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黑雲壓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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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遙跟靈石鏡一起,被她阿姐打包去了三尊樓。

之後,她們等在門口。

沒多久宋司遙獨自走了出來。

板著臉,麵無表情的與他們道:“他們商議事,讓我先走。”

百裡戲江幾人忍笑。

宋聽婉上前牽著妹妹離開,“可有聽見他們如何商量的?”

她側眸佯裝不經意的問道。

宋司遙老實搖頭,“我離開前,昀天尊上在告訴師父城內發生的事。”

宋聽婉抿了個笑,沒再繼續追問。

她有些擔心。

那個以龍骨撞開結界的結局…

沈酌川真乾得出來。

可惜。

她們這方從始至終都是被動的。

魔主的實力太過強悍。

與他對上,會死很多很多人。

女子的眸光緩緩垂下,眼睫顫顫。

“既然靈視鏡能接上,定有地方能出去。”

宋聽婉語氣溫溫,回了眸看向秦禧三人。

她不語,隻是一味的沉沉看著他們。

她與阿遙,雲隱血脈,仙骨與天道氣運加身,無論如何都會被盯上。

他們三個去尋缺口,比她跟阿遙合適。

“啊?”百裡戲江撓撓腦袋,疑惑的發愣。

萬俟寂將巨刀解下來,擰著眉應道:“我們立即出發,四處轉轉。”

秦禧圓溜溜的眸子閃了閃,附和著阿寂點頭,隨後才與婉兒對了個眼神。

她知道了。

這事要他們去做。

“走了,先繞著雲闕之巔走一圈。”秦禧一手拽一個,風風火火的這就要走。

宋司遙與蹙眉的阿姐對視一眼,叫住了他們。

“再等等,沈酌川出來後,讓他派兩個人保護你們。”

宋聽婉翹了唇,弧度極輕的點頭。

鳳傲天的氣運驚人。

但也從不是憑空捏造。

能找到漏洞,與外界的渡劫期們聯手,那便還有勝算。

否則。

容易重蹈覆轍。

宋聽婉看著愈發陰沉的天,鄭重溫柔的囑咐:“保護好自己,若真遇上危險,也要拚命逃到我麵前。”

“我在府裡,等你們。”

女子聲音不急不緩,卻很是沉重。

三人對視,啞然間點頭。

大家都知曉,渡劫期恐怖的實力,無人可擋。

偏偏他們一直跟在宋聽婉身側,還有沈酌川的囑咐與層層保護。

可靠得讓他們少了幾分危機感。

在對上宋聽婉眼底那一抹擔憂,三人這才忽然被澆了一盆冷水。

這可是渡劫期。

他們的婉兒才隻是個築基。

被渡劫期威壓鎮過一次後,麵色一直沒恢複。

囑咐完後,宋聽婉說要去煉丹,獨自轉身留給他們一抹背影。

“放心婉兒,爬我也得爬回來。”秦禧踮著腳朝她揮揮手。

宋聽婉回眸,雙手交疊在身前,朝他們笑了笑。

她回房後。

卻並未如自己所說要煉丹。

她推開了窗,屋外的的光落進屋子裡,卻未亮幾分。

女子沉眸盯著天,有種無力感。

命運推著她走。

對手是不知在圖什麼的渡劫期魔主,一縷威壓就能將她碾成泥。

在酒肆直麵對方,對方卻並未對她與阿遙下手。

圖什麼。

阿羽說過,魔主琢磨過雲隱族的骨頭。

仙骨。

魔主,實力早已超越渡劫期。

覬覦雲闕之巔,將六界高手圈禁…

吸食靈氣…增長修為。

可為什麼圈禁了,卻遲遲不下手。

對方在等什麼呢。

等外界的人湧進來,乾一票大的成為六界第一?

但外界可不止一兩個渡劫期,光是大家知道的都有好幾位,更彆提那些藏著掖著低調的大佬們。

可此舉,會引起魔主與各界為敵。

不過為了實力,也能理解。

稱霸一方哪有六界第一強啊。

可宋聽婉怕就怕,魔主不止圖力量。

雲隱可沒有渡劫期,魔主盯上雲隱族的骨頭,又將其稱之為仙骨。

所圖無儘的實力與仙骨加在一起。

難道…他想飛升。

魔,是不能飛升的。

關於六界眾所周知的這一點,宋聽婉覺著概括得不太準確。

作惡的魔,天道不喜。

他們突破也是沒有雷劫的。

得不到天道承認的渡劫期。

何談飛升。

整個雲闕之巔的力量,能助魔主突破至飛升的實力嗎。

宋聽婉麵色難看,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魔族向來隻是吞噬魔界內的力量,偶有魔作惡吸修士靈氣轉為自己的力量,然後就會被修真界各大閉關的老祖殺得連灰都不剩。

但魔主與四大魔王極少向外界下手。

魔主也甚是低調,極少露麵。

原來,悶聲真在乾大事?

