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內,薑言剛剛駕馭了鬼新娘,從正房內出來。
他當然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身體正處在極度的危險之中,但之前吳歌已經和他提及過,所以他也知道不能在夢境中逗留太久,遲則生變。
在他走出來的瞬間,陸濤等人都麵色驚恐地看著他。
此時的薑言,周身被一層紅色光暈籠罩,散發著無比陰冷的氣息,隨著他的靠近,天空的血色也變得更為濃鬱。
他的力量已經強大到能影響夢境,雖然現在還沒有發揮鬼新娘全部的威力,但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難以靠近。
麵對這樣的薑言,陸濤和那群老外是又喜又恐,欣喜的是最麻煩的鬼新娘被薑言駕馭了,他們終於可以逃出這裡。
而恐懼的是,此時的薑言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們擔心他隨手都可能厲鬼複蘇,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見到薑言走過來,陸濤率先開口問道:
“你駕馭了鬼新娘?”
他當然知道答案,畢竟能從那間詭異婚房內走出,必然是獲得了和鬼新娘有關的靈異。
但他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同時觀察薑言此刻的精神狀態。
薑言瞥了他一眼,漆黑的雙眸不帶任何感情:
“沒錯,鬼新娘依舊被我駕馭了,我們可以離開這個村子,回到現實。”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鬆了口氣,薑言沒有忘記他們的最終目的。
隻要能回到現實,他們根本不在意薑言之後變成什麼樣子。
畢竟現在他們雖然在夢境中處在同一地方,但在現實,卻分隔天涯,此去一彆,恐怕再難有見麵的機會。
“好,那我們快去找那輛公交車,現在它應該能開到村口外的車站。”陸濤也按捺不住回家的衝動,催促眾人道。
而薑言聽後卻眉頭微皺道:
“你們打算原路返回嗎?”
說實話,他隻知道進入夢境的方法,而且還是顧青峰教給他的。至於離開夢境的方法,顧青峰就根本沒有告訴他。
所以他有點好奇,像陸濤這樣的人會如何離開夢境。
陸濤此刻也沒有避諱,向他解釋道:
“我們需要搭乘公交車前往之前那片果園,隻要吃了果園內的荔枝,我們就能回歸現實。”
“荔枝?”聽到這個詞,薑言忽的想起了什麼,他記得之前掛著齊天冥畫像的那個院子裡也擺著一顆荔枝。
“為什麼吃了荔枝就能回到現實?”他還是有點不明白,從夢境回歸現實的方法竟然這麼簡單。
陸濤也沒有避諱,耐心解釋道:
“在夢境中,紅色代表恐懼, 白色代表死亡,而黑色則代表共同的本源。這其實就是夢境的三重結構,在意識受到威脅的時候,我們會進入紅色,在意識即將消亡之際, 我們會進入白色。
荔枝的殼是紅色的,肉是白色的,核則是黑色的。吃下荔枝,相當於跨越了夢境,這樣就能回歸現實。”
薑言聽後陷入了沉思,紅色和白色,之前顧青峰已經跟他解釋過。
紅色代表恐懼,白色代表死亡。
鬼新娘是紅色的,駕馭了鬼新娘,他就相當於駕馭了夢境中的恐懼,現在他已經不再有恐懼的情緒。
至於黑色,代表共同的本源。薑言懷疑跟黑血有關,但暫時還無法下定論。
見他沉思的模樣,陸濤也感到有點好奇,不過現在他不想管那麼多,隻想儘快回歸現實,於是便催促道:
“快走吧,遲則生變。”
薑言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並不打算繼續乘坐公交車,因為那樣太費時間,於是道:
“不用那麼麻煩,我帶你們離開。”
眾人聽後都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薑言駕馭了鬼新娘,穿越一重夢境豈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陸濤自然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畢竟乘坐公交車還是有一定的風險。
“多謝你了,薑言先生。”海倫也鼓起勇氣向他道謝。
如果是在現實世界, 這群冰冷的禦鬼者不可能說這種話,但在夢境中,他們的感情都恢複成普通人的模樣。
薑言微微點頭,沒有過多在意,他轉向陸濤道:
“這一次合作很愉快,我是大川市負責人薑言,以後你來大川市可以報我名字。”
陸濤微微一笑,也回應道:
“我也是,以後你來歐洲可以聯係我,我會給你安排最高規格的待遇。”
簡單寒暄兩句後,薑言就準備離開了。
“確認一下人到齊了沒有?”他提醒了眾人一句。
這群老外們麵麵相覷,很快就確定沒有人落單,畢竟存活到現在的人就隻有幾個。
但忽的,海倫有點驚訝道:
“咦?那顆頭不見了?”
薑言聞言微微一怔,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房,發現之前擺放在那裡的吳歌的頭顱真的消失了。
駕馭了鬼新娘的他對四合院內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意念一動就看清了四合院內的每一個角落,但無一例外都沒有那顆頭顱的身影。
會不會是昨晚被院子裡那群魘給帶走了?
他有了一個猜測,畢竟昨晚在最後關頭他們都離開了正房,來到東邊走廊避難,當時或許有魘進入了正房帶走了吳歌的頭顱。
不過具體細節如何,他也不願多想,畢竟吳歌的頭顱被困在夢境中對他來說再好不過。
而且他現在必須快點回到現實,否則可能會遭遇奧剁曼的擊殺。
“算了,不管他了。”他不再耽擱,心念電轉之間,一股陰森森的寒風驟然刮起。刹那間,無數鮮豔如血的花瓣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宛如一場淒美的紅雨。
轉瞬之間,他們的身影變得朦朧不清,最終完全消逝無蹤。
庭院之中,那些眼神空洞、身著紅衣的粗壯漢子們依然靜靜地跪著,宛如雕塑一般,似乎在默默地送彆他們的主人。
而正房之內的媒婆,則臉上掛著生硬的笑容,目光追隨著薑言遠去的方向,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
然而,當他們離去後,這座四合院並未隨之消散,反而穩穩地矗立在鬆橋村中。村莊中的建築物原本已被濃稠得化不開的猩紅鮮血所籠罩,但此時此刻,這些鮮血卻忽然般地消失了。
儘管如此,村莊上空的天幕依然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色,仿佛在向世人昭示著鬼新娘那恐怖的力量。
在薑言走後不久,之前那間掛著齊天冥畫像的小院內,出現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影。
如果他們還在這裡,一定能夠認得出,這個人正是吳歌。
但此時的吳歌和之前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大為不同,他臉色慘白而冰冷,漆黑而邪性的黑色雙眸詭異中又帶著一股冷漠,仿佛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
他緩緩走入客廳,此時,客廳內那張畫像已經變得一片空白。
供桌上,那顆荔枝還在安靜地放在碟子裡。
但下一刻,一隻蒼白冰冷的手拿走了那顆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