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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少年劍鋒之寒撲麵而至,隻能儘力壓住心中驚恐,維持著掌中指訣不變,期盼人傀及時趕至...斷月斬落之際,藍袍身影終至,掌風直襲青衫後心,欲解操控自己的‘主人’之威。
瞧得人傀趕來,慕容楚終是放下心來,似並不擔心少年會玉石俱焚,隻因深知,酆都林中的那群人便是這少年軟肋,隻要他還有牽掛,便不會與自己以命相搏。
慕容楚所料不錯,少年確實不會與其以命相搏。
不過慕容楚也料錯了,少年醉翁之意,又豈在酒矣...
就在藍袍直攻青衫後心一霎,少年劍勢忽轉,避開身後藍袍掌勢,回身之際,雙劍交疊,呈絞剪之勢,直斬藍袍喉間。
這等變招,不僅是藍袍措手不及,便是操控藍袍的慕容楚也不曾反應過來,眼睜睜瞧著雙劍交錯而過,人傀首級隨劍光閃過而高高飛起...一劍梟首,青衫身形不停,飛起一腳,直蹬藍袍胸膛,將其無頭身軀踹飛數丈,直撞在樹身之上,方才頹然墜地...
慕容嫵翻身落定身形之際,就瞧得少年劍斬藍袍之景,見少年一劍的得手,顯露些鬆懈之相,正欲開口提點,卻見紅袍身影向自己疾躍而來。
定睛望去,正見慕容楚那張滿是怒意麵龐,而他手中已然多了柄猩紅長劍,劍鋒所指,正是自己...立時反應過來,是慕容楚知曉人傀煉師兄已被少年所敗,欲再擒自己為質。
即便此前以自己性命要挾,雖惱他傷了少年之舉,但慕容嫵心中並不記恨慕容楚,畢竟在這無情之穀中,自己也曾有這麼一個有情的兒時摯友,尤是聽得他先前所言之事,心中更多也同情勝過怨恨。
疾出掌勢,勉力抵擋,兩道紅袍身影立時糾纏一團,即便慕容嫵內傷未愈,武境也在慕容楚之下,但畢竟師出同門,一時半刻,破招不得...
才解決藍袍人傀的少年,自然也瞧見了慕容嫵陷入困局之景,當即便要施展輕功前來去助慕容嫵脫身,豈料身形才動,卻覺身後掌風又至,連忙回身,雙劍回護胸前...
瞧得襲在斷月、步光劍身上之物,少年星眸劇震,隻見藍袍無頭身軀,不僅未曾失力,甚至比起先前相攻之時力道更盛...驚駭未定,身後又有一物襲來,餘光望去,竟是這藍袍首級,兀自飛旋而來,張口咬殺而來。
顧蕭此時方知,先前推斷有誤,本以為這人傀如何家堡中傀儡一般,被梟首後,便再無威脅,沒想到這藍袍人傀竟還有相攻之力...運足全力,將這無首的藍袍身軀震開,隨即將施展雲縱一躍避開...
失了少年蹤跡的首級,並未著急追擊而去,反而是盤旋一圈後,兀自追上踉蹌推開,定下身形的藍袍身軀,緩緩落於脖頸之上...
少年身形不停,衝招招索命慕容嫵的紅袍而去,不過餘光仍落在藍袍身上,隻見藍袍脖頸斷裂之處,似伸蠕動之物與首級相連,而後隨首級落定之際,那蠕動之物穿透皮膚,將藍袍首級與脖頸緩緩縫合。
當得最後一處斷裂之處被徹底縫合,藍袍扭動脖頸,發出骨骼錯裂之聲,隨即抬眸,正迎上少年回望目光。
“還真是難纏!”暗罵一句,顧蕭立時收回目光,眼下雖無法劍破藍袍,但它已與紅袍暫分,眼下隻需將那控製人傀的紅袍擒下,便能令藍袍不再相攻。
定下破敵心思,當即回轉目光,望向慕容姑娘之處,就瞧見兩道紅色身影,已然驟分,慕容嫵唇角鮮血,在透過林中枝杈映射而落的晌午日光照耀下,格外顯眼,顯然適才與那紅袍的糾纏一鬥,落了下風。
背抵巨樹,才發現自己沒了退路,而對方已是繼續攻來,本就內傷未愈,適才交手,令得內傷再度發作,苦於無法抵擋之際,卻見楚師兄紅袍身影之後,顯出一抹青影...
