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川並沒有抬頭,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個小寡婦的身上。
那女人身上的東西很重要,他們已經跟丟了兩次。
要是這一次再跟丟,估計再找就難了。
所以他看向小寡婦的眼睛都不帶錯神的。
白建軍的話他聽到了,隨意地應了一聲:“不會那麼巧的!”
這話說完,頭頂便傳出了一道冰冷的女子聲音:
“同誌們不要擁擠,請看顧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和錢財啊!”
這聲音!
陸景川的心狠狠咚了一下,抬頭,果然看到了那張胖嘟嘟的臉。
心徹底死了!
白建軍你個烏鴉嘴!
兩人硬著頭皮頂著牧雲苓那冰冷又警惕的目光上了車。
也不知道那個小寡婦是咋想的,居然就走到了售票員的旁邊站著。
白建軍和陸景川跟在身後不遠處。
兩人對視了一眼。
白建軍用眼神詢問:“咋辦?”
陸景川默了默,手指比劃了一個手勢:你打掩護吸引售票員注意力,我去偷!
白建軍點頭,大義凜然地走向了牧雲苓。
站在牧雲苓的身邊,用身體攔在牧雲苓與小寡婦之間。
牧雲苓沒搭理他,精準地尋找到每一個上車的乘客,然後賣票收錢。
趁著她沒空理睬他們,陸景川快速出手,探手去抽小寡婦胸前暗袋裡的東西。
不過,他的手剛剛碰觸到花布衫的衣角時。
“啪!”
嗯,熟悉的感覺。
低頭看看掉落在地麵的一小塊大蒜,陸景川黑了臉。
他不解地轉頭看向她,想不通他與她之間分明隔著好幾個人,她還在賣票是怎麼精準看到他在乾啥的?
他的視線看過來時,牧雲苓似乎察覺到了,轉頭朝著他冷笑。
然後伸出兩根手指彎曲,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又指了指對方。
最後再做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意思是說:“我在盯著你,再乾壞事就乾了你!”
陸景川的臉黑了。
他感覺到酥麻的手臂,怎麼都想不通這女人是怎麼發現他的。
他似乎想到什麼,抬起頭朝著車裡看了看。
忽然,瞧見這車裡頂部裝了不少的小鏡子。
不大,就是巴掌大小,但是有好幾麵。
就這幾麵鏡子呈現了不同的角度,讓她不管在哪裡都可以將車裡的所有角落都儘收眼底。
破案了!
但是,他也無奈了。
白建軍還在遮擋牧雲苓的視線,不管牧雲苓走到哪裡,他的身體就轉向哪裡。
好一會,他扭頭看向陸景川,那意思是問:“怎樣川哥,到手了沒?”
陸景川搖頭,指了指頭頂的小鏡子。
白建軍抬頭,一張臉煞白。
“糙!”
他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見自己不小心出了聲,還引來周圍人的注視急忙捂嘴縮脖子。
等眾人不理睬他了,他湊到了陸景川身邊小聲嘀咕:
“這女人有毒啊,她也太狠了啊!”
陸景川嗯了一聲,低聲道:“我掩護,你去!”
白建軍愕然,不懂這滿車都是小鏡子的情況下,川哥要怎麼掩護。
不一會,牧雲苓回來了。
她剛坐下,陸景川直直朝著她走了過去。
白建軍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心想難不成川哥是要用強地乾暈了她。
不會吧,雖然現在他們是在潛伏,但也不能違反紀律啊。
就在他萬分迷惑的時候,陸景川湊近牧雲苓,站在了與她近在咫尺的地方。
牧雲苓看到他過來了,忽然想到師父講的那個案例。
那個被人捅了十八刀的售票員,還有昨晚被搶走票兜子手臂被縫了二十一針的倒黴蛋。
她隱隱有些興奮,心裡忍不住地嘀咕:
“來了,來了,這是衝著我來的啊!”
“看來係統出品果然牛掰,初級格鬥術就是為了這個準備的吧,嗯,他們一共兩個人,等下先用板磚拍暈一個,然後再用格鬥術狠虐另外一個。”
完美!
牧雲苓心裡喜滋滋,但還要半垂著眸子故意不看他。
眼角的餘光卻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就等陸景川拿出刀子或者是武器準備傷人的一刹那便動手。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身邊男人在她旁邊站定後,卻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但是她卻明顯察覺到對方的注視。
逃避不是她的風格,乾脆轉頭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撞,一個眸光深邃而暗沉,仿佛醞釀著驚濤駭浪。
另一個眸光璀璨如星光,帶著深深的戒備卻也悍然無畏。
滋啦啦!!
對撞的刹那,如果是在二次元世界此刻必然會火花四濺而震驚四座。
可惜,在這狹小又擁擠的車廂裡,壓根不會引起任何人的矚目。
牧雲苓率先詢問:“這位同誌,你要買票嗎?”
陸景川揚了揚手裡的票根:“買完了!”
牧雲苓挑眉再問:“那麼請問,你有何貴乾?”
陸景川眯了眯眼,那幽深的寒潭裡劃過刹那冷光,他再次逼近了一分,頭微彎,一米八的身高壓迫感十足地質問:
“同誌,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牧雲苓扯出一抹冷笑:“你覺得能有什麼誤會?”
陸景川挑眉,抬手將一小塊蒜瓣放在了她的麵前。
牧雲苓依然冷笑:“我不認為這是誤會,我長了一雙眼睛,有清清楚楚地看到,要我將看到的說出來嗎?”
幽深的眸裡寒光乍現,語氣也不自覺變得森冷:“看到的未必為真。”
頓了頓,他還是多加了一句:“你隻是一個售票員,賣好你的票,免得惹火上身!”
這一句是忠告。
如果今天在這裡的人不是他和白建軍,若真是一個小偷。
這女人的所為足以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可惜,人家不領情。
牧雲苓聽了他的話輕柔一笑,那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劃過一道嘲諷:
“如果你是在威脅我?那麼很抱歉,我這輩子最不受的就是威脅。”
“我是一個售票員沒錯,但是保護好車上的乘客也是我這個售票員的職責。”
“下了車,我不管,隻要在車上,我、就、要、管!”
陸景川的瞳孔縮了縮,眸底的寒光更勝。
就在這時,車快要到站了,後麵要下車的人往前走,路過陸景川身後時撞了一下。
陸景川這會沒有抓著扶手,加上想要給牧雲苓一點壓迫感,半個身子都是前傾的狀態。
這一撞,便站立不穩地朝著牧雲苓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