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言不受控製地走到發黑的木桌前,靜靜地看著血棺裡的女人手臂。
這條手臂靜靜地躺在木盒中,仿佛隻是一條死人的手臂,之前它殺人的詭異場景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媒婆緩緩將血棺合上,在合上瞬間,木盒的血色消失,又變回了原來的黑色。
見到那條手臂被重新關押後,還在後方跪著的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壓力來到了薑言這裡。
媒婆乾枯的手巍巍顫顫地掏出一張黃紙,上麵暗紅色的血跡歪歪扭扭地寫著什麼。
字跡怪異扭曲,每一筆都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不像是人類所寫。
見到這字跡,薑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有點像黃符上的字體,又有點像鬼缸的寫的字,但雖然形式相像,薑言卻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上麵的內容隻是一些文字雜亂的堆積,毫無意義。
“或許是因為這裡是夢境,又或者上麵的東西無法被我記憶……”薑言很快想出了一些解釋。
在他思量之際,媒婆將那張黃紙遞到他麵前,乾枯發黑的手指指著一個地方。
“這是……”
薑言有些驚訝,因為媒婆所指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指紋印。
“莫非這老東西想讓我用手指在上麵按押?”他忽的明白了過來,這張黃紙應該是類似於婚約書一樣的東西。
那個黑色指印應該是新娘的指印,而媒婆現在要他按上自己的指印。
薑言猶豫了起來,他肯定不想按,但又不知道拒絕畫押會發生什麼事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木屋內的溫度開始迅速下降。
原本隻有地麵是血泊,現在房梁上也有血滴了下來。
薑言抬頭瞥了一眼,頓時有些驚訝。
隻見房梁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團黑色的東西,靜靜地盤踞在那裡,血就是從它身上滴下來的。
“咕咕……”
房梁上傳來一陣悶響,那團黑色的東西似乎移動了位置。
在血泊中跪著的老外沒有發現房梁的異常,隻是覺得空氣開始變得潮濕起來。
“噠”
一滴血滴在湯姆的臉上,他有些困惑地摸了摸,但隨即神情就變得驚恐起來,握著手大喊道:
“hit,房梁上有東西,不要被它的血碰到!”
其他老外頓時反應過來,紛紛看向湯姆。
此時的湯姆臉和手因為觸碰了那一滴血,都在劇烈的腐蝕,腐蝕的速度越來越快。
半分鐘不到,湯姆就原地消失了。
“咕咕……”
房梁那東西又移動了位置,似乎是在尋找下一個對象。
陸濤見狀神情嚴肅地看著薑言:
“快,不要拖時間,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薑言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湯姆已經原地蒸發了,他明白隻要他不畫押,房梁這東西就會繼續殺人。
“要畫押嗎?”他在內心裡問道。
“畫吧,否則婚禮無法進行,鑰匙也找不到,而且想逃也逃不出去,依老夫所看,這個村子必須順利舉行婚禮,裡麵的人才有可能出去。”顧青峰語氣嚴肅道。
薑言聽後也沒有彆的辦法,隻好咬破了手指,在黃紙按下一個血印。
按下手印後,黃紙上的字忽然變成血紅色,而且還有緩緩流動,就像活過來了一般。
做完這一切,房梁上那個黑影也頓時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媒婆收起了黃紙,然後捧著那個黑色木盒向外走去。
薑言腳步不受控製地跟了上去,其他跪在地上的人也跟著站起來。
他們走在媒婆的後麵,繼續在村子裡前進。
“這是要乾什麼?我們可以離開村子了嗎?”寸頭大漢傑克轉向陸濤問道。
其他外國人也紛紛看向他。
因為現在薑言簽了那個婚約書,那他們就成了局外人,和這個村子的婚禮無關,應該能走出村子。
陸濤大學是研究中國民俗的,所以對這方麵了解比較清楚,也因此成為紅蝙蝠的外援驅魔人。
“按照傳統的中式婚禮,男女雙方經由媒婆介紹後,需要征求當地灶君的同意,一般把寫有生辰八字等個人信息的帖子放在灶君神廟內,征求灶君的同意。”陸濤解釋道。
見他對古代婚禮頗有了解,薑言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那個什麼神廟嗎?不能直接走出村子嗎?要結婚的又不是我們,我們沒理由被繼續困在這裡!”海倫有些不耐煩道。
陸濤目光陰冷地看了她一眼,道:
“我們現在的身份應該是男方的親屬或者朋友,也在這場婚禮之中。”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一涼,果然這個村子不是那麼容易走出去的,婚禮沒有完成,或許他們會一直困在這裡。
就在這時,前麵的媒婆已經到了目的地,緩緩走進一個有些低矮的廟宇。
這間廟宇十分逼仄,容納他們都有點勉強,中央供奉著一尊無頭的神像,看起來有些詭異。
媒婆把那張類似於婚約書的黃紙放在神像下麵,然後將黑色木盒壓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後,媒婆轉身離去,很快,那個蹣跚的背影就消失在村子裡。
在它走後,地麵的血泊也消失,眾人終於恢複了自由。
薑言看著神像下方的黑色木盒,有點不明白媒婆的舉動,他轉向陸濤道:
“為什麼媒婆把東西放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嗎?”
陸濤瞥了一眼那個黑色木盒,臉上也有些困惑,他自己也有點不確定:
“現在應該要這門婚事得到灶君的同意。”
“同意,這尊神像還能說話不成?”薑言顯然對這個解釋不滿意。
“隻要一天內神廟內沒有異常發生,應該就算得到同意了。”陸濤猜測道。
“沒有異常?”聽到這話,薑言似乎聯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嚴峻起來。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在一天內,保證這座神像的安全嗎?”
“應該差不多,神像還有那個木盒都不能被破壞。”陸濤強調道。
“陸濤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在這裡守上一天嗎?”傑克有點驚訝地問道。
“不就待上一天嗎?有什麼難的,村子裡又沒有其他魘。”海倫有點不屑道。
“誰說沒有其他魘的,剛剛房梁上不是有一隻嗎?誰知道村子裡還藏著多少魘?”陸濤反駁道。
眾人聽後都不由得緊張起來,的確,村子裡可能還隱藏著其他魘。
“也就是說,這一天內,也可能有其他魘進攻這所神廟,我們必須要在這裡抵抗一天。”薑言說出了這個有點嚴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