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黑板前看了。
隻有趙西峰還在說這個案子有多難。
“這個案子最難的地方在於凶手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無論是凶器、指紋或是dna，通通都沒有，甚至連第一案發現場都找不到，不瞞你說，當年我們抓了幾個有重大嫌疑的人，最後都因為沒有證據釋放……”
黑板前的一人道：“趙局，快來看，這小子有點東西。”
趙西峰被吸引過去，認真觀看上麵內容，很快提出質疑。
“你認為凶手目的是為了報複南大？！”
林宇點頭，當年警方調查興師動眾，分析了各種思路，結果動用上萬人一點收獲都沒有。
這說明他們的破案方向有問題。
他把這些方向都排除，再根據已有的線索重新推理，認為凶手是報複南大。
趙西峰下意識就認為不可能，反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林宇道：“從凶手行為上作出的判斷。”
“趙西峰已經想好各種理由進行反對。
林宇將黑板翻過來，上麵是他畫的凶手拋屍地點圖。
“第一，凶手是在南大校園外犯案，而南大附近還有其他大學，凶手為什麼選擇南大？第二，凶手殺人後又是煮屍又是切片，還切了2000多片，但他唯獨保留受害者頭部完整，是故意讓熟人通過麵部辨認受害者身份，一般凶手殺人，都是想方設法毀滅受害人特征，讓警方無從調查，第三，凶手隻在南大附近進行拋屍，甚至有兩處地點就是在南大校園內，針對性很強！”
“等等！”
趙西峰抓到一處漏洞，反駁道：“凶手有一處拋屍地點，並不是在南大。”
“你說的是這裡吧？”林宇指向地圖最北邊的拋屍地點。
距離南大有兩公裡！
如果說其它四處拋屍地都是圍著南大，仿佛在邪教祭祀，唯獨這一處令人看不懂。
趙西峰立即點頭，當年他親自帶人排查周圍小區，一無所獲。
林宇把手指縮回南大北門，問道：“這裡作為南大校門，每天的人流量是不是很大？”
趙西峰等人點頭承認。
蘇冰雲也認同道：“這裡是北門，外麵又是主乾道，車流量和人流量很多。”
林宇問道：“凶手來拋屍，發現這裡人很多，他會怎麼樣？”
趙西峰理所當然道：“當然是離開這裡，另外找地方……但他為什麼到兩公裡外，他騎著自行車去哪拋屍不行，毫不相乾啊！”
林宇眉毛一樣，反問道：“誰說凶手一定騎自行車？”
趙西峰自信道：“專家推斷，我們都認同！”
林宇揭開一張紙條，上麵是目擊者筆錄，拍在趙西峰麵前道：“這個目擊者曾看到蘇彩雲在離開南大校園時，手裡攥著幾枚硬幣，硬幣是用來做什麼的？”
趙西峰看過這筆錄。
當時警方認為蘇彩雲是去附近商店買東西。
林宇又轉身揭開一張紙條道：“這是蘇彩雲高中同學的筆錄，案發兩周前，蘇彩雲去看望過她，還在她那裡住過一夜，我調查過20年前從南大到這名女生所在的學校，需要換乘兩次公交車，總車費是四塊五毛錢，蘇彩雲當晚心情不好，她又是那種性格內向交際圈簡單的人，在開學三個月時間裡，沒有交到能說知心話的朋友，那她受了委屈想找人傾訴，會不會去找那位高中同學？”
趙西峰恍然大悟，又怔怔失神。
這推理很符合實際情況，當年為什麼沒有人提出來？
蘇冰雲仿佛看到破案曙光，補充道：“你說的女同學是我姐閨蜜，我找過她，她對我說姐姐找過她抱怨其她同學。”
林宇繼續道：“一個冬天晚上，蘇彩雲來到公交車站等車，如果她上的是那輛公交車，那她不會出事，但最終結果她憑空消失了，很顯然在等公交車之前，她被彆人帶走！”
趙西峰問道：“你說有一輛車把她接走？”
林宇道：“對，根據周圍沒有目擊者證詞，而且蘇彩雲是一個成年人，發現不對可以逃跑，可以推斷出她有可能心甘情願上的這輛車！”
“你是說出租車司機？”趙西峰一點就透，接著便搖頭道：“你這個推斷和凶手是醫生或屠夫的特征相矛盾！”
“開出租車的不一定是出租車司機！”林宇搖頭，又從牆上揭下一張照片，像眾人示意道：“這是20年前的出租車，紅色普桑，也就是老款桑塔納，在當時非常流行，凶手如果開這種同款轎車，幾乎不用偽裝，當時又是黑夜，如果用順路減免車費之類的謊話誘騙蘇彩雲上車，隻要蘇彩雲坐上車，她的命運就已經被對方掌握。”
說完林宇看向蘇冰雲，道：“你姐很有可能剛上車就被司機用麻醉品迷暈，這也是凶手切片煮屍的原因，無法檢測出麻醉品成分，這是凶手掩蓋犯罪痕跡。”
趙西峰和同伴討論片刻，對林宇道：“你說的這些有道理，但這和凶手選擇拋屍地點有什麼關係？”
林宇道：“南大北門麵前麵隻有一條北京西路，凶手來這裡拋屍，發現人多眼雜，擔心暴露自己，他會怎麼樣？”
趙西峰順著北京西路一直往前看。
那處拋屍地點就在北京西路某個右拐彎不遠的地方！
如果開車，前後不用十分鐘！
而騎自行車需要三十分鐘！
當時他們都認為是騎車拋屍，所以無法理解凶手為什麼選擇這個地點進行拋屍。
一切都是先入為主認為凶手是用自行車拋屍！
趙西峰忍不住拍兩下腦門。
一名警察說道：“當時我們也把南大作為重點調查對象，所有老師和學生都做過筆錄，但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林宇搖頭道：“你們搞錯了方向，凶手報複南大，但他不一定是南大的學生和老師。”
趙西峰瞬間認同了林宇思路，點頭道：“有道理，可凶手為什麼報複南大？”
林宇道：“凶手有車，或者會開車，20年前這種普桑轎車並不便宜，駕照也不好考，除了交通法規，還要學習機械理論，無論哪點屠夫都不符合，而且屠夫買車，也會選那種能順便拉貨的車，凶手是醫生的可能性很大，你們覺得什麼原因會讓一名醫生對南大產生這麼大的恨意？”
趙西峰陷入分析當中道：“肯定與他自身有關！”
廢話！
林宇不指望對方舉一反三，直接公布答案道：“現在我們整理線索，在20年前，一個男性單身，還能弄到麻醉品，有普桑轎車，還有私人地方進行碎屍、切塊、煮屍等操作，而且對南大不滿，對了！在這之前甚至發表過對南大不好的言論，在當時擁有這些特征的醫生很多嗎？”
趙西峰試探道：“能不能再縮小下範圍？畢竟隔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