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犯困的葉蓮衣,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急忙穿上衣裳,匆匆去找葉驚鴻。
葉蓮衣如同一陣小旋風,見人就問:“瞧見我師尊沒?”
“我師尊呢?”
一連問了幾人,都沒人瞧見葉驚鴻。
葉蓮衣跑到書房,氣都沒喘勻:“謝師叔……你,你瞧見我師尊沒?”
謝治拿著朱筆在批奏章,聞言抬眸。
少女跑得雪腮泛紅,胸脯上下起伏,細細喘著氣。
謝治給她端了一杯茶:“小蓮藕,你師尊出去了。”
葉蓮衣的神情,猶如遭到了晴天霹靂。
葉驚鴻這個王八蛋!
說好的給她心頭血?他怎麼還跑了!
“他去哪裡了?要去多久?”
葉蓮衣慌了。
昨夜,她稀裡糊塗的睡過去了,早知道就應該強打精神,第一時間要到他的心頭血。
“想來不會太久。”謝治安撫道。
葉蓮衣猶如一塊望夫石。
時不時踮腳,瞧著門外葉驚鴻回來了沒有。
她在心中,反複咒罵了葉驚鴻無數遍。
一旁的謝治看得好笑。
葉驚鴻說得沒錯,他這新收的小徒兒確實黏人,一刻都離不得師尊。
等到太陽像一顆飽滿的橘子,快墜落到地平線時。
血衣的葉驚鴻,拿著一柄染血的扇子,閒庭信步地走進良善宗。
葉蓮衣一看他,疾步跑過去,還激動到被門檻踉蹌了一步。
葉驚鴻伸手扶住了她的小臂。
“小心。”
葉蓮衣仰頭看他,翹起嘴角:“師尊,你終於回來了!”
葉驚鴻一怔。
夕陽下,少女的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她似乎……等了他很久。
她仿佛聞不到他身上濃烈臟臭的汙血。
隻是滿心歡喜他能回來……期盼著他能夠活著回來。
葉驚鴻堅硬的胸膛深處莫名一軟。
桃花眸中染上日落的溫柔。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衣衣,你今日好乖哦。”
葉蓮衣也一怔。
葉驚鴻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好溫柔。
弄得她好不習慣,耳尖莫名發燙。
隨後,她想起來取到魔頭的心頭血才是正事。
葉驚鴻看明白她的想法,輕聲道:“那便走吧。”
竹林沙沙響,月色已經爬到林間。
葉驚鴻帶她來到了竹林溫泉。
隨後,他解開血汙的外袍,隨意扔到地上:“今夜,把該辦的事情,全辦了吧。”
葉蓮衣貓兒般的眼睛,瞪圓了。
葉驚鴻脫到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裡衣。
他柔軟的青絲垂落腰間,回眸露出狹促的笑容:“怎麼,又想歪了?”
葉蓮衣內心“呸”了葉驚鴻一聲。
她佯裝鎮定:“取心頭血嘛,我知道的。隻是師尊……為什麼要來這裡?”
他笑盈盈地瞧著她:“不止,該辦的事情……有許多。”
下一瞬,巨大的龍尾捆住她的腰肢。
猶如銀光乍泄,葉蓮衣被強行拽入溫泉之中。
兩人的身影撞碎了水麵,盈盈的月色。
當葉蓮衣雙手伏在葉驚鴻的胸口,坐在他巨大而粗壯的龍尾上。
葉驚鴻一層薄衣濕透,緊貼著胸膛,若隱若現露出春色。
葉驚鴻遞給她一根琉璃管,吩咐道:“喝。”
葉蓮衣拿著藥劑瓶,有些猶豫。
葉驚鴻麵色陡然一冷:“還想要心頭血嗎?”
葉蓮衣咬了咬牙。
子時之前,再不取得葉驚鴻的心頭血,她也會死。
所以,即便葉驚鴻給自己是毒藥,她也隻能喝下去。
葉驚鴻盯著她將藥劑一飲而儘了。
他再度化出冰錐尖刀,遞到她的掌心。
葉蓮衣想要刺入的時候。
葉驚鴻又鉗製住她的手腕。
葉蓮衣奇怪地望他。
這魔頭怎麼沒完沒了的,到底給不給心頭血啊。
葉驚鴻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頗為懷疑地打量她:“衣衣,你不會騙了師尊心頭血後,就跑了吧?”
