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上?”
眾頭領疑惑地朝海麵望去。
這一望,他們就全部大驚失色。
海水滾滾,浪花湧動。
而在這大海之中,竟有一道身影在行走。
“那是一個人?”
“徒步跨海而來,這怎麼可能,一定是眼花了。”
“一個人有可能眼花,我們這麼多人,怎麼可能都眼花。”
在場眾人都被震撼得無以複加。
大海無比凶險。
那完全是海妖的國度。
就算是漁船,也隻敢在海港附近捕魚。
然而,此刻居然有人不乘船,徒步在海麵上行走。
且這人看起來行走很慢,實則一步便能跨越不知多少丈。
片刻之後,那身影就來到眾人身前,降落在海灘上。
在場眾人皆呼吸凝固。
卻見這降落之人,是一個青年男子。
他的衣服乾燥清爽,絲毫沒有被海水浸濕。
“您是楚塵楚公子?”
方木賢同樣倒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敬畏。
“楚塵,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我想起來了,不久前有青璿界天驕向皇太子楊承下戰書,名字就是‘楚塵’。”
人們心神猛地一跳。
想到之前方木賢的話語和態度,他們頓時意識到,這不是巧合。
眼前這青年男子,很可能就是青璿界的楚塵。
楚塵掃視四周,而後不悅道:“鎮南王呢?知道本座要來,他竟不親自來迎接。”
方木賢連忙苦笑道:“楚公子,不是鎮南王不想來,是他來不了。”
“來不了?”
楚塵目光冷淡。
“因為,鎮南王府已被皇太子楊承覆滅,鎮南王也被楊承給斬殺。”
方木賢道。
楚塵眉頭一皺:“本座記得,鎮南王是武帝,楊承能殺武帝?”
“您誤會了。”
方木賢道:“真正斬殺鎮南王的,是大周冠軍侯,也是一名武帝大能。
楊承是在冠軍侯已將鎮南王廢掉之後,對鎮南王進行斬首的。”
楚塵聞言釋然。
他記得大周皇太子楊承隻是個十歲少年,就說對方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就算那種老怪物轉世,也不可能在十歲就如此恐怖。
“無需多提這楊承。”
楚塵擺手,“此次本座降臨荒界,主要有兩件事,一是為了青帝之墓,二是為我楚家介入荒界做準備,斬殺楊承隻不過是順手之事。
他如今二十歲便已是武聖,怎麼可能將一個荒界的十歲土著當回事。
若非他那個弟弟太廢柴,被一個土著殺了,他都不可能關注楊承這麼一號人。
“楚家要介入荒界?”
方木賢大吃一驚。
楚塵淡淡道:“荒界天意這九年來,處於極度紊亂狀態,這導致荒界鎮守者實力急速下降。
根據青璿界眾多大能推測,或許無需多久,荒界鎮守者便會擋不住諸天強者壓力,將被迫開啟荒界天門。
到了那時,不僅我楚家,青璿界其他勢力甚至其他世界的武者,都會紛紛進入荒界。”
這一番,讓在場眾荒界武者皆大驚失色。
“現在先給本座找個地方休息,本座要恢複精氣神,全力為青帝之墓開啟做準備。”
楚塵道。
“是。”
方木賢敬畏道。
天心島。
薑家。
天色漆黑。
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薑家三房的書房內。
薑家三爺薑正宏,畢恭畢敬站在中年男子身前。
中年男子沒看薑正宏,而是看向薑正宏旁邊一個韻味十足的少婦。
“慕蘭,這十多年我沒在你身邊,真是辛苦你了。”
中年男子道:“不過既然現在我來了,未來便不會再讓你吃苦。”
沈慕蘭心弦一顫,略帶哀怨道:“如今妾身與夫君過得挺好,您有何必再來作踐妾身。”
“我不是作踐你。”
中年男子歎了聲,“我已被李家派到荒界,再過幾年李家很可能就會介入荒界,我負責提前在荒界打好基礎。
所以,這次我不會再不辭而彆。
至於薑兄,這十多年你幫忙照顧慕蘭和我女兒,我非常感謝,今後絕不會虧待你。”
薑正宏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賠笑道:“幫秉鈞兄照顧慕蘭和蘅蕪,這是薑某的榮幸。”
沒錯。
薑蘅蕪不是他的女兒。
沈慕蘭當年是跟了眼前男子,而後懷上薑蘅蕪。
眼前男子名“薑秉鈞”,但與天心島薑家沒有絲毫關係。
對方不是荒界人,是青璿界武者。
沈慕蘭懷孕後對方就被家族召喚,匆匆離開荒界返回青璿界。
返回之前,對方將沈慕蘭托付給薑正宏照顧。
不然薑正宏又怎麼可能娶一個青樓女子為正妻。
取了青樓女子為正妻,他就注定會失去薑家的繼承權。
正因此,如今薑家的掌權者他的四弟。
不過薑正宏並不後悔。
他很清楚,薑家勢力太小,隻靠薑家自身,即便他掌控薑家,這輩子也不可能實現階級躍升。
想要改變命運,隻有攀附大人物。
薑秉鈞就是他眼中的大人物。
當年他也是賭了一把。
實則這些年一直很惶恐,唯恐薑秉鈞一去不複返。
萬幸他賭贏了。
薑秉鈞再次返回荒界。
那他這十多年照顧沈慕蘭和薑蘅蕪,無疑便是大功勞。
丈夫的話語,讓沈慕蘭心弦一顫,同時也明白自己已沒了選擇。
隨後,薑秉鈞就當著薑正宏的麵一把將沈慕蘭摟入懷中。
“慕蘭,你還是和當年一樣香。”
薑秉鈞鼻子埋在沈慕蘭脖子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若沈慕蘭容顏不再,他肯定會轉身就走。
但此次回來後,他發現沈慕蘭比當年更有韻味,一下子就決定,要將這個美人重新要回來。
而薑正宏非常識趣地推出去,還給薑秉鈞和沈慕蘭關上了門。
薑秉鈞不知道的是。
為了擔心沈慕蘭變醜,未來薑秉鈞回來後不要沈慕蘭。
這些年薑正宏可是一點家務活都不讓沈慕蘭做,且一直堅持讓沈慕蘭服用養顏丹。
這才導致,十幾年過去,沈慕蘭反而比當年更美了。
一刻鐘後。
薑秉鈞聲音再次響起:“慕蘭,咱們女兒呢?”
