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珩則是被掌心的軟意,狠狠驚到。
在他看來,男人的身體,都是硬邦邦的,她的手,怎麼能這麼軟?
像是他曾無意中觸碰過的捏捏樂。
她的手還特彆小。
白白嫩嫩的,他輕而易舉就能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這綿軟的觸感,太過令人喜愛,陸景珩有些上癮,忍不住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手被他攥得這麼緊,薑梨驚得眼睛更是睜得又大又圓。
與她四目相對,陸景珩心跳刹那失控。
她這麼睜圓眼睛,眼睛亮得驚人,越發靈動、討喜得不像話。
再配上她那圓滾滾的鼻子,此時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懵懂、可愛的小豬。
陸景珩手癢癢的,特彆想捏一下她的臉。
隻是,兩人剛剛見麵,他就捏她的臉,太過唐突,終究,他還是忍住了。
他隻是用力、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仿佛要握著她的手,走過生生世世那無比漫長的路。
他攥得太用力,薑梨手都有些疼了。
她覺得事情的發展有點兒不太對勁,連忙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力氣太大,她沒能抽回來。
她隻能試探著開口,“景陸,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我知道我們聊了很久的天,挺投緣的,但我真的太醜了,你又太好看,我配不上你。”
“要不……”
“誰說你配不上我?”
他沒給薑梨跟他劃清界限的機會,直接說,“在我眼中,你比誰都好看,是我配不上你。”
薑梨急得抓心撓肺。
她這副鬼樣子,比誰都好看?
她左臉頰上的媒婆痣,他是看不到?
還是他看不到她臉上那兩處醜陋的、猙獰的疤痕?
她今天早晨化妝,真的很努力把自己弄醜了,她也無比自信,她現在走在街上,肯定是最醜的崽。
他卻覺得她好看……
該不會是她畫的某些很醜的地方,剛好符合他的某些癖好吧?
“你不是說很喜歡吃燒烤?我讓人把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
薑梨依舊想讓他認清現實,她真的很醜。
她希望他能決絕地與她一刀兩斷。
可他一直不嫌她醜,還握著她的手不放。
她就這麼暈暈乎乎被他拉上了車。
又是趙朔開車。
直到上了車,他依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好似害怕她會跑掉。
趙朔又不瞎,自然從後視鏡中,看到了自家老大和薑梨握在一起的手。
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其實昨天晚上,他心中還有一絲絲的僥幸。
希望老大是叛逆期忽然來了,故意氣家裡人說,他喜歡男人。
方才從車窗看到那個黑醜黑醜的娘炮,他心中再沒有了半分僥幸,差點暈死在方向盤上。
垂死掙紮驚坐起,他又開始期盼,老大會被這個娘炮醜到,兩人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結果老大竟然握住了那個娘炮的手!
看到自家老大那張矜貴、絕世、風華無雙的臉與那個娘炮的醜臉同時映在後視鏡中,真的,趙朔比看到自己費心勞力養大的小白菜被豬拱了還難受。
真的,就算老大喜歡男人,直不了,老大找個好看的,他也能理解。
可他真的受不了老大放著那麼多青年才俊不找,偏偏挑了個奇醜無比的。
老大到底圖那個娘炮什麼?
圖她長得醜,圖她鼻子大,圖她不洗澡嗎?
老爺子說,若他看到自家老大跟野男人勾勾搭搭,一定要全力以赴破壞,並隨時向他彙報情況。
真的,他受到的打擊太大了,都沒力氣搞破壞了。
他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子。
他怕拍下那個娘炮的臉發給老爺子,會氣得老爺子心臟直接爆炸!
