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橋村裡的修車店有一個修車記錄,根據裡麵記載的內容,公交車隻報廢過一兩次,其餘都隻是一些小毛病。”顧青峰解釋道。
聽到這話,薑言眉頭微皺,感覺這趟旅途並不會那麼順利。
車廂內,乘客們繼續有說有笑地交談,似乎已經把薑言剛剛斬殺那個大媽的事情忘了。
而剛剛那個大媽,屍體也莫名其妙地消失。
“這些人怎麼回事?”他不禁感到有點困惑。
顧青峰沉默了一會兒道:
“他們在現實中的**可能已經死亡了,無法增加新的記憶。所以他們即便被你剛剛殺人的舉動嚇到了,但很快就忘得一乾二淨。”
“無法增加記憶……那這樣的存在,連人類意識都算不上。”
薑言看著這些乘客,神色不禁凝重起來。
這些乘客雖然都在有說有笑地交流,但他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把這些交流的內容給忘掉。
與其說是意識,這些乘客更像是孤立的記憶體。
時間慢慢過去,薑言也漸漸犯困。
他立即看了一眼手掌,意識立刻恢複清醒。
他知道,在夢境中犯困隻是假象,進入夢境的人都睡著了,怎麼還能有犯困的說法。
犯困應該是意識正在被夢境中的靈異模糊,最後可能死亡或者迷失其中。
雖然他有推銷聲音的保護,但也不敢托大,謹慎一點總歸是好的。
就在這時,公交車的速度減慢下來,看來是要到站了。
這一次來到的地方是一片有些陰森的墳地。
灰白色的墓碑密密麻麻,矗立在黑色的墳土之上。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薑言不敢直視窗外,隻敢用雙眼的餘光瞥了幾眼。
墳地裡的墓碑幾乎都一樣,仿佛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也有一些墓碑有些不同,它們的麵前插著一些香燭,在墳地中飄起微弱至無的青煙。
車速緩緩下降,已經能看到前方的站牌。
孤零零的木質站牌前,一群穿著藍色製服的男女正靜靜地等待著。
他們的臉部很骨感,眼眶深陷,眉毛壓眼,毛發也是黃棕色,顯然是一群外國人。
見到他們的模樣後,薑言鬆了口氣,這群人大概率是人類意識,不太可能是魘。
公交車停下後,“吱呀”一聲,烏黑如同被火燒過的車門緩緩打開。
這群在墳地前等了許久的外國人似乎不願在這多待一秒,立刻上了車。
上了車後,他們緊張的表情才得以緩解。
薑言和吳歌見狀都不由得臉色難看。
“看他們的模樣,這群老外不會在那個墳地招惹到什麼鬼東西了吧?”吳歌瞥了一眼薑言道。
薑言保持沉默,不想搭理他,繼續觀察著這群外國人。
“上車投幣。”
駕駛位的司機看了他們一眼,用那怪異的聲音催促道。
“投……幣?”一個金發女郎愣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寸頭大漢。
寸頭大漢也有點懵逼,目光在人群中晃了一會兒,最後鎖定在一個比較矮小的黑發男子身上。
“陸濤,你怎麼沒跟我們說上公交車還要投幣啊?”寸頭男子用蹩腳的中文問道。
這個黑發男子似乎是華人,看起來四十上下,關鍵是身高隻有一米五,站在人群裡,薑言之前都沒有發現他。
“這年代,去哪裡不用錢?這點常識都不懂嗎?”陸濤不耐煩地走出來,然後從口袋中掏出幾張花花綠綠的紙錢放進投幣箱中。
這群老外似乎很看不慣這個陸濤,但也不敢多加抱怨。
投入一些紙錢後,陸濤雙眼陰鷙地看了一眼司機,發現司機那枯寂的目光依舊盯著他不放。
顯然,這點錢還不足以支付這麼多人的乘車費。
他隻好又從口袋裡掏出一些紙錢,一張張地點了一下,最後十分不情願地丟入投幣箱中。
“hit,誰叫你們一次要帶這麼多人進來。”他扭頭瞥了一眼寸頭大漢,埋怨道。
這些老外雖然心裡不是滋味,但也不敢反駁他。
薑言目光緊緊盯著那些紙錢。
版麵是花花綠綠的,仿佛是被多種顏料汙染過一般,看起來很臟亂。
代表麵值的數字是鮮豔的紅色,而且歪歪扭扭,不像是人類所寫。
“那些就是夢境中的紙錢嗎?你身為老一輩的禦鬼者,為什麼沒有這些東西。”他在內心問道。
畢竟夢境的紙錢也是存在於記憶中,顧青峰想坐公交車去達成他的目的,顯然不會沒有準備。
“嗬嗬,本來是有的,但那部分記憶沒受到保護,相應的染血黃符被損毀了。”顧青峰頗有怨氣地說道。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這一個月的意識保護,你就會把我的記憶作為代價支付乘車費嗎?”薑言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神色驀地變得陰寒。
“哼,你以為老夫的記憶是因為誰才丟掉的?”顧青峰冷冷道。
“但如果沒有我,你現在還沉睡在黃符中,不是麼?”薑言說道。
此話一出,顧青峰沉默了,顯然是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薑言忽的感到腦海中那段推銷音變弱了。
“怎麼回事!”
他有點驚恐,因為推銷音變弱,就意味著靈異保護正在漸漸失去效果。
難不成附近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正在靠近?
就在這時,車門附近那個金發女郎指著外麵的墳地,一臉驚恐道:
“傑克!那東西追上來了!”
此話一出,這些老外頓時慌了,而陸濤直接狠狠扇了那個金發女郎一巴掌,怒罵道:
“hit!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看!”
金發女郎捂著臉有些憤怒,但也不不敢反駁。
其他老外也紛紛驚恐起來,都不敢看向窗外。
見到他們的反應,薑言哪還不知道情況。
這群老外應該是在墳地裡招惹了一隻魘,所以才想著通過坐公交車逃跑。
他也不敢看向窗外,隻能用餘光瞥了一眼。
但隻看了一眼,就讓他心怦怦直跳。
不遠處的墳地上,一個白色的人影正在緩緩靠近。
它身穿白袍,戴著白色的三角帽子,像是奔喪一般。
最詭異的是,這東西的有三張臉,不,準確來說是三張表情痛苦的臉擠在它的麵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