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晴不明白為什麼薑言要拎著吳歌的頭顱,雖然感到有點害怕,但也沒有多問。
兩人走出了公交車,來到這間有些破舊的四合院內。
據顧青峰所說,這個地方就是公交車的修理點。
薑言掃視了一眼,發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扳手和螺絲刀還有許多認不出名字的工具。
但看了一眼被撞得凹陷變形的車頭,他不覺得這些工具能將公交車徹底修好。
然而靈異的力量難以用常理思考,所以薑言很快將這事擱置在腦後。
他注意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而後徑直走向四合院走廊的一個角落。
陰暗的角落裡靜靜地擺放著一張藤椅。
藤椅老舊而破爛,上麵還積滿了灰塵,仿佛輕輕一拍就會碎掉。
上麵還擺放著一個有些黢黑的黃銅煙杆。
這裡似乎是修理工平時歇息的地方,薑言能想象到一個老頭坐在這張藤椅上悠閒抽煙的模樣。
不過很快他就製止了這種想象,因為他感覺那個老人的樣子竟然越來越清晰,顯然是想要就此入侵他的記憶。
恍惚之中,他低頭看了看手掌,意識才逐漸恢複清醒。
“這夢境還是這麼詭異,稍不留神就會中招。”他心有餘悸地感慨道。
就在這時,一股陰涼的風從正門吹進來,掀起淡淡的塵煙。
在這之後,濃鬱的黑暗籠罩了走廊的深處,並迅速蔓延而來。
“不好,修車要開始了,快點離開這裡!”顧青峰蒼老的聲音從薑言的腦中傳來。
看見那逐漸逼近的黑暗,薑言自然也察覺到了危險,拉著趙晴迅速衝出了四合院。
在他們剛衝出來的瞬間,濃鬱的黑暗就將整個四合院籠罩,那輛公交車也被黑暗吞沒。
在這之後,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吱呀”聲,四合院褪色的紅木大門緩緩關閉。
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他雖然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但修車應該正在進行。
過不了多久,公交車就會被修複,而後重新啟程。
現在,他已經成功到達鬆橋村,是時候去拿顧青峰說的那把鑰匙了。
“你知道那把鑰匙在哪嗎?”薑言問道。
“這老夫當然知道,你跟著老夫的指示前進就行。”
薑言聞言鬆了一口氣,既然顧青峰知道鑰匙的位置,那就好辦多了。
等他拿到鑰匙的功夫,公交車應該也修理得差不多了,到時候乘坐公交車離開,這次夢境之旅就有驚無險地結束。
雖然是這樣,但薑言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而且在這個村子裡走得越久,這種預感就越為強烈。
四周都是白牆黑瓦的低矮土房,頗有一種江南小鎮的感覺。
但這裡的房子都十分老舊,仿佛很久沒有人居住。
薑言透過腐朽的木窗,看向一間陰暗的廚房。
發黑的木質餐桌上,菜碟陶碗都擺了出來,還有三雙筷子。
仿佛這裡的一家三口正在吃飯,但遇到什麼事情忽然離開了餐桌。
在這之後,他們就一去不返,餐桌上的菜肴也就此風乾成一些殘渣。
毫無疑問,這裡是一個被遺棄的村子。
但讓薑言感到更為詭異的就是,家家戶戶都掛著紅色的燈籠,小道上結著羅紗彩緞,看起來十分喜慶。
明明這個村子被遺棄了這麼久,但這些紅燈籠卻絲毫沒有褪色的跡象,仿佛都是剛剛掛上去的一樣。
他停在一扇破爛的大門麵前,打量一眼門上貼著的大大的喜字。
“難不成這個村子正在舉辦一場婚禮?”薑言心中產生了一個猜測。
就在這時,趙晴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
“薑言,那個老太太就在那邊。”
薑言聽後怔了一下,餘光瞥了一眼前方的十字路口。
果然,剛剛那個老太太正腳步蹣跚地經過。
它穿著紅色的碎花襖子,和這裡喜慶的氛圍倒是有點相稱。
因為不清楚這個老太太屬於哪種魘,所以薑言還是秉持能躲就躲的原則,低聲道:
“不要看,我們等它過去再前進。”
趙晴點了點頭,兩人靜靜地等待著老太太走過。
但老太太剛走到路口中央,忽然停了下來。
薑言有點驚訝,擔心它會轉頭朝他們走來。
很快,老太太又繼續前進,兩人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那個老太太竟然還留在這個村子裡,莫非它的本來就是要在這一站下車?”
薑言開始猜測起來,但不管怎樣,有這麼一個東西在村子裡閒逛,不是一件好事。
“跟緊我,不要亂看,也不要胡亂回憶,否則都有可能將魘引來!”薑言叮囑了一句,隨後繼續前進。
趙晴點了點頭,迅速跟上,但看了一眼吳歌的頭顱,心中發怵,隻好繞到頭顱的另一邊。
吳歌的頭被薑言抓著頭發拎起來,黑框眼鏡下的雙眼緊閉著,顯然還在被司機的攻擊困住。
薑言知道吳歌似乎有縫合傷口的能力,所以才決定把這個頭顱帶上,這樣吳歌就難以複活。
如果之後碰到什麼好地方,就把這顆頭顱丟出去。
這樣也算多了一個試探的炮灰。
另一邊,陸濤帶領那群外國人很快就來到了村口。
回想起之前吳歌忽然跳車的一幕,陸濤越發感到蹊蹺,仿佛吳歌十分不想進入這個村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陸濤還是選擇第一時間離開村子。
村子外麵就是站牌,公交車修複後會來到那裡,他們隻要在那裡等待上車就行。
待在站牌附近總比待在村子裡強,陸濤堅信這一點。
所以他帶領這群外國人,一路上多處避開了那個老太太,最後才終於來到了村口。
眾人朝著村口走去,期間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他們順利地走了出去。
走出村口後,不知為何,他們都感到意識一陣恍惚。
等清醒過來後,他們困惑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村子裡。
“怎麼回事?”傑克一臉驚愕道。
眾人紛紛看向陸濤,而陸濤也臉色陰沉,他語氣嚴肅道:
“我們想的太天真了,這個村子不是那麼容易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