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退出包廂的速度很快,說是落荒而逃都不為過。
自從上次的爭吵之後她就沒見過賀錦洄,她連同陌生號碼一起屏蔽。
這兩天陌生的號碼她是根本就不接的。
沒成想還是這兒碰上了。
沈凝的腳步匆匆,幾乎是在手觸碰上門把手的一瞬間。
身後傳來一股力道,將她整個人往後拖。
她來不及尖叫,男人單手摟著她的腰直接拽入了一旁的室內。
門合上的一瞬間,她被抵在了門上。
“打算跑哪兒去?”
賀錦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沈凝視線掃過屋內,這是個茶室,燈是亮著的,沒有人。
“打算躲我到什麼時候?”
聽著他散漫的詢問,沈凝沒有理虧心虛的感覺。
“我沒躲你,這兩天是在工作。”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賀錦洄單手掌控她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伸手去口袋裡拿她的手機。
反應過來的沈凝開始掙紮,卻架不住眼前的人無論從身高還是力氣來說都能輕鬆碾壓她。
賀錦洄將手機屏幕麵向她,麵部解鎖之後直接打開了她的通訊錄。
上麵標紅的未接電話非常紮眼。
“聊聊。”
沈凝開始給自己找補,“沒存名字,我怎麼知道是你的號碼,從來陌生電話我都不會接。”
男人聞言輕笑出聲,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卻沒有爭論。
“那好,現在存。”
他一邊控製女孩子待在自己懷裡,另一隻手慢悠悠的將號碼存起來。
幾乎在剛剛將名字存好的一瞬間,手機亮起來。
陸囂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
“接嗎?”賀錦洄將手機遞到她麵前。
沈凝皺眉盯著陸囂的名字,估計是看她出來的時間長了開始找人了。
要是不接,估計陸囂和顧晗珠都要出來找她。
到時候這局麵她是真的很難控製。
想了想,沈凝將手機拿過來劃過接聽鍵。
“凝凝你是碰到什麼事情了嗎?”陸囂關切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眼前的男人眼尾帶了幾絲冷意,下意識的緊了緊摟著她腰際的手。
下頜開始在她的頭頂有意無意的磨蹭她的發絲,帶了幾分撩撥的意味。
“我接了個電話,研究所那邊有點事情要處理,一會兒就回去了。”沈凝麵不改色的回應道。
“需要我出去陪你嗎?”陸囂的聲音依舊溫柔。
可落在另一個人耳中卻不是那麼的順耳。
“不用了,我也很快就回去了。”沈凝開口拒絕。
幾乎在電話掛斷的一瞬間,賀錦洄將人提抱起來放到一旁的桌上。
男人彎腰,兩手撐在桌上將她圈在自己懷裡。
“什麼時候分手?”
他低頭垂眸,看向沈凝的麵色平靜。
“我說了我不會分手。”
賀錦洄聽著她的話,不由輕笑出聲。
“是嗎?所以我們倆這算什麼?偷情嗎?”
這樣毫無倫理道德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帶了幾絲平靜的瘋感。
沈凝格外嚴肅的糾正他的說法。
“偷情應該也講究兩情相悅,你這叫糾纏。”
男人聞言,單手扣住領口往外扯了扯,同她對視的眼眸深了幾分。
“在這樣的環境下招惹我,你的膽子還真是一點沒變。”
下一秒,沈凝整個人被往他身上一按,他幾乎用儘了全力。
她的腰往後彎成最大的弧度,卻依舊被死死的控住。
賀錦洄撕咬著她的氣息,有將她整個人吞噬的力道。
沈凝兩隻手用力的拍打他肩膀,奈何細微的疼痛隻會讓他加重摧毀的欲望。
她唇齒緊閉,半點不想讓眼前的人得逞。
男人吮著她的唇瓣,最後的抬手控住她的下頜不允許她躲避。
室內的溫度開始詭異的上升,丟在一旁的手機再次響起了鈴聲。
陸囂的名字跳動了好幾次。
賀錦洄鬆開她,喘息著湊到她耳邊。
“要接嗎?”
沈凝推了他一把,奈何眼前的人紋絲不動。
賀錦洄抱著她的手未鬆,直接伸手按下了掛斷。
“真當我耐性挺好?他占著我的位置這麼長時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對他?”
