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內，薑言握緊了手中的衛星電話，黃淵提出的計劃的確讓他感到有點為難。見他沉默這麼久，黃淵也不打算催他：“薑言，你來不來由你自己決定，現在總部還有朱炎在場，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不過我還是建議你過來。”“為什麼？難道你認為即便朱炎在場，也會出現什麼問題嗎？”薑言追問道，他知道黃淵是一個十分保守的人。倘若這次計劃如果有一半以上失敗的概率，那他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而黃淵的回答卻讓薑言感到有些意外，他語氣有點低沉，顯露出和以往不同的優柔寡斷：“朱炎在場的話，成功的概率能有百分之八十。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直覺？黃教授，你什麼時候開始相信直覺了？還是說，你已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靈異影響了？保持人類的理性不是你一貫堅持的理念麼，之前處理血霧城時間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畏手畏腳的。”薑言說的的確不錯，如今的黃淵比起之前血霧城的時候要優柔寡斷了許多。可能是血霧城的時候黃淵不在現場，無法親身感到當時的恐懼和絕望，所以能順利地紙上談兵。而現在這個隱藏的危機是在大京市，還關係到總部的存亡，甚至龍國的命運。即便是黃淵，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也不可能做到絕對的理性。或許這就是人類永遠無法避免的弱點吧。“雖然應該會比較順利，可總部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感到有點不對勁，仿佛有一股其他勢力正在謀劃著什麼，可現在還沒發現頭緒。”“在靈異倉庫遭受襲擊之後，我這幾天都在排查總部的監控記錄以及人員檔案，發現了一些疑點，這也是讓我感到不安的要素之一。”黃淵語氣嚴肅地解釋道。“噢？疑點？什麼疑點？”薑言對這方麵倒是比較感興趣。黃淵對此也並沒避諱，說道：“我調查完這些，發現除了那個沒有名字的黑帽男之外，一切都很正常。”“一切正常，那有什麼疑點？黃教授，你最近是不是太過勞累，精神開始出現問題了？”薑言感到有點荒唐。而黃淵沒有理會薑言的調侃，繼續語氣嚴肅道：“一切正常，這才是最大的疑點。”薑言聽後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便繼續問道：“那你是沒有發現直接的證據，但內心裡產生了什麼懷疑嗎？”“沒錯，總部近年來招進來的禦鬼者，能力和履曆都沒什麼問題，過往經曆也能對得上，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有些禦鬼者，出現的時機真的太巧合了。”“噢？你在懷疑誰？難不成是在懷疑我嗎？”薑言聽後神色變得陰冷起來。他的成長速度太快，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和普通禦鬼者的區彆。不過仔細一想，黃淵也沒有懷疑自己的必要，如果他真的怕自己對殷老的事情產生威脅，那根本不會打來這通電話。“不是你，我懷疑的人很多，其中有一個你比較熟悉。”“誰？”“蕭文。”聽到這個名字，薑言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黃淵竟然會懷疑蕭文。在薑言看來，蕭文這人比較靠譜，為人作風也比較正派，而且還是主動加入總部，為總部辦事，這實在難能可貴。不過，仔細一想，這也是最大的疑點。尤其是在對戰殉道者的時候，薑言發動紅眼的時候，和蕭文的鬼牽線抵消了，從那一刻起，他開始對蕭文產生懷疑。但黃淵並不知道這事，他是怎麼把目光鎖定在蕭文身上的？“為什麼懷疑他？你有什麼理由嗎？”薑言追問道。“理由，也算不得理由，隻是我的推測罷了。”黃淵沉吟一聲，像他這種人顯然是比較排斥說一些天馬行空的推測，不過這時也不得不說出來，“薑言，你是什麼時候認識蕭文的？”“什麼時候……應該是在大川市和奧剁曼部下何千接觸的時候吧？”薑言不假思索地說道。在他印象中，第一次認識蕭文，應該是剝皮鬼事件即將爆發，他和雪姐發出征召令集結民間禦鬼者的時候。“沒錯，這和總部的情報吻合……這個名為蕭文的禦鬼者，從你和何千交手時就出現，隨後和你一同經曆了剝皮鬼事件，之後你進入夢境，他又和劉明一起保護你的身體，甚至在和殉道者決戰時，他也在場。”黃淵把這些經過都梳理了一遍。他說的這些薑言自然清楚，但他不明白黃淵為什麼要提到這些。“你說的這些有什麼意義嗎？總不能因為他和我相處的時間最長，就懷疑他吧？雪姐也陪伴我這麼長的時間，怎麼不見你懷疑她？”薑言追問道。麵對薑言的提問，黃淵顯得十分冷靜，他淡淡道：“不止是陳蘭雪，你身邊所有人我都懷疑了。如果陳蘭雪沒有在剝皮鬼事件裡死掉的話，我更傾向於懷疑她。”聽到這話，薑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沒想到這個黃淵這麼多疑，不過現在他也不想繼續跟他耗下去，便問道：“所以你想說什麼？蕭文有什麼問題。”“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有問題，不過最有問題的是你，這也是我所有懷疑的核心。”黃淵語氣變得冰冷起來，矛頭直指薑言。“我？黃教授，你就彆試探我了，如果想排除我這個隱患的話，直接派朱炎過來殺了我就行，沒必要在這裡繞圈子。”薑言感到有點荒唐，他想不到黃淵到頭來最不放心的還是自己。“薑言，你冷靜點，你可能沒理解我的意思。”黃淵安撫了幾句，而後語氣嚴肅道，“我從來不相信一個禦鬼者能這麼快地成長，可這種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你身上。唯一的解釋就是，你的成長都是彆人規劃好的，甚至是被人刻意培養起來……”聽到這話，薑言神色一凜，心中不由得為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