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當時他心中隻有黎薑,卻克製不住被薑梨吸引。
甚至,一次次失控地為她動情。
尤其是看著她那雙像極了黎薑的桃花眸,他的魂魄,都好似要被她吸走。
麵對她那像極了黎薑的紅唇,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更是不堪一擊,恨不能將她的紅唇咬壞。
原來,他會那般情難自已,隻是因為黎薑,薑梨,本就是同一人!
他從植物人醒來後,與黎薑、薑梨相處的畫麵,走馬觀花一般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也想到了咖啡廳的那次見麵。
那天,他在約定的咖啡廳等了她很久很久,她卻以臨時有事為由,最終也沒出現。
當時他覺得,她真的有事。
現在他終於明白,那天晚上,她過去了。
隻是因為知道了景陸就是他陸景珩,她不願意與他見麵。
不願意跟他有過深的交集。
他向她表白後,她一直都在試圖跟他劃清界限。
甚至,不惜謊稱她是男人,試圖讓他知難而退。
他太固執,非要與她見麵,她隻能把自己化成奇醜無比的男人,試圖讓他打消對她的心思。
見就算她畫得貌醜無顏,他依舊想跟她在一起,她隻能編造出為了完成外公的遺願結婚的謊言。
外公……
陸景珩自嘲、悲涼地勾了下唇角。
薑梨的外公,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去世了,怎麼可能最近生了什麼重病?!
不過就是害怕被他糾纏罷了!
騙子!
陸景珩痛苦地閉上眼睛,等他重新睜開眼睛,他那雙矜冷的瑞鳳眸中,紅血絲遍布,無邊的痛意,如同深淵裡長出的藤蔓,強勢地將他纏繞、吞噬,幾乎要將他拖入地獄無間。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兩人重新聯係上後,她隻是把他當成普通朋友聊天。
他的喜歡,他的一往情深,對她來說,隻是負累。
他往前一步,她恨不能後退十步,隻為和平地與他劃清界限,再不被他打擾!
——
薑梨回到房間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後,才意識到,她手機不見了。
明明上樓的時候,她還給扮演何文秀妻子王蘭英的女演員——周星回回了條信息,她手機怎麼就忽然不見了?
難道是掉在了走廊裡麵?
她洗完澡後,習慣隻穿著睡衣。
但去外麵找東西,隻穿著睡衣不合適,她還是換了條寬鬆的裙子。
她手機沒在走廊。
那麼,隻剩下了一種可能,她手機落在了陸景珩房間。
想到方才她不僅弄臟了他的垃圾桶,還弄臟了他房間的地麵,薑梨滿心尷尬,有點兒不太好意思打擾他。
可手機不在旁邊,做什麼都不方便,她還是決定厚著臉皮再打擾他一下。
他房間大門虛掩著。
出於禮貌,她還是敲了敲門,“陸景珩,我手機好像落在了你房間,你有沒有看到?我能……”
“進來!”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他清冷、疏離的聲音。
薑梨覺得他應該挺煩她的,更不好意思了,不過還是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他房間已經打掃乾淨。
被她弄臟的垃圾桶,也是煥然一新,看不出半點兒沾染臟汙的痕跡。
不過他麵色特彆不好。
大概率是打掃她製造出的臟汙的時候,被惡心到了。
薑梨又是尷尬又是羞愧,見自己的手機就落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她僵硬地衝著他扯了下唇,拿起手機,就想麻利地離開,彆再打擾他。
“薑梨。”
被他喊住,薑梨隻能緩緩轉身,不自在地望向他。
他麵色依舊格外難看,眸中血色洶湧,更是仿佛誰觸了他的逆鱗。
她沒臉繼續跟他對視,連忙低下頭,小聲說,“剛才真的特彆不好意思,把你房間的垃圾桶和地麵弄臟了。”
“你放心,明天離婚後,我……我就會搬出去,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她果真明天就想跟賀朝鳴住在一起!
他眸色又沉了沉,身上傾瀉而出的冷意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有些話,他不想問。
因為問了純粹就是自取其辱。
但仿佛找虐一般,他還是沉聲問了句,“你很喜歡賀朝鳴?很想嫁給他?”
“啊?”
她怎麼記得他之前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啊?
他再次確定這些事,應該是擔心離婚的事會有變故吧?
為了讓她安心,她忙不迭胡說八道,“很喜歡,很想跟他結婚。”
“嗯。”
陸景珩骨節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壓製不住自己身上熊熊燃燒的妒火。
沉默了有將近半分鐘,他才繼續說,“明天你我領到離婚證後,你會順便跟賀朝鳴領證?”
賀朝鳴就是她花錢找的演員,他倆完全不熟,怎麼可能如此草率地領證?
不過,她之前好像說過會跟賀朝鳴領證。
為了不穿幫,且她覺得他肯定不會那麼無聊,盯著她跟賀朝鳴領證,還是小聲說,“應該會,我倆約好了。”
“嗯。”
無邊的痛意,讓陸景珩幾乎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他沒再說話,隻是如同冰冷的雕塑一般僵在原地,三魂七魄不知落在了何處。
看到他這副冷冰冰、一言不發的模樣,薑梨知道,他是不想繼續看到她了。
她也知道,她不該繼續打擾他。
可不看到他還好,看到她,她心中會止不住生出妄念與不舍。
一想到明天晚上,他們大概率就會永彆,她心中的妄念更是瘋漲。
她竟厚顏無恥、膽大包天地想再感受一次他懷抱的溫暖。
這個擁抱,就當是與他最後的告彆。
她在心中輕輕說了句,“冒犯了”,走到他房間門口時,她還是轉身,厚著臉皮撲進他懷中,用力抱緊了他!
“陸景珩……”
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好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好想告訴你,你要做爸爸了。
薑梨唇微微張開,她有好多好多心裡話想跟他說。
隻是,想到他隻喜歡男人、做夢都想跟她離婚、不可能要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還是強迫自己將洶湧的情愫壓下,竭力以輕快的語氣說,“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再諱疾忌醫,身體不舒服,就該趕快看醫生。”
“陸景珩,離婚後我們都要好好的。”
“嗯。”
陸景珩沒想到薑梨會忽然轉身抱住他,他身體更是僵成了鐵塊。
他知道,她抱他,不過就是朋友之間的告彆。
可他還是卑微地、卑鄙地心跳如狂,欲念瘋漲。
他忍不住將她禁錮在懷中,雙臂顫栗著一點點收緊。
半垂下眼瞼,看著她顫巍巍的紅唇,他更是又克製不住生出了想瘋狂咬住麵前的紅唇的衝動。
而他所有的理智、自製力,在這瘋狂的欲念與渴望麵前,不堪一擊。
他告訴自己,不能糾纏,不能冒犯,不能惡心她。
但他的手,還是失控地順著她的後背緩緩上移,用力托住她的後腦後,唇重重壓下。
他還聽到自己說,“薑梨,能不能彆跟賀朝鳴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