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算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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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容疏影一邊密謀,一邊膩歪的秦世清,無端地被下人打斷,一股無名怒火竄上頭頂。

“什麼事?”

最好是要緊的事,不然的話,活剝了這下人的皮。

“回大人,夫人命人把郭義杖斃,拖去亂葬崗了。”

秦世清立馬鬆開懷裡的容疏影,厲聲問道:“可是屬實?”

他心中明白,不是事實,下人也不敢報來。

“滾!”

他好不容易收買了郭義,能隨時知道沈棲月在乾什麼,還沒有用過幾回,人就沒了。

是沈棲月太敏感了,知道郭義被他收買,還是說,這純屬巧合?

按照沈棲月平常時候對下人的態度,本不該對一個下人如此凶殘才是。

“回來!”

下人連忙轉身站住。

“可知道是為了何事?”

“回大人,聽攬月院行刑的下人嚷嚷,說郭義違背夫人命令,私下裡放了……容……姑娘進去攬月院,才招來殺身之禍。”

秦世清釋然,原來是嫉妒影兒,才朝著一個下人發泄。

“嗬嗬……”

一定是兼祧兩房的事令沈棲月不滿,沈棲月不敢對他怎樣,卻把仇恨發泄在一個下人身上,簡直惡毒至極。

也由此看出,沈棲月對他愛之深。

“你下去吧,時刻關注攬月閣的一切,有機會,重新收買一個就是。”

“是。”

秦世清揮手讓下人退下,轉身握住容疏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影兒,沈棲月那個傻女人,已經完全陷入我給她的情網裡,居然因為嫉妒你,把自己從邊關帶來的人都杖斃了。”

“你說的一點沒錯,對待沈棲月,就得晾著。在這個以夫為天的世界,沒了我,她根本活不下去。”

“既如此,那就讓她徹底為我們所用。”

他壓低聲音,“明日我便去攬月院,讓她以開國公嫡女的身份,請六部尚書為我們的婚禮做見證。”

容疏影眼中也是精光一閃:“禮單要用灑金紅箋,席麵要嵌螺鈿紫檀桌。我要滿城百姓都看著,沈家嫡女如何親手為夫君娶妻——”

她突然輕笑:“對了,記得讓沈棲月把陪嫁的十二座玉雕屏風擺在喜堂。”

