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珩厚顏無恥地故意不跟薑梨領離婚證,賀朝鳴心急如焚。
昨晚陸景珩抱著薑梨離開後,他更是輾轉反側,幾乎一夜未眠。
一大早,他就開車去了陸家莊園外麵晃悠。
見薑梨打車來了醫院這邊,他也跟了過來。
沒想到他剛停好車走進醫院大廳,就看到,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猙獰著一張臉,狠狠地將手中的利刃往薑梨身上刺去!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幾乎是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前衝。
幸好,他速度足夠快,一腳狠狠地將男人的手踹歪後,隨即死死地將薑梨護進了懷中。
緊接著,則是刀子沒入血肉的聲音。
隻是,沒入的,不是薑梨的肚子,而是他的後背,。
剛才賀朝鳴那一腳,已經卸去了周默手上大半的力道,他刺得不算深。
不過,鮮紅的血液,還是刹那將賀朝鳴的白t恤染紅,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護住薑梨,確定周默無法繼續傷害她,他才一腳再次踹過去,重重將他踹倒在地。
已經有人喊了保安過來。
見周默倒地,幾位保安快速上前,死死地把他鉗製住,再不給他傷人的機會。
今天陸景珩也來到了醫院。
早晨的時候,他注意到薑梨老打噴嚏。
他擔心她不舒服,親自下廚熬了薑湯,想給她送過去。
見她上出租車後,出租車是往醫院的方向開,他更擔心了,也跟來了這邊。
他停車花費了不少時間,趕到醫院大廳後,看到的剛好是這一幕。
周默瘋了一般拿著刀刺向她,而賀朝鳴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她擋下了致命一擊!
若他距離薑梨足夠近,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如果他和薑梨之間隻能活一個,他希望活下去的人,能是薑梨。
隻是,他距離薑梨太遠,他晚了一步。
為她擋下這一刀的,是賀朝鳴。
就好像,在他們的感情中,他也是晚了一步,等他向她表白的時候,她早就已經對賀朝鳴情根深種!
周默收到的命令,是捅穿薑梨的肚子,讓她重傷流產。
唯有讓她重傷失去孩子,甚至摘掉,他才能拿到那一百萬的尾款。
他肯定不甘心隻收五十萬的定金。
他拚命掙紮,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再次狠狠傷害薑梨。
隻是幾位保安死死地按著他,他手中的刀,也被陸景珩奪走,他根本就無法跳起來繼續傷害薑梨。
陸景珩幾腳踹過來,他更是疼到懷疑人生,在地上痛苦抽搐、打滾,甚至無法找回自己的聲音。
“賀朝鳴……”
方才真的太凶險了。
薑梨以為那把鋒銳的尖刀會刺進她的小腹,讓她永遠地失去她肚子裡的孩子,甚至流血慘死。
不敢想,千鈞一發的時候,賀朝鳴竟會不管不顧地護在她麵前,用他的血肉之軀,為她擋下這致命一擊。
他不過是她雇傭來演戲的清貧男大,前前後後,她總共也就是給他轉了十幾萬塊錢。
她是真的想不通,他為什麼會不顧生死護著她。
她扶住身體搖搖欲墜的他,忍不住啞聲問了句,“為什麼?”
“姐姐,你說過的,不管我們分開多少年,我們重逢時,你都會一眼認出我。”
賀朝鳴也看到了慘白著臉站在不遠處的陸景珩。
他其實傷得沒那麼重。
但為了讓薑梨多心疼他一些,他還是身體搖搖晃晃,氣若遊絲說,“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姐姐、我們都重逢好久了,姐姐一直沒認出我。”
“姐姐,你就是騙子……”
薑梨怔住。
她六歲那年,的確對一個小男孩說過,不管分彆多少年,再重逢,她都會一眼認出他。
其實孤兒院的日子,沒那麼好過。
很多時候,飯菜都是餿的。
想吃飽,得靠搶。
孤兒院裡麵有幾個人高馬大的大孩子,他們仗著自己年齡大、力氣大,吃飯的時候,會搶奪彆的孩子本就少得可憐的食物,挨餓是家常便飯。
她剛到孤兒院的時候,挨了不少打。
她當時又疼又餓,是那個比她小一歲、叫做安安的小男孩,給了她半塊他藏起來的乾麵包。
她與安安特彆投緣。
彆人欺負安安,她會把他護在身後,哪怕明知道她不是那些大孩子的對手。
他倆也一起護著自己的食物,就算頭破血流,也要讓那幾個大孩子疼。
那幾個大孩子知道,欺負他倆,得不到好處,還得受疼,也就漸漸不再搶他倆的食物了。
她在孤兒院的那三個月,他倆擁抱取暖、守望相助。
後來,薑允謙、蘇瑾月夫妻要收養她。
她其實特彆舍不得安安。
可她知道,待在這處沒有溫情的孤兒院,不是長久之計。
隻是,她跟薑家人並不熟,也無法要求他們也收養安安。
她想著,等薑家人有些喜歡她後,她再提出讓他們也把安安從孤兒院帶出來。
一個月後,她壯著膽子,向薑家人提起了安安的事,他們也答應把安安接走了。
卻沒想到,他們去到孤兒院的時候,安安已經被他的親生父母接到了國外,孤兒院那邊不願透露他親生父母的信息。
這一分彆,就是十六年。
她以為,這輩子她都無法見到她當成親弟弟的安安了,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竟還能重逢。
而她說好的一眼就會認出他,卻還是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安安!”
十六年的想念,讓薑梨顧不上理會周圍的人來人往,她用儘全力抱緊賀朝鳴,也喊出了那個她珍藏在記憶深處的名字。
想到他替她挨了一刀,感覺到抱緊他後,她掌心黏膩一片,她心口疼得更是幾乎讓她窒息。
她已經把他抱得很緊,雙臂依舊克製不住收緊。
她聲音更是啞得不成調,“我被薑家收養後,回孤兒院找過你。”
“可是院長說,你已經跟著親生父母出國了……”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竟又回到了帝都。”
“安安,你是不是很疼?安安你彆害怕,醫生馬上就會過來了,你一定不會有事!”
見薑梨用儘全力抱緊賀朝鳴,見她為了賀朝鳴擔憂著急、淚流滿麵,陸景珩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他冷白的指尖劇烈顫了下,手中裝了他親手熬的薑湯的保溫壺,重重墜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