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之後,薑言緩緩地睜開雙眼,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工月村。
他瞪大眼睛,凝視著眼前那副散發著陰森氣息的黑棺,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
薑言清楚地記得,上次來到這裡時,鬼墓之主剛剛複蘇並衝破地麵,當時他和劉明一同拚命逃亡。
然而如今,周圍卻空無一人,隻有他獨自回到了這個詭異之地。
"哢哢~" 黑棺的破碎聲愈發響亮,仿佛有什麼巨大的力量正在從內部掙脫出來。每一聲響動都讓薑言的心跳加速,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深知,棺材裡關押的絕非尋常之物,如果不儘快逃離,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猶豫,薑言拔腿便跑。他的腳步倉促而慌亂,仿佛背後有一隻凶猛的巨獸在緊追不舍。
但這個地方比工月村還要詭異,每跑一步,他都感覺視線在搖晃,眼前的景物都出現了重影。
他急促的呼吸聲就在周圍回蕩,帶著低沉的回聲,猶如魔鬼的呢喃一般纏繞不散。
周圍是一片陰冷而死寂,仿佛他獨自一人被丟到了無儘荒野之中。
也不知跑了多久,薑言忽的發現前麵有一個人影,不過那個人影耷拉著半邊肩膀,就像喪屍一般,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心中一驚,立刻改變前進的方向,試圖避開那個逐漸逼近的身影。
然而,無論他如何躲閃,那個身影始終如影隨形地向他靠近,並最終擋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定睛一看,才發現擋在麵前的竟然是馮安!
此刻的馮安已不再是往日的模樣,他全身的皮膚都被剝落下來,露出鮮紅的肌肉和白骨,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雙眼也變得渾濁無神,搖搖晃晃地掛在眼眶裡,仿佛隨時都會掉出來一般;而那張曾經熟悉的臉龐也因極度痛苦而扭曲變形,嘴裡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人是我......"
馮安一邊用充滿怨毒與憤恨的目光緊盯著薑言,一邊伸出雙手想要掐住他的脖頸。
麵對如此恐怖詭異的場景,薑言咬著牙,一腳狠狠踹飛馮安。隨後,他不敢有絲毫停留,轉身繼續拚命逃跑。
不知跑了多久,他感覺周圍忽然下起了雨,雨點劈裡啪啦地落下,很快就變成傾盆大雨。
白茫茫的雨幕遮蓋了一切,仿佛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其中。
薑言拚命狂奔, 雨點密密麻麻地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每一寸皮膚都寒痛不已,骨骼也被打得咯咯作響。
忽的,他感到地麵猛然抬高,仿佛自己正在上坡,他看了一眼腳下,發現地麵不知何時變得褶皺不堪。
他想改變方向,但一腳差點就落空,他這才明白自己似乎處在一根傾斜的棍子上麵。
沒有猶豫,他立即往回跑去,但地麵依舊在抬升,坡度也迅速變陡,仿佛自己已經處在萬米高空之上。
他有些震驚,回頭瞥了一眼,隨後驚恐地發現自己身後竟然有一個巨大的人影。
那個人影高聳入雲,隱藏在白茫茫的雨幕之中,充滿可怕的壓迫感。
“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定睛一看,很快就認出來了,那個人影正是鬼母,而此刻他正在鬼母的一根食指上奔跑。
但無論他怎麼跑,高度都在上升,他離那個人影越來越近。
“該死!”他咬了咬牙,縱身一躍,從鬼母的食指上跳下去。
從這麼高的地方墜落,肯定會摔成肉醬,在落地的一刹那,薑言就感到身心受到劇烈的衝擊,徹底沉睡過去。
醒來之後,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狹窄的房間裡,清冷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給這個房間染上暗藍的色調。
他很快就認出了這個房間,這裡正是他的大學宿舍。
落地窗前,一個清瘦的背影麵對著窗外坐著,仿佛在欣賞天空的月亮。
薑言立即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背影,麵前之人正是齊修。
“齊修……”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齊修聽後轉過頭,但臉色憔悴不已,毫無血色,他苦笑了一聲,對著薑言質問:
“為什麼,你要去那個村子?我不是告訴你是蠱卦了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聽呢?”
薑言聽後一頭霧水,不過齊修看起來比馮安要理智一點,似乎可以溝通。
“你在說什麼?這裡是哪裡?我要怎麼離開?告訴我,齊修!”他朝著齊修吼道,希望能得到離開這裡的辦法。
但齊修隻是一臉苦澀,露出略帶病態的笑容:
“你不應該這樣,我也不想這樣,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嗬嗬嗬嗬……”
說完這話,齊修開始傻笑起來,神智變得不太清醒。
麵對這唯一可以溝通的人,薑言自然不願放棄,他立即走上前,晃著齊修的肩膀,激動地問道:
“不要說這些了,快告訴我離開的辦法!”
但齊修依舊傻笑著看著他,就這樣看了許久,忽的,齊修扭頭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夜空,神情忽的變得驚恐起來,大喊道:“月亮!快逃……”
“月亮?”薑言疑惑地看向窗外,隻見不知何時,那輪皎潔的明月竟變成了猩紅如血的顏色。
清冷的月光也變成詭異的紅色,整座城市都被紅月籠罩。
僅僅盯著紅月看了幾秒,薑言就感到意識模糊,昏昏欲睡。
“不好,我又要……”
之前他就是通過這個方法進入夢境的,加上鬼新娘的沉眠和剛剛從鬼母摔下來的沉睡,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入夢了。
他已經進入了四層夢境, 而且還會越來深入。
最終,他又昏睡過去,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正坐在鬼大巴的駕駛位上,周圍仍是一片血紅。
他強行振作昏沉的頭腦,發現鬼大巴正行駛在第一附中的校門大道上,他回想起來了,當時他應該是駕駛著鬼大巴帶領一眾禦鬼者逃離。
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他發現鬼大巴十分冷清,就連那十幾具血肉模糊的死屍都不見了。
不過,在他的後麵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是陳蘭雪。
她和記憶中一樣,手捧著血骨,身體的生機被血骨迅速剝奪,頭發蒼白,瘦骨嶙峋,仿佛時刻都會死去。
她湛藍的雙眸看著薑言,聲音柔弱得仿佛隻剩最後一絲力氣:
“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你要讓我去死?薑言。”
薑言頓時愣住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他知道眼前的雪姐是假的,但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就在這時,鬼大巴猛地一個急刹停了下來,他急忙看向窗外,隻見一個暗紅的人影正站在鬼大巴麵前。
人影暗紅乾枯的左手瞬間捅破鬼大巴的車窗,牢牢掐住了薑言的脖子。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之感襲來,薑言再次陷入沉睡……
如此反複,記憶中的恐怖反複不停地折磨著薑言,讓他不斷陷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他已經被摧殘得身心俱疲,也記不清自己沉睡了多少次。
不論走到哪裡都能碰到厲鬼,有些甚至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厲鬼。
最後他逃到了彆墅的安全屋前,雖然知道這個安全屋也是假的,裡麵也可能有其他的恐怖。
但就在他走到安全屋前,一個令他熟悉不已的聲音傳來:
“薑言,快進來!”
聽到這聲音,他愣了一下,因為這正是趙晴的聲音。不過他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是深深的忌憚。
因為他沉睡了有上千次,這裡就是上千重的夢境,屋內的人不可能是趙晴。
即便如此,他還是把門打開了,他有點慍怒,想看看是什麼鬼東西在玩弄他的記憶。
但在開門之後,他愣住了,門內並不是安全屋,而是一個令他有些陌生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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