因為心裡太難受,趙朔車開得不太穩當。
轉彎的時候,差點兒撞到綠化帶上,他猛踩刹車,才沒撞上去。
而他這麼猛踩刹車,薑梨沒坐穩,不小心撞到了陸景珩身上。
她撞過去的刹那,帶著淺淡的甜香,絲絲縷縷,都鑽到了陸景珩心底。
仿佛受到蠱惑一般,他還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把她箍進了懷中。
趙朔直接生無可戀。
他怕自己開車不穩,這倆人又會撞到一起,親密接觸,都不敢走神,隻能默默升起遮擋板,眼不見為淨,專心開車。
升起遮擋板後,趙朔腦海中止不住浮現出了薑梨那張絕美的臉。
趙朔肯定不會對薑梨有任何非分之想。
出於純欣賞的眼光,他覺得薑梨長得是真漂亮。
他也特彆想不通,老大麵對那麼漂亮的太太無動於衷,一心隻想離婚,怎麼就對這個奇醜無比的娘炮,情有獨鐘呢?
說句不好聽的,對著那麼醜的一張臉,吃飯都難受,老大怎麼能下得了口呢?
趙朔想哭。
但又不敢哭。
他怕他一哭,車不小心撞到什麼東西上去,車猛然停下,那個娘炮又會趁機鑽老大懷裡,占老大便宜。
他隻能強忍著心中的難受,聚精會神開車。
陸景珩帶薑梨去了陸家開發的度假山莊。
度假山莊的後山風景秀麗,特彆適合露營、燒烤。
趙朔早就已經帶人搭好了帳篷,烤爐,各種烤串,也都一應俱全。
“老大……”
趙朔不太想看到那個娘炮的醜臉,但他又怕他若就這麼走了,老大會跟娘炮越發肆無忌憚親密,還是決定硬著頭皮留在這裡。
停好車後,他狗腿地跑到烤爐旁邊,“要不你和……”
“黎薑。”
聽到自家老大冷冰冰的聲音,趙朔繼續說,“要不你和黎先生先坐椅子上休息一下,我給你們烤串?”
“不必。”
陸景珩想跟黎薑獨處,肯定不想讓趙朔這麼大一個電燈泡待在這裡。
他直接說,“你開車回去,晚上再來接我和薑薑。”
晚上?!
趙朔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這孤男寡男,後山寂靜,從上午到夜晚,得發生多少事?
他家英明神武、俊美無儔的老大,萬一被那個又醜又醜的娘炮糟蹋了可怎麼辦啊?
“還在這裡站著做什麼?開車回去!”
趙朔不想走。
他想阻止老大被娘炮吃乾抹淨。
隻是,老大身上釋放出的冷氣真的太嚇人了,他也不敢違背老大的命令,隻能一步三回頭、哭唧唧離開。
趙朔上車後,抱著方向盤哭,不再被電燈泡打擾,陸景珩麵色卻多雲轉晴。
他熟稔地將木炭點著,擼起袖子,就開始烤串。
“薑薑,你要是累,可以去帳篷裡麵休息一下,一會兒我烤好了喊你出來吃。”
薑梨一直想跟陸景珩劃清界限。
她現在依舊有些想不明白,說好的用她的醜臉嚇跑他,怎麼現在還烤上串了呢?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陸景珩,還是決定縮到帳篷裡當縮頭烏龜,順便想想對策。
隻是,她想了許久,依舊沒想到切實可行的對策。
倒是因為昨晚隻睡了三個多小時,她困得要命,想著想著,竟迷迷糊糊在溫暖得跟開了暖氣似的帳篷裡麵睡了過去。
“薑薑,肉串和茄子烤好了,你可以出來吃幾串。”
陸景珩喊了她幾聲,帳篷那邊毫無動靜。
烤串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摘下手套,還是決定直接去帳篷裡麵喊她。
掀開帳篷,他就看到了一張睡得格外香甜的乖軟的醜臉。
距離近了看,她那張臉,越發醜,卻也莫名讓人覺得她越發可愛。
她睫毛很長,像是小扇子一般在她下眼瞼上打落了一小片陰影。
她鼻頭很圓,很鈍,很笨重,卻嬌憨可人。
她的唇……
看著她那微微嘟起的紅唇,仿佛受到蠱惑一般,他忍不住抬起手,帶著薄繭的指肚就輕輕落在了她唇上。
軟得不像話。
讓人莫名……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