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頷首,示意沈棲月可以說。
沈棲月接著說道:“臣女不想皇上看在爹爹娘親以及兄長立下戰功的份上,給臣女撐腰,臣女想自己給大魏帝國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貢獻之後,再請皇上給臣女休夫的特權。”
“哦?”皇帝眼中充滿期待。
沈思達這個女兒,可真不簡單。
沈棲月接著說道:“至於容疏影,臣女並不想多說什麼,隻要她不來惹我,我隻是休夫,絕對不會對她怎麼樣。”
既然皇帝欣賞容疏影的能力,那她動容疏影,就是和皇帝作對。
沈棲月還沒有傻到和皇帝作對的地步。
皇上滿意地點頭,笑著說道:“朕非常期待阿月能為我們大魏國做出貢獻。”
留了沈棲月在宮中用膳之後,賞賜沈棲月一些珍珠綢緞,命身邊的太監總管親自送沈棲月出宮。
到了宮門外,秦剛就從暗中走出來。
“月月,”秦剛喊得親切,不知道的,還以為秦剛在和自己的親生女兒說話。
沈棲月回過頭,看了秦剛一眼,微微揚起臉,掛著得體的笑容,道:“父親,您為何在此?”
停了一瞬,接著說道:“我明白了,父親是要進宮麵見皇上嗎?”
秦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隻是個六品的小官,上朝都進不去朝堂,哪能像沈思達那樣,隨意出入皇宮?
他若是有那樣的特權,早就在沈棲月麵見皇上的時候,跟著進去聽聽沈棲月和皇上都說了什麼。
秦剛流出一個尷尬的笑臉,道:“我剛才下朝的時候,見月月進宮去了,就等在這裡。”
“哦?”沈棲月微微施禮,道:“有勞父親等待,不知道父親等著兒媳,所為何事?”
見沈棲月神色如常,秦剛感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掛著真誠的笑臉,道:“月月,你也知道,清兒他和容姑娘出京辦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母親現在也躺倒了,你祖母身邊,沒人不行啊。所以,月月還是儘快回府,給你祖母侍疾才是大事啊。”
“嗬,”沈棲月輕輕一哂,“父親,若是之前的話,我的確需要回去替母親給祖母侍疾。可現在,我是二房媳婦,侍疾的事,不得長房長媳先上?您說呢?父親?
您總不能說,大嫂尚未過門,不算是秦家的人,可秦府上下,誰不知道,就算容疏影和大哥並沒有拜堂成親,你兒子一直和容疏影睡在一起?……”
見沈棲月在皇宮門口就說起秦家的家事,而那些站崗的禦林軍正支棱著耳朵聽著,秦剛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他是瘋了才在皇宮門口攔下沈棲月。
他早該知道,沈棲月就和她爹沈思達那個粗鄙的漢子一樣,根本不講究什麼場合說什麼話。
這是皇宮門口,怎麼把自己丈夫和容疏影睡在一起這件事拿出來說了?
他若是當著沈棲月的麵前否認,沈棲月肯定較真,讓他簽字畫押做保證什麼的,那容疏影肚子裡的孩子從哪裡來的?
秦剛見皇帝身邊的總管看著他冷笑,秦剛一個機靈,頓時醒悟。
兒子和容疏影無媒苟合的事,萬萬不能傳到皇上的耳朵裡。
秦剛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連忙揮手,道:“月月說的是,是為父考慮不周。你祖母的病自有你母親照料,你且安心在國公府上陪著國公他們住些日子,什麼時候想回來了,讓人傳個話,為父派人去接。”
他說完,不敢再多言,匆匆告辭離去,背影竟有幾分狼狽。
沈棲月望著他倉皇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上了馬車。
——
秦剛回府後,直奔書房,關緊門窗,來回踱步,心中焦灼萬分。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秦夫人見他神色不對,忍不住問道。
她的額角被秦老夫人昨天砸了一下,現在用白布纏繞。
來秦剛的書房,也是以商議事情為由,躲避秦老夫人的磋磨。
“還不是你那好兒子乾的好事!”秦剛壓低聲音,咬牙切齒。
“他和容疏影的事,今日差點被沈棲月捅到皇上麵前!若是傳到皇上耳中,世清的前程就全毀了!”
秦夫人臉色一白,顫聲道:“那……那怎麼辦?影兒如今已有身孕,若是不儘快過門,將來孩子出生,豈不是更惹人非議?”
秦剛陰沉著臉,思索片刻,道:“為今之計,隻能儘快讓世清和容疏影成婚,把這事遮掩過去。”
“可……可沈棲月那邊……”秦夫人憂心忡忡。
秦剛沉吟片刻,又道:“你立刻派人去給世清送信,讓他儘快回京,就說家中有急事,務必速歸!”
“是,老爺。”秦夫人連忙應下。
另一邊,沈棲月回到沈府,謝雲舒見她安然歸來,總算鬆了口氣。
“阿月,皇上沒有為難你吧?”謝雲舒關切道。
沈棲月微微一笑:“娘放心,皇上不僅沒有為難我,還賞了我許多東西。”
謝雲舒點點頭,又歎道:“秦家那邊……你打算如何?”
若不是女兒執意自己解決這件事,他們夫妻二人早就去秦家,把那一家子白眼狼趕出沈家的宅子了。
沈棲月眸光微冷:“不急,讓他們先慌一陣子。我倒要看看,秦世清和容疏影,能瞞到幾時。”
接著,沈棲月笑著道:“娘親,您和爹爹在京城的時間不長,我們娘三個好好聚聚,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好不好。”
“好,”謝雲舒眉頭微蹙。
女孩子嫁人,關乎一輩子的幸福,都怪她和丈夫識人不清,把女兒嫁給一個白眼狼。
他們夫妻著急上火,恨不得把秦家全家撕碎了給女兒出氣,女兒倒顯得不瘟不火,沒有任何不妥。
這樣也好,女兒越是不在意秦家和秦世清那個白眼狼,才能在走出秦家之後,開始新的生活。
心中釋然,謝雲舒的眉頭漸漸舒展,笑道:“將來走出秦家之後,阿月願意嫁人,還是選擇一輩子生活在我們身邊,爹娘都聽你的。”
“謝謝爹娘對我的包容。”
誰家能容忍一個出嫁的女子,和夫家脫離關係後,還回去娘家的。
爹爹娘親對她太好了。
“你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掌上的寶貝,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也是自願的。”
母女正在房間說著貼心話,問梅走了進來:“夫人,小姐,燕王殿下到了,正在前廳和老爺說話,老爺命人請夫人小姐去前麵見客。”
沈棲月來了開國公府上,身邊的奶娘薑嬤嬤以及折蘭四個丫鬟也跟了來。
原本是要銀杏也一起來的,銀杏堅持在攬月院看著大門,也隻好隨銀杏去了。
“燕王?”謝雲舒揚起臉,滿臉疑惑。
沈棲月連忙說道:“娘親大概還不知道,就是當年的十三皇子,如今已經被封為燕王。”
“原來是十三啊,我們在邊關的時候已經得到消息。”謝雲舒臉上堆著笑,說道:“說起十三皇子,當初到邊關的時候,也才十歲吧?”
匆忙站起身,道:“十多年不見,也不知道這孩子長成什麼樣了,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