慕容楚雖不曾立擒慕容嫵,但已將她逼至絕境,眼下再進半分,便能將她擒下,心思所想化作掌中劍勢,再不顧及兒時之情,掃向柔媚女子雙腕...
猩紅劍光雖利,卻快不過那抹月光,慕容嫵背抵之樹,正有晌午穹頂日光透過層層枝杈映射而下,月光正與這穹頂日光相融,一同灑落...
慕容楚隻覺掌中猩紅,劍身一滯,雙劍之鋒相交之聲響徹耳中,掌中震顫之力令慕容楚登時明了,不待映入眸中的晌午之光散去,慕容楚幾乎是以最快的身法,向身後疾躍避去。
日光散去,月光卻至,隱於日光之中的月光長劍,直鎖紅袍...猩紅長劍左右連擋,倉惶避開月光長劍的快劍搶攻。
一時間,慕容楚狼狽儘顯,趁得短暫空隙,想要恰動指訣,命遠端人傀前來相助,但月光劍主星眸早已洞悉一切,眸中星光化作劍光,點刺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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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莫說紅袍再無絲毫掐出指訣換來藍袍之空隙,便是手中猩紅也再無法對手劍上閃爍的點點星光。
短短數息之間,密林局勢已然調轉,青衫反呈追逐紅袍之勢...
正當慕容楚不住後退,掌中酸麻之感愈盛,手中猩紅長劍也愈握不穩,覺得自己無法再擋劍光之際,踉蹌後退卻撞見堅實之處,心驚之下,難免分神。
恰也此時,少年也敏銳發現了紅袍的一瞬空隙,長劍順勢而入,就如穹頂日光鑽入懷抱一般,衝其肩頭刺去。
非是少年懷仁慈之心,而是深知想上蓮花山救人,或還用的著此人。
就在斷月要刺入這人肩頭之際,卻見藍袍身影竟鬼魅般出現在此人身後,仿佛無聲無息瞬移一般。
如野獸般的手掌順勢擒下,欲將斷月劍鋒鎖拿,少年深知厲害,不願再與之糾纏,隻得躍離開來,重歸慕容嫵身前。
一招逼退少年,藍袍人傀並未再繼續相攻,隻凝立紅袍身側,漠然望向遠端青衫二人...
慕容楚死裡逃生,僥幸之餘未在急於相攻,反是餘光探向身後藍袍,旁人或許不知,自己卻知,這人傀慕容煉,非得師父傳授的操縱之法,便如失了靈魂的傀儡,即便自己身死,這人傀也會無動於衷,絕不會如現在一般主動出手相救。
疑心之下,自然以眼神試探,但當瞧見,但當目光觸及人傀那空洞雙眸之時,慕容楚眼眸中漸升驚恐,不消片刻,渾身都已不住顫抖,就連掌中猩紅都已握之不穩,踉蹌緩退...
這一幕令林中遠端的少年二人麵麵相覷,不知為何這紅袍會生出如此驚恐之狀,本以為會再有一場惡戰的少年,眸中戒備不減,隻輕聲向身旁慕容嫵開口發問:“慕容姑娘,這紅袍為何會顯如此驚恐之狀。”
慕容嫵也真疑惑,想開口時,林中卻異變忽生,那踉蹌而退的紅袍身影驚恐之聲已傳入耳。
“煉...煉師兄...你...你不是...我...我...也是得了師命...”慕容楚驚恐而退,許是怕極,就連瞳仁都已經隨之顫抖。
而他麵前藍袍,那雙漠然空洞雙眸,此刻似已經生靈智,閃爍著詭異紅芒,直直盯著眼前顫抖不止的紅袍,那等蔑視,似是在瞧著一具屍骸。
目光越過慕容楚顫抖身形,直望向林中遠端,目露疑惑的兩人,當掃過慕容嫵身影之時,稍顯驚訝,而後目光不停,終是落於身旁青衫之上。
被這藍袍冷冽眼神掃過,少年沒由來的冷汗襲背,明明隻是一具聽令而行的人傀,此刻卻如生靈智一般,怎能不令人忐忑。
慕容嫵也瞧見此景,在她記憶中,依門中所傳,煉師兄因走火入魔,早墮魔道,成了一具隻聽人令的行屍走肉,如今這犀利目光,便是他生前也不有過,但若細觀,他的目光卻像極了一個人...
