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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死而複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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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澤與尺夜二人聞聲而動,連忙躍入風淩當中,隻瞧得那位掌管風淩當之人已是倚著門框,倒地不起。

兩人互視一眼,各從對方眸中看出了不解之意,當即交換了眼神,分頭而行,各自躍向風淩當中,可映入眼簾的不止是慕容厚,風淩當中諸多紅袍皆是倒地昏迷不醒,此前施展六壬陣的幾女亦是同狀。

見得此景,尺夜心中已不止疑惑,忙回身行至風淩當中與同樣滿心疑惑的陳慶澤會合。

“尺兄,你那情形如何?”陳慶澤仍攬著昏迷不醒的慕容嫵,急切問道。

“與陳兄所見一般,隻是不知這風淩當中發生了什麼,隻一瞬間,仿佛所有人都著魔了一般,昏厥當場...”尺夜蹙眉搖首,似陷深深疑惑之中,話鋒稍轉,繼續說道。

“可我一直都待在這風淩當中,如有變故,為何我卻無事...”

風淩當已近蓮花山巔,依理來說,當有寒風呼嘯,但陳慶澤卻敏銳察覺一直呼嘯的寒風也止,仿佛此地被丟入了死寂之地一般,詭秘異常...不過眼下卻已無暇去管這許多了,暫斂心中之惑,急切開口道:“這風淩當之事,容後再探,尺夜兄可曾尋到那藥方...咱們先設法為嫵兒妹妹療傷,再言其他。”

“陳兄之言甚是有理...”尺夜接過陳慶澤話來,正欲開口讓陳兄將慕容嫵扶入房中時,卻聞風淩當外,隱隱傳來衣袂之聲。

側目迎上陳慶澤目光,見得他雙目之中也同顯警惕,當即微移目光,陳慶澤立時會意,扶起慕容嫵,隨尺夜一並去往風淩當室內暫掩身形。

無心插柳柳成蔭,兩人隨意闖入一室,卻見此屋擺滿書架,其上各類典籍、古冊放之有序,比起先前隨意丟棄的金銀、兵刃,似乎這些典籍更為珍貴。

瞧得一瞬,尺夜眼前一亮,忙提氣靜步上前,粗略一掃,隨即俯身,一番查找,目光終是落在一張泛黃紙張之上,輕撫去其上浮塵,展閱片刻,不由驚喜萬分,正欲回首告知陳慶澤,卻見陳兄立於窗前,麵色凝重...

見得此景,尺夜忙是運功屏息,湊近窗前,點開窗紙,向風淩當中望去,趁著穹頂之下微弱光芒,瞧得正有白袍之人,立身風淩當中,手中長劍閃爍點點寒芒,劍身之上古樸小篆散發出耀眼劍光,不僅將其麵容映亮,更將立身之處儘數照亮。

“照影劍...是他!”瞧得此人,尺夜心中暗驚,沒想到這兩人也到風淩當中,目光隨轉,當瞧得白袍懷中同樣昏迷的紅袍女子,忽有靈光閃過尺夜心頭,似是抓到了些許線索。

“此間昏迷的,皆是穀中紅袍弟子...這或許就是為何我與陳兄,甚至是這白袍之人,不曾如這些慕容穀中弟子般昏迷的原因...”

暗自思忖至此,尺夜恍然大悟,本欲示意一旁陳兄,可眼神才將遞過幾分,卻被他抬手止住,隻見陳慶澤眼神緊鎖屋外白袍,關注其動向如何。

尺夜見狀,也隻得咽下到了嘴邊的話,戒備起其屋外來人,透過窗上指孔,隻見白袍將懷中女子暫時扶坐一旁,隨即持劍探查,當確信風淩當中紅袍儘皆昏厥之後,方才起身,審視周遭。

瞧得白袍目光略過,陳慶澤二人忙是側身,避讓開來,直至聽得白袍步履,衝著風淩當中存放兵刃、金銀之室行去,方才回轉身形,繼續觀望。

“尺夜兄...看來此人也為找尋物件而來,想來不用多久,便會尋到咱們所在,不如先下手為強...”陳慶澤低聲輕言,將心中所想儘數道明。

“陳兄且慢動手...你瞧...”尺夜勸住欲先行動手的陳慶澤,將先前尋到之物展與他麵前。

瞧得麵前微微泛黃的破舊紙張,陳慶澤不禁疑道:“這是...”

