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嬸子,那頭馬鹿是馬福軍家的吧?”
“是咧,是咧,聽老周說,那鹿的力氣可大了,在山裡能拉十來根木頭。”
“十來根?有點吹了吧,爬山虎才能拉多少?”
“誰吹了?你也知道,我男人的二姨的兒媳婦的三舅姥爺的兒子,和老周是連橋,這事能有假?”
“我看這事不假,你們看,那爬犁上拉著好幾隻青羊呢,還有一隻大熊,都是好東西。”
“光是這些,就得好幾百斤,再加上馬福軍爺倆,怎麼也得一千斤。”
就在二人爭執的時候,另一個眼神好的老嬸子,說了一句公道話。
原本,正在小火爐旁搓手的老白太太,聽到青羊肉眼睛一亮,她已經好久沒吃青羊肉了。
最近,林場的男人們忙了起來,女人們都要忙著做好後勤工作,加上天氣的事,這來情報站扯老婆舌的人都少了。
沒人需要情報站散播謠言,自然就沒人給她老白太太送肉了。
“福軍,這是上山剛回來,聽說你們段的人這幾天都休息了。”
眼見馬福軍趕著鹿車來到村口,其中一個嬸子上前搭話道。
“嗯 ,虎子回來了,幫著頂了一天工,這小子力氣大,我們這幫老家夥也跟著使勁,直接將這個月的開采指標完成了。”
馬福軍笑著解釋了一句,放慢了爬犁的速度。
“福軍,你這是上山了?挺長時間,沒見你上山了,腿腳這是徹底好利索了?”
“肯定好利索了,要不福軍人有工傷,還能上山砍木頭,覺悟就是高。”
“福軍這寶刀,還真是硬啊,這一上山就弄回了幾頭青羊,還有一頭大黑瞎子,這得值二三千塊錢了吧。”
“咱們這些人,一年也掙不上這老些錢啊。”
其中一個嬸子說完,還特意上前撥弄了一下熊蛋,看看碎沒碎。
馬福軍深吸一口氣,隨後擺了擺手:“我哪有這能耐,以前打獵那麼些年,也攢下幾間磚房。”
“這些青羊是我的手筆,這大棕熊卻是虎子的打的當然,現在大熊都冬眠,躲了起來,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這次,也是我憑借多年的經驗,發現了這頭大棕熊。”
“我這人找大熊還算有兩把刷子,當年當年那頭大黑瞎子,也是先被我弄死,最後運輸的時候,磕到了蛋。”
幾個嬸子互相望了一眼,那是一臉的不信。
林場這麼多男人,經常坐車的也不少,也沒見誰磕到蛋啊。
那是熊蛋,不是雞蛋,能隨隨便便就磕碎?肯定是馬福軍手撕的。
“福軍啊,還得是你啊。”
“就是,就是,要是沒有你把關,就算虎子能對付大熊,也找不到地方啊。”
“沒錯,我就說這熊不一般,感情不是黑瞎子,是棕熊啊。”
就在馬福軍和幾個嬸子扯淡的時候,一直觀望的老白太太也開口了:
“附近啊,這青羊肉可是稀罕物,鹿肉,麅子肉,野豬肉,野雞肉,我今年都吃到了。”
“就是這青羊肉,已經好多年沒吃到了,你們家這下有口福了”
老白太太這話說的,其實並不誇張,青羊又叫斑羚,在東北的山林中算是比較稀少的了。
馬虎跑山八年,也隻在就幾個月前和潘大紅,在老金溝那邊的林場打到過幾隻。
馬福軍淡然一笑,擺手道:
“這次的青羊肉沒少打,正好獵物都處理好了,有一些碎肉和骨棒,正好給白奶奶拿回去燉湯。”
“虎子,給白奶奶和幾個嬸子,各自分點。”
這話一出,老白太太和幾個嬸子的臉上都樂開了花。
說的是碎肉和骨棒,卻都是帶著大塊肉的好骨頭,一人分了兩三斤,哪怕家裡人口多,都夠吃好幾天的了。
像老白太太自己住,省著點吃,更是夠吃半個月了。
“福軍,不用這麼客氣。”
“就是,就是,福軍,你太客氣了。”
“附近,聽說你家最近要搬家,用不用我家男人幫忙啊。”
“不麻煩了,光是幾個女婿和侄子就夠用,虎子力氣也大。”
馬福軍笑著分出了二十斤青羊肉,而後擺了擺手,才趕著鹿車回家。
等鹿車進了屯子,遠離了村口的情報站,馬虎才開口問道:
“爹,你特意從村口走,就是為了證明,之前你沒有手撕熊蛋?”
“嗬嗬,虎子,低了。”
“什麼低了?”
“你把爹的智商和格局想低了。“
“啊”
見兒子一臉疑惑,馬福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虎子啊,爹問你,咱家是不是要搬家了?”
“是”
“咱家的房子蓋的咋樣?”
“那還用說,十裡八鄉就咱家蓋了三合院。”
“彆人家有鹿車,三蹦子,小汽車沒?”
“整個同樂鎮,咱家頭一份。”
“那就對了,咱家這半年的日子,可以越來越好,這次搬家難免有人會眼紅。“
馬福軍神色一正:“眼下,和情報站這幫老娘們打好關係,是很有必要的。”
“彆看現在的情報站,人沒有秋天的時候多了,但剩下的都是精華”
“就老白太太和那幾個嬸子,就能左右村裡的輿論,在咱們搬家之後,幫著說不少好話。”
馬虎點了點頭:“爹,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我為啥覺著,你就是特意從村口走的,想裝逼一波。“
“幾個月沒進山打獵了,讓大夥知道你寶刀未老,順便洗白下幾年前手撕熊蛋的事。”
“之前你釣了大魚,還特意綁在三蹦子的棚頂上,往家裡拉”
馬福軍哼了一聲:“虎子爹腿腳好了之後,好像挺長時間沒踢你了。”
“爹,這話不對,我那天剛下車,你就照我屁股來了一腳。”
“我那腳是踢林夏踢的這次老子”
“爹,家裡的收音機裡怎麼有大團結”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