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野從未期待過秦暮雪肚子裡的孩子。
甚至,他無數次期盼,那晚他醉酒碰了秦暮雪,隻是一場荒唐的噩夢。
可他還是無法接受,薑梨如此自私、惡毒地傷害病重的秦暮雪,還殘忍地殺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得用肚子裡的孩子,秦暮雪的孩子償命!
“阿野……”
秦暮雪如同凋零的玫瑰,無力地倒在血泊中,看上去格外破碎、淒迷、令人心傷。
聽到裴照野的聲音,她緩緩轉過臉,含著淚望向他。
她清傲地抬了下下巴,似乎是努力想將眼淚憋回去。
隻是身上太疼,心裡太過難受,她的眼淚還是蜿蜒而下。
她的聲音,更是啞得不成調,好似車輪碾碎了玫瑰,也帶走了所有的生機與希望。
“我們的孩子沒了……我救不了我們的孩子……”
“小雪,我不會讓你有事!”
看到秦暮雪傷得這般淒慘,裴照野雙眸赤紅如血。
他俯身,就小心地將她箍進了懷中,“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不!我不去!”
秦暮雪含著淚搖頭,似是冷玫瑰不解這世間的臟汙,非要把這渾濁事弄一個清楚明白。
“現在去醫院也沒用,我們的孩子已經沒了……”
“我就是想問清楚薑梨,為什麼要這麼狠心,殺死我的孩子?”
“這個孩子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命啊!”
“為了能平安把他生下來,這段時間我都沒吃藥,我特彆努力地活著,我想聽這個孩子喊我一聲媽媽。”
“可是現在,我的孩子沒了,我這病重之軀,也再做不了媽媽了……”
“阿野,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薑梨。”
“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她,我願意帶著孩子離開,我希望你能開心、快樂,我可以不打擾你們的。”
“我沒想到她竟……竟不等我說完,就狠狠地把我推下了高台!”
“粥粥……”
鮮紅的血液,在秦暮雪潔白的裙擺上蔓開,紅白交映,看上去真的太刺眼了。
而驕傲的玫瑰沾上血,羸弱、破碎,格外讓人惋惜。
看到秦暮雪這副模樣,傅嶼洲亦是心如刀割。
尤其是看到他送給粥粥的那塊平安扣上也沾了血,他更是對薑梨憎惡至極,恨不能把她千刀萬剮。
他驀地抬起臉,視線如同刀子一般刺在她臉上。
“薑梨,為什麼要傷害粥粥?為什麼要殺害粥粥肚子裡的孩子?”
“你可真該死!”
聽到傅嶼洲的聲音,裴照野的視線,也如同染血的利刃一般刺在了薑梨臉上。
他聲音更是冰冷、嗜血到仿佛來自地獄十八層,“薑梨,你怎麼敢這麼傷害小雪?你怎麼敢?”
“我沒推秦暮雪。”
對上裴照野這雙紅血絲遍布的眸,薑梨背脊生寒。
尤其是想到之前他為了秦暮雪,掐著她的脖子,差點兒將她從欄杆上摔下去的狠辣,她更是慌到指尖都止不住輕輕戰栗。
她真的怕死了她明明無辜,卻還被裴照野這個瘋子傷害。
甚至,他會趁著這個機會,讓她失去她肚子裡的寶寶!
和劉瑤瑤一起過來的幾個女生,把她去後台的路堵得死死的。
她現在沒法從後台離開,隻能竭力讓自己維持冷靜,涼聲說,“是她莫名其妙出現在我身後,還自己故意摔下了戲台。”
“她之前多次陷害過我,這一次也是她惡意陷害我!”
裴照野、傅嶼洲都記得秦暮雪之前陷害薑梨的事。
可他倆都知道秦暮雪有多在意她肚子裡的孩子。
怕治療的藥物會影響這個孩子,她寧願痛得生不如死,也不願吃止痛藥。
裴照野讓專家團隊給她製定了流產方案後,驕傲的冷玫瑰,更是跪在地上請求他們彆傷害她的孩子。
她想試一下,努力多活幾天,為這個孩子,多爭取幾分來到這個人間的機會。
她那麼愛這個孩子,怎麼可能用這個孩子的命來陷害薑梨?
他倆都不信薑梨的鬼話!
“我沒陷害薑梨……”
秦暮雪依舊清傲地掉著眼淚。
“在我眼中,這個孩子比我的性命更重要,我怎麼舍得傷害他?”
“薑梨,我知道因為我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你厭惡我、恨我,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你告訴我,為什麼非得讓他死?”
“薑梨,為什麼傷害小雪?”
“問什麼傷害粥粥?”
秦暮雪話音落下後,傅嶼洲、裴照野再次淩厲質問她。
現場的水軍更是群情激奮,恨不能把薑梨撕了。
“薑梨真該死啊!小雪病得這麼重,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做媽媽的機會了,她這是想要小雪的命啊!”
“是啊,薑梨真的好惡心!她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活著!”
“我好擔心她會加速小雪的死亡。”
“薑梨去死!賤人死全家!”
…………
裴照野、傅嶼洲同時擰眉。
他倆都不喜歡彆人說讓薑梨去死。
可他倆又默契地覺得,這一次,薑梨的確該死,他倆自然不可能維護她。
“我沒傷害秦暮雪。”
被這麼多人圍困住,她肚子裡的孩子隨時可能被裴照野這個瘋子,或者某個情緒激動的粉絲傷害,薑梨著急又心慌。
不過,她向來聰明,也想到了很重要的一點。
秦暮雪是很想跟裴照野鎖死的。
她肯定想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好永遠跟裴照野捆綁在一起。
她今天舍得用這個孩子陷害她,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這個孩子出了什麼問題,她無法生下這個孩子!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連忙說,“秦暮雪,你說我害了你的孩子?你有什麼證據?”
“你有視頻,或者錄音能證明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
“你沒有證據,就是汙蔑!”
秦暮雪自然沒有證據。
但她篤定,薑梨也拿不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因為她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劇場的監控已經被她的人提前毀壞,薑梨的手機,在後台。
在戲台上排練,薑梨也不可能戴著微型攝像頭。
薑梨,翻不了身!
她沒理會薑梨,隻是閉上眼睛,清冷、破碎地掉著眼淚,好似丟掉了所有的求生意誌,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贈予她萬般心傷的人間。
薑梨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裴照野、傅嶼洲,我相信你倆有能力查到醫院的檢查記錄。”
“秦暮雪舍得用這個孩子陷害我,定是這個孩子出現了什麼問題。”
“你們去醫院查她最近的孕檢結果,肯定能發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