女子持杯的手微抖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兩輩子雲隱滅族的時機。

那本書裡,一場邪祟與魔火滅了族,骨頭…自無人在意。

爹爹那一世,雲隱族以自身血肉祭天,仙骨為劍破開結界。

仙骨劍…最後落入了誰的手中。

心突突的跳了兩下。

宋聽婉捂住心口,麵色冷了下來。

魔主,是在等雲隱族趕到結界外嗎。

在等他要的仙骨,自己送上門來?

整個人如墜冰窟,連魔主不動手的原因都這麼有理有據。

怪不得邪祟與魔族對雲隱族沒有展開圍剿,原來根本就沒想這麼麻煩。

雲隱族一心向正,若以一城的死助魔主實力大增,外界也將麵臨生靈塗炭。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魔主動手之前,阻止並殺了他。

宋聽婉猛的看向雲闕之巔城門的方向,隻求族人們不要如魔主所願。

可是…危機在即,雲隱族人又怎會袖手旁觀。

除非,有人在他們自願獻祭肉身成為骨劍之前,找機會破開結界。

宋聽婉沉著臉,出城便是一個死字,魔主的領域結界更是堅不可摧。

還有什麼地方,能成為突破口。

猛的。

她腦子裡忽然想起來那株變異的霖煦仙花。

那觸須,惡心人。

但無孔不入。

又是極為罕見的仙花變異…

拿來試試。

宋聽婉奪門而出,門口抱劍倚牆的宋司遙疑惑的看向她。

“不是煉丹嗎,怎麼…?”

宋聽婉搖搖頭,將裝著霖煦仙花的淩玉盒交給妹妹。

“這是那株變異的霖煦仙花,你拿去交給巫淩,讓他與秦禧他們試試。”

鬼氣,就不怕那狠厲可怕的觸手了。

宋司遙鄭重接過,應了聲好便快步離開。

走了沒兩步,又回頭拽著她阿姐往巫淩一家人在的院子走。

“我說過,不能離開阿姐身旁,一起去吧。”

說著,又看著宋聽婉麵色慘白的模樣,沒讓她走動,在院子裡禦劍而去。

在暗處有危險的情況下,她不放心阿姐離開視線。

宋聽婉愣了愣,無奈的踩著離光站穩。

身後化作發帶的驚鴻飛舞了一下,乖順的纏在主人頭發上。

第二日。

府邸裡,宋家姐妹倆沉眸對弈,手邊還有瓜果糕點。

三人一鬼卻在忙碌的上躥下跳。

“啊啊啊,這花太惡心了嗚嗚嗚——”黑龍慘叫著躲開熒黃的觸手,龍吟一聲飛快逃竄。

萬俟寂禦刀淩空閃躲。

刀上,他高大的身影後躲著捂住眼睛的秦禧。

越飛越高,直到那株花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才停止往他們的方向探來。

而他們三個耳邊,三縷鬼氣幽幽怨念:“你們逃得真遠。”

讓它一個鬼修,直麵無數密密麻麻的觸手。

鬼都覺得頭皮發麻。

雖然…他現在沒有這玩意。

秦禧被嚇了一跳,偷摸睜開一隻眼,沒看見恐怖惡心的毛絨觸手後,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安慰巫淩。

“能者多勞哈哈——”

她乾笑兩聲。

誰碰上這玩意,都要吐的。

不過,鬼修吐不出來嘿嘿。

“哎呀巫淩,這活除了你沒人能乾了!好兄弟!忍忍!等找到通向外界的缺口,咱們就能擺脫這玩意了。”

黑龍的嘴一張一合,卻超級誠實的躲在了最遠的地方。

鬼氣濃鬱了幾分,淩亂的顯示出巫淩內心的崩潰。

“誰是你兄弟。”

煩躁惡心得,連巫淩這樣的好脾氣都忍不住懟人。

百裡戲江哎了兩聲,還在據理力爭,萬俟寂同情的看著滿目熒黃中的黑色,“辛苦了。”