“她去大周了。”
沈慕蘭道。
“大周?”
薑秉鈞笑道:“正好,我也打算去大周,便去找咱們女兒。”
沈慕蘭如此冒昧,他相信女兒肯定也是絕色佳人。
如此一來,女兒就是寶貴財富,未來可以用來聯姻,或者討好更大的大人物。
因此,他肯定要將這個女兒也認回來。
三天後。
薑秉鈞帶著沈慕蘭來到禪州。
“他是我真正的父親?”
薑蘅蕪感覺很離譜。
被她多年當成親生父親的薑正宏不是親生父親。
她的親生父親,竟是眼前這個陌生男子。
“不錯。”
薑秉鈞傲然道:“我出生於青璿界薑家,乃是大家族,不是天心島薑家這種寒門能比的。
你是我薑秉鈞的女兒,那就是真正的名門貴女……”
對薑衡蕪他很滿意。
果然如他所料,薑衡蕪非常美貌。
這等姿色放在青璿界也不多見。
話沒說完,薑秉鈞忽然皺眉。
他發現薑衡蕪旁邊有幅畫,上麵的畫跡都還沒乾,顯然是薑衡蕪剛畫的。
讓他皺眉的是,這幅畫竟是一個少年。
“這是誰?”
薑秉鈞問道。
“這……這是……”
薑衡蕪支支吾吾。
薑秉鈞愈發察覺有問題,卻溫和一笑:“不想說就不說。”
薑衡蕪鬆了口氣。
“你們母女先聊一聊。”
薑秉鈞將房間讓給薑衡蕪和沈慕蘭,自己走了出去。
到了外麵。
一中年男子已畢恭畢敬在那等著。
“周雄,我女兒在禪州,是否與某個少年有瓜葛?”
薑秉鈞問道。
中年男子周雄,正是周衝的父親。
昔日薑秉鈞在荒界時,他就自願充當薑秉鈞的仆人,如今也一樣。
周雄微愣,隨後道:“薑小姐潔身自好,並不輕易與男子來往,不過似乎與大周皇太子頗為親近。”
“大周皇太子?”
薑秉鈞神色不屑,“荒界乃蜉蝣世界,縱然是此地的一國皇太子,放在青璿界也不值一提。”
“這……”
周雄其實很想反駁,說大周皇太子其實與眾不同,還是很出色的。
但為了避免惹惱薑秉鈞,他還是將這話咽回肚子裡,沒說出口。
次日。
楊承在昔日鎮南王府邸內。
這裡已被當做他的臨時行宮。
“皇太子殿下,外麵有人說是薑蘅蕪的父親,要見您。”
有護衛來稟報。
“薑蘅蕪的父親?不見……等等。”
楊承隻覺莫名其妙,下意識就想拒絕。
但他隨後就想到,記憶中薑衡蕪似乎有兩個父親。
養父薑正宏,隻是一個窩囊廢,沒那個膽量來求見他。
那麼,如今來見他的,就很可能是薑蘅蕪的另一個父親,青璿界薑秉鈞。
薑秉鈞此人可是無比勢利眼。
記憶中他與薑衡蕪最初也是兩情相悅。
後麵薑秉鈞看不上他,棒打鴛鴦,非要將薑蘅蕪嫁給左丘明。
而薑蘅蕪本身也有慕強之心,最終便跟了左丘明。
可楊承記得,記憶中薑秉鈞應該是百年後才來荒界的,怎麼現在就出現了?
這讓楊承感覺不對勁。
“讓他進來。”
楊承便道。
很快楊承就看到了薑秉鈞。
如今的薑秉鈞,才四十多歲,遠沒有百年後那麼老辣。
他看著楊承淡淡道:“大周皇太子,你可知道什麼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