同有此感的,不止慕容嫵,還有踉蹌而退的慕容楚,當瞧清這人傀望向少年二人目光之時,熟悉之感湧上心頭,腦海中閃過一人身影,驚駭之下,雙唇蠕動,終是喃喃開口。
“師...師父...”
與慕容楚一同喃喃開口的,還有少年身旁柔媚女子,兩人的異口同聲,直令身旁少年駭然抬眸,望向那藍袍身影,自從凹穀闖入這慕容穀,總算見到了傳說中的穀主慕容。
即便知這藍袍非他本人,但無論尋呂殘身影還是救下咫尺二人,先會上一會,總好過一無所知...
正當少年暗自思忖間,藍袍人傀已然輕啟雙唇,不過卻非衝著少年,而是衝身前顫抖紅袍開口。
“楚兒...你在蓮花山上,是如何應承為師的...”
聽得此聲,抖若篩糠的慕容楚早已腿軟,“撲通”一聲,跪於藍袍身前,驚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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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父...徒兒不敢懈怠...混入這些人中,我...我已尋得那奪舍之...”慌亂之下,慕容楚已是口不擇言,就深藏心中之秘也已儘數道出,隻為了師父能饒了自己性命,可他卻忘了這等秘事,豈能說出。
果不其然,話音未落,藍袍如野獸之掌已然揮出,重重扇在慕容楚臉頰之上,直將其扇飛丈餘,重落於地,那張一直掛滿和煦笑容的麵頰立時腫脹而起,鮮血並脫落的牙齒一並從口中噴出。
自覺失言的慕容楚,哪還敢開口,隻訕訕伏地,不敢再言半分。
教訓完慕容楚的藍袍,似還餘怒未消,藍袍身影閃動,再至伏地慕容楚身前,抬起銳甲之掌,卻聞青衫之聲傳入耳中。
“晚輩木一,見過風淩穀主...”
掌勢瞬凝,藍袍抬起的掌,不曾落下,似在權衡之後,緩緩收掌,側目迎上那抱拳的青衫身影,略掃一二,緩緩開口:“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如此年紀,便能踏境知天...看來呂殘...沒有騙我...”
少年看似欲救慕容楚,實則是為登山蓮花而為,但卻從這慕容藍袍口中聽聞呂殘之名,心中驟轉凝重:“果然...這慕容穀主早與呂殘沆瀣一氣...”
不過在這江湖中摸爬數載,也知麵對變局之時,當處變不驚,即便心中如同波濤,麵上仍保持著從容之姿,淡然開口:“呂殘不過北賊殘寇爾,為了活下去,什麼謊言都會編造,穀主乃武林前輩,自然慧眼如炬,定不會相信他的胡言亂語。”
“哈哈哈...你這小子,倒是伶牙俐齒,可你擅闖我穀,連亂我金雞、酆都二山,這總不是那呂殘胡編亂造吧?”人傀本就是軀殼,在遠於蓮花山上的穀主操控下,放聲而笑之姿,落於少年眼中,卻是僵硬詭異,令人頭皮發麻。
不僅少年,便是一旁伏地的慕容楚還有身側柔媚女子,都在笑聲之下,顯出驚恐之色。
“在下闖穀,也是無奈之舉,若穀主未曾擄走我之摯友,我又怎會一路追尋至此,如穀主寬宏,肯將摯友放還,我自當謝這闖穀之罪...”少年言罷,似又想起些許,繼續補充道。
“當然,那北賊匪寇,傷了許多無辜性命,若穀主能從大義,將他交予雁北官軍,想來深受其害的無辜百姓,定會交手稱讚穀主之德,也不枉穀主俠名,遠波神州。”
瞧得那不懼慕容穀之威名,慷慨而言的少年,不知是青衫之色與多年前初見他時的那身藍袍甚是相近,還是少年言至動容時眸中閃爍的星光,亦或是這番為無辜蒼生之語,令得遠在蓮花山上的鳳眸為之一怔...
藍袍、青衫,一瞬重疊...
星眸、從容,一霎相融。
無語凝噎,直至少年欲再開口,方才回過神來,打斷少年,目光似劍,凝聲發問。
“你說...我若將你之摯友兩人並呂殘交予你,你願謝闖穀之罪?”
“不錯!”少年不作猶豫,比起帶上眾人,冒著性命之險闖上蓮花,若能不動乾戈,救出咫尺二人,滅口呂殘,謝罪而已,又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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