他身旁的鬼氣揉揉他的腦袋,慢慢悠悠的散開。

好歹還有個正常人。

沈酌川府邸內。

姐妹倆之間,又是宋司遙輸了。

“你心不在焉。”

宋聽婉歎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玉製棋子。

聞言,她對麵的勁裝少女掀眸,張了張嘴,許久都沒有說出來。

宋聽婉展眉笑,“怎麼了,阿遙在為何事發愁。”

看那眉心緊得。

“阿姐,你就不擔心嗎。”

他們之中,無人能扛渡劫期。

城內,唯有昀天尊上一位渡劫期,對上的還是阿姐說有可能是魔的對手。

魔的領域,同樣的實力很難破開領域結界。

更何況,昀天尊上沒有對方強。

就不怕他們都死在這裡嗎。

黑白分明的眸子,將少女的心思寫得明明白白。

宋聽婉笑了一下。

“我是丹修,除了準備丹藥,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她隻能多琢磨,幫著想想溝通外界的法子。

若一切無用。

大不了就是一死。

所以這兩日她都拉著阿遙下棋聊天,總歸是…諸多難以言喻的不舍。

“阿姐,你又藏著事。”宋司遙不悅的在心中歎氣。

悶悶的。

又有些不安。

宋聽婉托著下巴,雙眸彎彎的與妹妹對視:“這不是在擔憂嘛,若是我們都出不去怎麼辦。”

“照我說,先集齊整城修士之力,試一試,同時讓外界諸位渡劫期強者一起發力,哪有什麼是堅不可摧的。”

宋司遙認真說道。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宋聽婉失笑。

還真是滿腦子打架。

“可是外界與城內,每個人的立場不一樣,還有利益的牽扯,在幕後黑手目的不明確的情況下,各位渡劫期大佬都不會出手。”

“咱們現在沒有證據,暗處的到底是不是魔主也根本無從查證。”

是一致對敵,還是彆有目的的利用。

所有人都在權衡利弊。

渡劫期也不想被利用。

更何況,在觀望的渡劫期們,許多都是以自家勢力為先。

“照阿姐這樣說,我們先隨雲闕之巔一起死去,他們再繼續慢慢查?”

宋司遙語氣硬邦邦的。

宋聽婉聽了直笑,“相信昀天尊上和你師父,旁人不好說,你師父不會袖手旁觀的。”

無論是因為阿遙是他的小弟子,還是身為四大宗門之首。

問劍宗,不會放任雲闕之巔滅城。

還有…用了星淵丹的某位老祖或是長老,可一定要記得她啊。

念力所及。

雲闕之巔城外。

四大宗門與六界各大強者齊聚。

還有好幾道旁人察覺不到的恐怖氣息,隱隱觀察著局勢。

忽然,某道氣息一怔,渡劫期的威壓由外壓向雲闕之巔的方向。

晏山君等宗主齊刷刷警惕起來,不知動手的是哪位。

唯有晏山君沉了沉眼,要想辦法讓渡劫期強者們聯手,否則雲闕之巔危矣。

但難就難在這。

蓬萊仙人在蓬萊島的最前方,在渡劫期威壓與籠罩雲闕之巔的力量對抗中,悠悠開口:

“諸位渡劫期尊者,聽老頭子我一言。”

“天命之女在城內,若不解救,諸位便無飛升的機會。”

他不急不慢的說著,卻讓在場所有人如聽驚雷。

“什麼叫沒有飛升的機會?蓬萊老頭!是不是你有認識的人在裡麵,然後唬我們吧!”

“飛升的機會?與旁人又有什麼關係,眾所周知,飛升靠己。”

更有暗處恐怖的力量瞬間盯上了蓬萊仙人。

白發白須的老頭唇角溢出血,感知到好幾道恐怖的渡劫期威壓落在自己身上,他卻仍是那副神神叨叨的表情。

“不信啊,等她真死了,她在意的人也死了,你們就信嘍。”

老頭悠哉悠哉的擦擦胡子上的血,仰頭笑看天上。

旁人瞧不見天機衍變。

他卻能看見。

劫難將至。

突然得叫人沒有一絲準備。

甚至,天命女都沒有成長起來。

一念魔,一念神。

還有氣運加身的那一群年輕人。

老頭的目光落在擔心焦急的龍族、雲隱族、還有天機門萬俟家,甚至兩位魔王。

他們的家族氣運,都沾上了天命。

尤其是…與他們並無關聯的妖族。

蓬萊仙人看著狐族尊者身上,越來越亮的機緣,暗自羨慕。

“破城吧,若此劫不過,你我眾生,皆要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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