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笑嗬嗬地在鬼市又逛了一會，直到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有些攤主已經開始收攤，也沒等到之前的豬臉麵具攤主。
“虎子，天都快亮了，那家夥也還沒來，我看明天咱還得來一趟。”
林小風拿出那個雲龍三現瓷筆筒，一邊打量，一邊說道。
此時天色已亮，這筆筒上的圖案看著，更是清晰。
筆筒體側的三條遊龍並非堆疊繪製，而是以 “一隱二現” 的技法層層嵌套。
靠近筆筒口沿的龍隻露半片鱗爪，龍紋在釉下若隱若現，仿佛穿行於雲海深處。
中段的龍昂首吐珠，龍睛用點鈷技法染出濃淡變化，最靠近底部的龍則首尾相銜，龍身纏繞著幾縷雲氣。
“這筆筒看著不錯，以我多年參加蘇富比的經驗，一看就是正品，就是少了個底款，否則價值至少要翻幾倍。”
許亮則是建議道：“虎子，你要是不急，我在京城找人打聽一下，最多十天半個月的，差不多也能吃下這些金磚。”
馬虎聽後，擺了擺手：
“無妨，這幫人肯定會再找來的。”
他心中猜測，對方明明有收金磚的意思，在鬼市上卻沒找來。
隻有兩個可能，一是想要背後使辦法。
這第二，則可能是在等天亮，真正有實力的“收藏家”很少會去鬼市，而是多選擇白市。
一來，這鬼市上屎裡淘金的概率確實太低，也就比中彩票簡單點。
二來，則是為了名聲，隻有經常在正規場合交流，收售交易，才更妥善。
他的猜測沒有錯，三人摘下麵具出了鬼市，還沒走到汽車所在的位置，就被一個中年男人給攔住了。
看穿著和聲音，正是那名豬臉麵具的攤主。
“三位，還請留步，再給個合作機會。”
說完，他對著遠處的一家名為聚墨齋的店鋪拱了拱手：
“我家老板此時正在店內等候，肯定能給出讓小哥滿意的價格。”
“除了我家老板，整個潘家園沒人能一次吃下這麼多金磚。”
“你家老板是？”
馬虎還沒說話，許亮就率先反問道。
中年人猶豫片刻，既然三爺打算直接將人請進店裡，便沒打算瞞著，相反要是人請不去，可就麻煩了。
“圈內的朋友都喜歡稱呼我家老板為文三爺”
“文三？可以。”
“虎子，這個文三還算有些名氣，沒想到私下也安排人去鬼市收貨。”
許亮也聽過文三的名號，甚至，他還有個死對頭經常從文三這買物件送人。
“行，咱過去。”
馬虎見此，將身前的挎包正了正，帶頭走了過去，十塊金磚就在裡麵，小赤狐此時正趴在上麵做美夢。
聚墨齋內的麵積不大，前廳隻有二三十平大，右側有個屏風，後麵擺了一套茶桌，應該是談事的地方，還有個樓梯通往二樓。
和紫氣稀缺的鬼市相比，這個臨街正店內的東西雖看著不多，但無一例外，卻多數都冒著紫氣，隻是有大有小。
隻有寥寥幾件是水貨，應該是那個文三爺打眼了。
古玩這個行業就是這樣，任你是泰山北鬥一樣的人物，也避免不了會打眼。
像破爛劉的做舊手法，就十分牛逼，一般人很難發現。
不過一般人收到水貨，隻能自認倒黴，但圈內的大師，卻能想辦法將水貨吹成精品，然後走掉。
畢竟，能讓圈內大師打眼的水貨，沒準比行貨看著都真。
隻要有人背書，再弄點證書，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甚至來個狸貓換太子。
三人進了聚墨齋，直接就被請上了二樓，文三爺早就等在了上麵。
隻見他身著藏青色杭紡長衫，麵前的酸枝木茶盤上，一套紫砂茶具泛著溫潤的包漿。
“三位小友請坐，”
文三爺抬手示意，紫砂壺嘴便精準地將茶湯注入三隻薄胎白瓷杯：
“老夫文三，是這聚墨齋的主人，下邊的人辦事糊塗，還請幾位小友不要介意。”
文三這話雖然對著三人說的，但眼睛一直在打量著馬虎，憑他的經驗和閱曆，一眼就認出了領頭之人是誰。
此人雖然麵相略楞，但進屋之後神色波瀾不驚，風輕雲淡，一看就是見過重寶的人。
相反，他身旁的二人雖然穿著更華貴，但一看就是外行，進屋之後一直在到處打量。
他哪裡知道，馬虎的望氣術一出，屋裡的東西一眼有數，根本無需多看。
有了昨晚的失敗撿漏經曆，馬虎已經明白，從懂行人手上撿漏不能說沒難度，隻能說希望很小。
不過，也不是一點機會沒有，因為馬虎的【超級鷹眼】除了望氣術還有透視的附加屬性。
一樓有件東西裡麵還有一件。
“文三爺這店裡，竟然多數都是行貨，比外麵的攤子可強多了。”
馬虎先是喝了一口茶，才悠悠開口說道。
文三爺表麵沉穩，心中卻是不爽。
還多數都是行貨，這話說的，不是罵他嘛？
店內的東西，可不僅要過夥計的手，還要過他和幾個老友的手，怎麼可能有水貨。
不過，生意還沒談成，他縱然心中不爽，也沒當麵打臉，隻是淡淡道：
“小哥有眼光，不知如何稱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陵陳北玄。”
這名號一聽，就是個人物啊，沒準以後能長期合作，還養著一隻尋寶狐。
文三爺掃了一眼馬虎身前的背包，裡麵一隻赤色的小狐狸已經探出了頭，正用充滿智慧的眼神仔細打量著屋內。
“北玄兄弟，不知那金磚，能否拿出讓我先掌掌眼。”
“好說。”
馬虎也不磨嘰，將小赤狐從包內拎出，將十塊金磚直接擺在了桌上。
文三爺，看著金磚表麵被打磨掉的位置，嘴角抽了抽。
好家夥，手法是糙了些，竟是硬生生磨掉的。
這也太豪了，光是這十塊金磚磨掉的金粉，估計都夠打個小鐲子的了。
“北玄兄弟，方便的話，我驗一驗這些東西價值不菲。”
“可以。”
馬虎當然得同意，誰買金子不驗？
也就後世的一些銀行硬氣，才定出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