葉蓮衣心中一個咯噔。
她扯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違心道:“怎麼會呢,師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兒怎麼可能會離開您呢?”
葉驚鴻忽然笑了。
“衣衣,你可千萬彆騙師尊啊。”
葉驚鴻伸出微涼的手指,溫柔撫摸著她的眉眼。
他笑得格外溫柔:“畢竟,師尊是個心善的男人,若是真被騙了……也不知道拿你如何是好。”
不知道為何,他的笑容看得葉蓮衣心底毛毛的。
她假笑道:“放心吧,師尊,徒兒絕不可能欺騙您的。”
下一瞬。
冰錐快準狠地刺入魔心。
葉蓮衣幾乎用了全身的靈力。
葉驚鴻的麵色煞白了一瞬。
葉蓮衣本想搗亂。
葉驚鴻的大手死死按著她,不讓她亂動。
葉蓮心中不由遺憾。
葉驚鴻拔出冰錐,他聲音沙啞疲憊:“吸吧。”
此刻,葉蓮衣滿腦子都是活命,哪裡顧得上男女大妨。
直接將頭埋入他的胸口,開始吸血。
“……嗯。”
繚繞的溫泉霧氣中,葉驚鴻發出了一聲極輕的悶哼。
比起刺穿魔心的痛楚,更讓葉驚鴻煎熬的,是少女粉嫩的舌尖,時不時舔過他胸口的傷口,帶來如電般的酥酥麻麻。
葉蓮衣埋在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地舔舐著,汩汩的鮮血。
直到她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叮!宿主已完成任務,奪取魔尊的心頭血。】
【獎勵:隱形鬥篷。】
葉蓮衣終於鬆了一口氣。
掛在心頭的死亡恐懼感,總算煙消雲散了。
葉蓮衣抬起頭道:“我感覺我倆這樣……不對勁。”
溫泉之中的葉驚鴻,眼角泛起了嫣紅,唇色豔麗。
他聲音低啞纏綿:“怎麼不對勁?”
葉蓮衣舔了舔嘴角殘留的血絲。
“就感覺你在給我喂奶。”
葉驚鴻:“……”
好幾次,她埋首在葉驚鴻的胸口,都感覺牙癢癢,想往他胸上咬一口。
又怕被葉驚鴻活活掐死,隻好克製忍耐。
葉驚鴻被她氣笑了。
他伸出大手一把掐著她的後頸,頗為咬牙切齒:
“可不是嗎?我既當爹又當娘的,在蓮湖用心頭血喂養你整整五年……”
“衣衣,你倒好,自化形以後,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讓你喊一句師尊活像要你性命。”
葉蓮衣眸子生出詫異:“你用心頭血喂了我……五年?”
葉驚鴻薄唇嘲諷微揚:“怎麼,想賴賬了?”
葉蓮衣隱約想起來了。
她的神魂破碎之後,一直渾渾噩噩的,蜷縮在小小的蓮子之中。
好像有人將她圈在尾巴裡,用甜甜的血,滋養著她破碎的神魂。
她曾經無限依賴貪戀過,那胸膛之中流出的溫暖。
猶如嬰兒依偎在母親溫暖的胸膛。
花開花落,四季流轉。
她就這樣一點一滴地,被葉驚鴻用心頭血,喂養了五年。
怪不得,葉驚鴻不奇怪她為什麼要心頭血。
怪不得,葉驚鴻刺入胸口的動作那般熟練。
也怪不得,葉驚鴻偏偏要將她帶回來。
葉蓮衣怔怔地望著身下,因為失血而臉色蒼白的葉驚鴻。
她曾經,恨透了他。
一個個並肩而立的道友們,變成了葉驚鴻刀下的亡魂。
上輩子,還是葉拂衣的她,憤怒得紅了眼眶。
她一劍刺穿他的魔心,泣血嘶吼:“勿生魔尊!我要你……血債血償!”
葉蓮衣立刻清醒過來。
不管葉驚鴻裝得多麼溫柔,他依然是手染無數鮮血的邪魔。
她急忙想從葉驚鴻的懷中,掙脫起身。
葉驚鴻卻雙手扶住她的腰,不給她走。
葉蓮衣奇怪看她。
葉驚鴻緊緊盯著她:“衣衣,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件事,我們沒有完成。”
可能是溫泉泡久了,葉蓮衣感覺身子不斷發燙。
葉蓮衣壓下心中燥熱,奇怪看他:“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