沈凝聞言心口跟著一揪。
如果說一開始答應陸囂,是因為想趕走這個麻煩。
但第二次和陸囂和好,兩人與其說是情侶關係,說白了更像是合作關係。
她還需要借助陸囂的身份去光明正大的探查很多事情。
如果因為這點利用,將陸囂賠進去,實在對他算不上是公平。
“我們之間的問題,彆把彆人扯進來。”沈凝隻冷著臉提醒他。
賀錦洄顯然對她將陸囂劃分出去的行為很滿意。
“好,那你告訴我什麼時候能斷乾淨?”
沈凝剛低頭,卻被他伸手將臉掰回來,不允許她躲避自己的視線。
她手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開始了第三次震動。
顯然是陸囂和顧晗珠已經在找她了,如果現在不回去。
一會兒要是他們倆出來正好碰上,她一想到那個畫麵就開始頭疼。
“你讓我想想。”
看到她這樣子,賀錦洄伸手將人抱在懷裡。
“我知道你和陸囂在一起是為了什麼,你就沒想過,與其找他,不如找我?”
她今天和陸囂去了陸氏工廠,那些信息隻要稍微串聯起來一點。
就能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這小姑娘可不像是麵上看的那麼純良無害。
她或許溫柔,卻是極其有自己的主見。
可沒想到這個提議剛被提出來,懷裡的人便開始搖頭。
“不要。”
拒絕的很徹底,幾乎是不假思索。
男人麵色一沉,扣著她的手用力了幾分。
“我還不如那個廢物是嗎?”
沈凝掙紮了幾下之後放棄,“我該回去了。”
她不會試圖同賀錦洄講道理,也不會同意他的說法。
同陸囂合作,那他們隻會是簡單的利益互換的關係。
哪怕真的摻雜了感情,也並不是那麼不好處理的,隻用再用心一點就行了。
可同賀錦洄,完全是與惡魔做交易。
眼看著她的態度,男人唇邊染笑,牽著她的手往門口去。
“好,我們出去。”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了顧晗珠的聲音,她像是在跟誰講話。
沈凝用儘全力也沒能掙脫,隻能拽著一旁的櫃子讓兩人停下步子。
“你瘋了!”
就這麼被賀錦洄牽住出去,她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聽話。”
男人撫過她的臉,明明是安慰的模樣,可眼底卻滿是瘋意。
沈凝明白,這是要她的態度,如果她今天不給一個明確的答複。
賀錦洄不會鬆手。
“好,你給我時間考慮。”
她答應的很迅速。
“緩兵之計?”
賀錦洄一語點破她心中所想。
沈凝搖頭,十分鎮定自若,“不是,我答應你。”
男人停下步子,將人擁入懷中,他指尖給她整理了額前淩亂的發絲。
“可你的信譽度在我這裡,慢慢歸零了。”
沈凝想到前兩次的事情,她搖頭,這次回的認真。
“一個星期。”
賀錦洄也不想逼得她太緊,但這隻小狐狸實在不足以讓他完全信任。
“那你是不是應該拿出點誠意來?”
男人說著湊到她跟前,鼻尖輕抵廝磨。
沈凝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閉眼吻了上去……
顧晗珠原本是出來找沈凝的,這地方大得很,如果不是常來的人也是會迷路。
正好碰上了幾個朋友,簡單聊了幾句之後才往洗手間去。
找了一圈沒見到人,剛打算打電話過去,就見到了從旁邊走出來的沈凝。
“凝凝,你這是乾什麼去了?”