窗外驚雷驟起,雨絲裹著櫻花撲進窗欞。

容疏影望著簷角搖晃的鎏金風鈴,仿佛看見沈棲月跪在喜堂遞茶的模樣。

她是長嫂,進了秦家門,沈棲月就該對她畢恭畢敬。

為了沈棲月手上的銀子,敬茶這一道手續,就免了吧。

她撫摸小腹的手突然頓住,剛穿越過來時候,在邊關所受的苦難,在腦子裡回旋。

伸手在杯子裡沾了一點水,在桌案上畫出石英和純堿製造玻璃的分子式。

等她製造出這個世界上稀缺的肥皂、玻璃、紙張以及火藥等等,賺得富甲天下,掌控了大燕帝國的經濟命脈,沈棲月的利用價值也就沒了。

到那個時候,嗬嗬。

彆怪她心狠手辣。

誰讓沈棲月隻是架空朝代的無知女子,活該被她踩在腳下。

雨聲漸大,掩蓋了兩人密謀的低語。

遠處攬月院的燈火在雨中搖曳,沒一會,落櫻院發生的事情,就報到折蘭的手上。

折蘭站在桌案前,給沈棲月稟報。

重活一世,沈棲月沒有因為掌控了先機,就小覷了自己的對手,自然是要防患於未然。

當初秦剛隻不過是邊城的七品縣令,月奉三百石,要請師爺和長隨,那一點點俸祿,秦家根本雇不起丫鬟小廝。

加上秦家祖祖輩輩都在鄉下,秦剛的父母自然見不得白花花的銀子給了彆人,家中的一切,都是秦夫人自己打理。

到了京城,秦剛官至六品,俸祿雖然多了,加上秦世清的俸祿,原本應該過得風光體麵,卻因京城達官貴人滿地,就算皇上提倡廉政,誰能奢侈一把,誰會吃糠咽菜。

是以,出出進進,到處都是花費,以至於還是雇不起仆人。

直到沈棲月嫁進秦家,這才有了體麵的下人,出入馬車,前後呼應,看上去像是富貴人家了。

那些小廝下人,全都是拿著沈棲月發放的月銀,就連身契,都在沈棲月的手上。

沈棲月一個命令,沒有不聽從的。

見沈棲月毫無意外的點頭,折蘭接過問梅遞過來的茶盞,放在沈棲月麵前。

“小姐,您歇歇喝口水,從下午到現在,您一直都在忙著,您不必親手操勞,交給奴婢去辦即可。”

折蘭滿眼心疼,恨不得奪過小姐手上的筆,自己代替小姐。

沈棲月接過茶盞,淺抿一口,道:“有些事,我必須親自動手。”

她正在寫肥皂的製作流程,其中各種注意事項,那是她前世裡親自在作坊裡得來的,折蘭她們根本不知道。

她要連夜弄出來,明天一早就送到作坊那邊。

“留問梅在這裡陪著我即可,你們幾個明天還有事情,先下去吧。”

沈棲月放下茶盞,下了命令。

“是。”

儘管折蘭幾個很想陪著自家小姐,自從小姐說了,一切按照軍中紀律執行,小姐的話,就是軍令。

榮興院。

秦剛和秦夫人也收到消息,得知沈棲月杖斃奴才,拋屍亂葬崗的事。

秦夫人身形一凜:“我就說,沈棲月這丫頭,粗鄙不堪,哪裡配得上我們芝蘭玉樹的清兒?”

“這簡直和她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爹,如出一轍,簡直有辱我們秦家書香門第的名聲……”

“閉嘴!”秦剛一向溫文爾雅的臉上,透著絲絲怒氣。

沈棲月的父親沈思達是皇上親封的開國公,要不是和沈思達是親家,他一個六品小官,連給沈思達提鞋都不配。

他也覺得沈思達粗鄙,沈棲月曾經跟著沈思達上戰場,據說還殺死過不少北蠻人,自然也斯文不到哪裡去。

這種話,想想可以,說出來,被有心人聽了去,他不是找死嗎?

說到秦家的書香門第,京城各級官員,誰不知道他泥腿子出身,要不是有個開國公的親家,根本沒人願意搭理他。

說到兒子芝蘭玉樹,那隻能是在邊關的時候。

京城達官貴人遍地,那些從小金堆玉砌長大的闊公子,舉手投足之間,哪個不是矜貴十足?

自己兒子也就在自己家裡是個寶,出了門,走在大街上,就會淹沒於眾人之中。

多虧身上披著國公府姑爺的外衣,各級官員才會高看一眼,不然的話,哪裡來的外出辦案立功的機會?

雖然這些都是沈棲月自願奉獻出來的,在自己的身份沒有超越沈家之前,該隱忍的,還不到張揚的時候。

被秦剛不冷不熱訓斥一句,秦夫人立馬閉嘴。

她的父親隻是一個秀才,因為是秦剛的啟蒙老師,覺得秦剛聰慧於常人,才把她許配給當時什麼也不是的秦剛。

也是她自己有旺夫的命,自從她進了秦家,秦剛一路從秀才開始,現在都已經是朝廷六品大員了。

假以時日,和兒子在朝堂上攜手並進,做個一品內閣,恐怕也是信手拈來。

到時候,說不定她會成為一品誥命呢,比沈思達的妻子謝婉君也差不到哪裡去。

不,甚至比謝婉君還要高一頭,畢竟謝婉君也不過是個三品的將軍,和一品誥命,相差兩個品階呢。

她怎麼就不能編排沈棲月幾句了?

見秦剛臉色鐵青,秦夫人閉了嘴。

秦剛瞪著身邊的妻子:“以後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把這些年的籌謀打了水漂。”

“是,妾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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