“咱們來風淩當,目的之一,不正是為了尋到醫治她內傷的藥方嗎,此方正是...既是尋到,依我看,不妨先趁此機,退出風淩當,一來可尋僻靜之所,先為嫵姑娘療傷,二來還可在回風淩當的路上靜待,萬一木兄弟歸來,正可將此間發生的詭異之事告知於他。”

陳慶澤聞言,稍忖片刻,亦覺有理,當即扶起慕容嫵,再望窗外,直至那白袍男子在房中一無所獲,轉而行向另一間時,尺、陳二人忙是交換眼神,隨即扶起慕容嫵,施展輕功,同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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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淩當中,已無人相阻,兩人身影又是極快,隻於風淩當中閃過輕微響動,隨即便消沒於穹頂夜色之中...

兩人才將將躍離,風淩當房中立時發出木門碎裂之聲,白袍身影破門而出,躍至風淩當正中之處,手中‘照影’閃淩厲劍光,從其雙目之中戒備看來,定是察覺到了適才尺、陳二人離去時的細微響動。

目光一掃,瞬間發現了兩人離開時的不曾關閉的木門,雙目微眯,白袍一閃,便至門前,以手中劍挑開木門,向內探望,見得其中無人,方才閃身入內。

室內並不大,其中木架之上的古籍、書冊,一眼儘收,劍十方目光略過其中一架,瞧得稍稍淩亂的書冊,快步上前,隨手撿起幾本,當瞧得皆是醫書、丹方之後,忙是一番找尋,當得一無所獲後,終是想起適才趁自己不備逃離之聲,眸中瞳仁劇顫,當即轉身,疾躍而出。

“看來不止我一人,來尋那方...”心中篤定一瞬,劍十方便要立時動身,去尋適才逃出風淩當之人,正欲施展輕功之時,身形卻滯,不由回首望向一旁仍在昏迷中的慕容青。

此前在那無間獄前,將那少年二人困死其中,趕向風淩當時,她卻詭異昏厥,劍十方本以為是此前連番趕路所致,當得來到風淩當中,瞧見一眾紅袍皆是如此時,這才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如今自己要去追尋藥方下落,便不能再攜慕容青同往...即便心中不願丟下慕容青一人,但權衡再三後,劍十方還是毅然收回目光,衝適才發出輕微聲響的之地疾躍離去,而風淩當中唯剩下昏迷不醒的一眾紅袍,還有斜倚門旁的酆都城主慕容青...

當得劍十方亦同躍去,本該重陷死寂的風淩當中,一雙滿是汙濁雙足憑空顯現,立於風淩當中,說來甚是詭異,自當眾紅袍昏迷之後,蓮花山中就連寒風也止,卻不知這雙足是從何而來,又為何絲毫響動都不曾發出的...

這雙足之上,滿是汙泥,好似整個人才將從泥潭之中爬出一般,雙足落定,片刻不停,移動步子,似在風淩當中來回踱步一般。

步勢掠過昏迷眾人,皆不曾停,即便是行過掌風淩當的慕容厚時,也不曾停下,但在距斜倚門框的慕容青尚丈餘之距時,那雙足忽地停下。

似在駐足觀望,又似不敢近前,還似在靜待什麼人般,直至盞茶功夫,察覺風淩當中,仍未有絲毫動靜,雙足方才再移,向著慕容青處,緩步而去。

慕容青所倚不遠,尚有其他紅袍在旁,當得此人近前之際,似是想起了自己滿身汙泥,稍止步勢,脫下身旁風淩當弟子披身紅袍掩住自己汙濁之身,隨即出掌,將那紅袍弟子便瞬間斃命...

終是踱步至昏迷的佳人身旁,俯下身子,在披身紅袍之上擦去掌中汙泥,隨即輕抬手掌,替昏迷不醒的美豔女子,將稍顯散亂之發整至耳後,順勢輕撫其麵,眼眸之中,滿是溫柔,全然不似適才狠辣奪命之狀。

可也不過須臾,此人眼中柔情頓消,抬首望向藏於雲霧之中的蓮花山巔,無情狠辣,儘滿雙眸,喃喃開口:“師父啊師父...沒想到吧...棋子居然還能掙脫棋盤之縛...”

收回目光,再望眼前仍在昏迷女子,看似呢喃,可語氣之中那份恨意,卻無法遮掩:“青兒,師兄這雙眼,當剜去才是,不僅是跟錯了人,也看錯了人,竟將你托付給了那滿口謊言之輩...你且放心,一切有...”

“我”字出時,紅芒閃動,風淩當中,再不見半分人影,若非地麵汙泥尚在,怕是要認為這一切皆是幻覺...