顧晗珠說著探頭往她身後看。
“接了靜姐的電話,聊的時間久了點。”沈凝說著看了眼時間,“吃完我們就回去吧,我還要去研究所。”
顧晗珠點頭,給陸囂發了條信息過去。
“沈家的晚宴我原本沒打算參加的,但我哥讓我陪他一起過去,明天我帶你去挑禮服啊。”
顧晗珠挽著沈凝的手開心道。
“你哥也要來?”沈凝皺眉看著顧晗珠。
沈家的含金量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賀錦洄接了帖子也就算了,顧淮初跟著湊什麼熱鬨。
“我不知道啊,我哥說的他要去,他說是看什麼好戲。”
很多時候顧晗珠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哥到底想乾什麼。
她那個哥,很多時候大伯母都說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沈凝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
“你們倆出來也不叫我,吃飽了就把我丟下了。”
陸囂從後麵出來,伸手將顧晗珠的包遞給她。
垂眸之間,他好像看到了沈凝耳後的一小塊紅痕。
白皙的肌膚上多出來的那抹痕跡格外明顯,是剛剛吃飯的時候沒有的。
“挺巧啊。”
陸鳴的聲音傳來。
他帶著人停好車之後走到了門口,正好就碰上了準備離開的三人。
陸鳴單手插在褲兜裡,走到陸囂跟前之後毫不客氣的開始打量他身邊的沈凝。
“挺漂亮的,應該就是那位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沈小姐吧。”
陸囂禮貌出聲,“大哥。”
“不錯,你們挺般配的。”
陸鳴說完沒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做什麼,隻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之後進了飯店。
“這人,還真是每次見麵都讓人不舒服。”顧晗珠冷哼一聲。
有段時間因為陸囂和顧晗珠走得近的緣故,陸家那邊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以為能讓陸鳴搭上顧晗珠這條線,順便成就一段姻緣。
陸鳴也真的討好過顧晗珠一段時間,說是舔狗都不為過。
沒想到陸夫人帶著人上門的時候,被顧晗珠的母親連人帶東西直接丟了出去。
還說了句瘌蛤蟆想吃天鵝肉,把陸夫人氣的夠嗆。
這事兒在緒城頂圈也是一段笑話了。
“我們走吧。”
陸囂護著沈凝上了車。
同樣到門口又正好碰上他們的,還有賀錦洄一行人。
顧淮初看著開車帶著沈凝離開的陸囂,慢悠悠的將視線轉到賀錦洄身上。
這人追出去之後又回來,領帶扯了不說,鎖骨上都多了兩道抓痕。
男人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就那麼大咧咧的敞開領口。
打的是什麼主意明眼人都知道。
“大少,我看你弟弟的那個女朋友長得挺不錯的,雖然出身不怎麼樣,但那相貌在緒城裡頭可是沒得挑的。”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沒什麼用處,和大少訂婚的可是林家,比起沈家可好不知道多少倍。”
話糙理不糙,他們這些人真的到了要結婚的時候,哪個能娶自己喜歡的。
還不是挑著家世,出身,相貌。
永遠都是家世得放在第一位,娶個沒什麼身家的進門,以後可有苦頭吃了。
“不過出身差了點,我看那身材和相貌都不差,指不定在床上的時候有本事呢。”
“那是,她要是沒點本事也不會讓陸囂掛念那麼長時間了,早知道這樣也跟著湊湊熱鬨,在陸囂之前搶先嘗嘗味道。”
身邊的人說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陸鳴也沒有製止的意思。
他身邊的人當然是知道他討厭陸囂的,當然也就順著杆往上爬了。
“行啊,改天咱們找陸囂玩玩啊,就一個女人,他總不會不情願的……”
還沒等幾人的笑聲徹底收回去,隨即便是慘叫聲傳來。
顧淮初看著麵無表情將人一個個從台階踢下去的鄭沅,麵上毫無憐憫之意。
這台階足足九十九階,這麼滾下去人可沒得好受的。
顧淮初沒有同情的意思,這些人嘴裡不乾淨。
賀錦洄上趕著倒貼的小姑娘,就算是被人家撓成那樣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的心肝寶貝。
也是這些貨色能評頭論足的。
慘叫聲此起彼伏,也驚得一旁的人都愣在原地不敢動。
反應過來的陸鳴抬眸,看到了前方麵無表情站著的一行人。
“賀……賀先生。”
他嚇得自己差點都從台階上滾下去了。
而眼前人隻是掃了他一眼。
簡單的對視之間,陸鳴嚇得愣在原地不敢動。
哪怕什麼都沒說,隻是一個眼神,便已經讓人傳不上來氣。
一直到賀錦洄走遠,陸鳴才整個人控製不住的癱坐在台階上,看著下麵地麵上慘叫的好友。
他剛剛分明從賀錦洄的眼中看到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