一股相當強大的引力。
……算了，再多吃幾口吧。反正有夜來那吃相在旁邊，她總不會是最丟人的一個。
……嗯，再吃……再……算了就吃這一碗，以後再有多少都不吃了……
……
於蒼麵帶笑意地看著眼前一黑一白兩條小龍，心中那名為“投喂”的**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顧解霜也是捂著臉，帶著姨母笑看著夜來和朝辭。
嗯……看來，就算是造物主，也抵擋不住老板做的麵條呀！
“唔、唔……什麼味道？”
一旁，棋兒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迷迷糊糊做起了身子。嘴裡話還沒說完，口水已經流下來了。
於蒼輕輕一笑，揮動了手中的魂卡。
“棋兒也可以吃哦。”
……
星天視域
感受著又有幾碗麵被於蒼拿到了現世，星塵躺在一片韻律之中，歎了口氣，臉上卻帶著笑意。
哼……真是浪費。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現身阻止。
靈子就是拿來用的，沒有於蒼，也沒有現在的識蟲養殖場，於蒼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她剛才之所以出去那一趟，其實是想讓夜來和朝辭知道，現在的靈子食物還不能隨意製造，吃完後就彆找於蒼要啦。
她知道，隻要他們要，於蒼肯定會給的。
雖然那種情況就算發生也沒什麼，但是她畢竟是給於蒼打工的，有些於蒼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還是得讓她說嘛。
畢竟，她可是知道，於蒼那種湯麵到底有多大的威力……那甚至是超越了現實食物的偉大味道！
連她都差點忍不住食欲的存在！
感謝尾火虎nv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