恰在紅袍身影消去一瞬,本陷昏迷的慕容青眉頭稍蹙,緊閉雙目也終動了動,儼然已有轉醒之象。

再觀紅袍,那雙眸中紅芒閃耀,宛若殷紅血液一般,令人惶恐,不過此時他已化作殘影,向著蓮花山巔疾躍而去。

看似崎嶇的‘登天之階’在此人身下不住倒退,不消盞茶功夫,便已登臨蓮花山巔,一路行來,所見階旁疑惑林中隱匿紅袍,皆如風淩當中紅袍弟子一般,昏迷倒地,此人眼中恨更濃,身影更快三分,若是遠觀,就如劃破穹頂夜空的天外隕星般扶搖而上,直衝蓮花山巔...

於懸空崖上兀自運功的慕容穀主,正平攤掌心抵於麵前如活死人般的藍袍身軀,凝心運功,忽有所感,驟睜鳳目,眸中紅芒閃耀...

不曾回首,穀主淡淡開口:“為師是該高興,這功法真能令人起死回生,還是該後悔,將這功法傳授於你...”

聲音出時,懸空崖上,紅袍身影已然顯現,儘管紅袍遮身,卻仍是遮不住紅袍之下的滿身汙泥,聽得穀主開口,此人掩於紅袍兜帽之下的雙眸同樣閃爍著紅芒,沉默良久,終是開口:“我們這群孤兒的命是你給的,藝是你授的,你此刻拿去,也無可厚非,可我不明白...為了這樣一個活死人,用整個慕容穀中弟子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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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卻見慕容穀主已從藍袍身上收回手掌,細心將他扶躺而下,而後於懸空崖石床之上緩緩起身,直麵來人。

見得師父起身,來人隱藏與兜帽之下,閃爍紅芒的眸中顯出幾分凝重,當即止住語勢。

“你說為了這樣一個活死人,你知他是誰嗎,你知我又是誰...”穀主輕聲開口,鳳目之中,滿是漠然。

麵對此問,倒令來人微滯,許是麵對養育、授藝之人,心中還有幾分感情,來人扯下遮掩麵容的紅袍兜帽,顯出汙泥亦無法遮掩的俊朗麵容道:“我慕容白之師,乃淩絕榜上赫赫有名的慕容風淩,我等穀中弟子,皆以師父為榮...皆以慕容穀為榮...”

語才至半,卻戛然而止,隻因自己眼前的師父,在自己開口之時,已是輕抬手掌,將多年不曾取下的遮頰麵具緩緩解下...

那是張風華絕代的臉兒,儘管歲月留痕,但卻遮不住曾經的美豔,尤是鳳眸中堅定,亦不曾抹去。

見得此景,慕容白怔住了,一瞬間,腦海中萬千思緒飄過,竟不知該如何麵對,沒想到穀中弟子們一直奉若神明的穀主,竟是女子,如是這般,慕容風淩何在,此女又是何人...

正當慕容白不知所措之際,熟悉的‘師父’威嚴之聲已然轉變,變成了女子輕柔之聲。

“你不是以他為傲嗎...這些年來我所做的,皆是想要令你口中的‘慕容風淩’起死回生...如何,還要興師問罪嗎...”女子漠然之聲響徹耳畔,慕容白已不知該如何開口,便是一直凝於眸間,暗含殺意的紅芒,似也在緩緩消散。

“你既功法已有小成,能從千魂供下逃得,我自然不會勉強於你,若想自去,風淩當中金銀也好,武林名兵也罷,皆送了你罷...也不枉你我師徒一場...”見慕容白眸中紅芒消卻,穀主鳳眸之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逝。

許是一番‘肺腑之言’令的慕容白眸中恨意消去大半,在聽得允自己離開之言,慕容白緩緩抬首,蠕動雙唇,片刻後,終是以請求語氣言道:“師父...徒兒...徒兒還有不情之請...”

穀主眼眸微移,含憂望向身後躺於榻上藍袍身影,略掃向他胸口若隱若現的紅芒之影,抽回目光,重顯平靜道:“說罷...”

“徒兒...徒兒想帶青兒一並離開...徒兒想娶她為妻,還望師父允準...”慕容白言辭懇切,顯然對向自己露出真容的師父推心置腹。

“罷了!將慕容青一並賞於你,也不是不可...”

聽得穀主之言,慕容白心中大喜,正欲叩首以謝師恩之際,卻聽得話鋒一轉。

“在那之前,你還需再幫為師,了卻一樁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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