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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奪舍之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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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中,雖是言語交鋒,卻堪比高手過招,步步驚心,一言不慎,便是萬劫不複,知天境的呂殘,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對上這慕容穀之主,毫無懼色,反是隱隱占優。

“穀主端的打的一手好算盤...不,呂某應當稱穀主為...胭脂劍主才是!”不懼生死,便沒了顧忌,呂殘冷笑,儼然沒將麵前的慕容穀主放在眼中。

被呂殘點破身份,穀主麵具之下的鳳目中迸出濃烈殺意,甚至令立身呂殘身旁仍迷失於殘夢功中,如行屍走肉般的壯碩漢子都有所察覺...茫然抬首,迎上滿凝劍意的目光,似被殺意灌身,無神雙眸重現一絲清醒。

但這清醒之色尚未蔓延至雙眼,身側的呂殘已是目中警惕頓生,強運內力抵擋住穀主目中劍意,出掌撫在壯碩漢子後心之上。

壯碩漢子雙眸再陷迷茫,穩住身旁楊虎臣,呂殘冷笑一聲,繼續陰冷開口,似在向麵前穀主輕言,更似自嘲:“若非呂某再回慕容穀,見到這凶獸掙脫桎梏一幕,哪裡知曉,我主苦苦尋找的雁北十陣,竟然就在眼皮底下...”

“廢話了這麼多,趁著我還有耐心,最好言明!”穀主鳳目之中殺意愈盛,開口寒意之盛,比起這蓮花山巔的淩厲之風更寒幾分。

“哈哈哈——”呂殘已全然不將慕容穀主放在眼中,癲狂大笑,聲傳山巔大殿,似在嘲笑眼前之人,更似在嘲笑深埋足下冰室之中的藍袍一般。

收斂笑意,抬眸迎上滿是殺意的穀主鳳眸,冷言道:“呂某於雁北巧遇一人,穀主隻需以此人來交換,我便將那殘卷剩餘所在,如實相告。”

鳳目一掃,凝視片刻,穀主暫斂目中殺意道:“看來你知道檮杌為何掙脫桎梏...”

話鋒一轉,紅袍身影頓消,再現之時,帶著殷紅手套的手掌已扣住呂殘咽喉,指尖內力瞬間封住這位知天高手內力,五指收緊些許,沉聲開口,殺意頓溢:“任何人想毀了我慕容穀,都需付出性命...”

呂殘早已無懼生死,更懶得運功抵抗,麵容瞬間漲得通紅,不過他卻毫不在意,依舊是先前那冷眼蔑視,勉力開口:“如我想毀去慕容穀,何必來與穀主商議交換的條件...穀主若不在乎殘卷下落,儘管動手。”

似被狂妄之言激怒,穀主扣住脖頸的指尖不住發力,眼眸中的情形已然被怒火所替,而呂殘漲紅的麵容,已漸轉青,再過片刻,就算穀主不斬斷其脖頸,漸已窒息的呂殘恐也要命喪當場。

這位知天高手,眼眸之中,仍無絲毫懼意,反是勉力從牙關中擠出語句:“長劍血風,寶劍胭脂,成雙成對,隻可惜...血風劍主早亡,胭脂劍主不願心愛之人一腔抱負未展...”

話才出口,覺頸上如鐵箍般手指頓鬆幾分,呂殘嘴角笑意更盛,繼續說道:“創慕容穀...開風淩當,遍尋天下異功、奇丹,欲逆轉天道,起死回生...隻可惜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天道輪回,哪有這麼輕易可逆...恰逢我呂殘,攜仙之殘卷而來,令已絕望的胭脂劍主,重燃希望...”

聞聽至此,穀主已然冷靜下來,自己適才被這呂殘囂張模樣氣得失了理智,明明如此顯而易見的道理,卻在盛怒之下,失了判斷,聽他將自己與慕容風淩之事儘道,鳳目之中,滿是震驚...

呂殘自然也將穀主眼神,儘收眼底,揉著脖頸上已然烏紫一片的掐痕,止住連番咳嗽,直起身來,繼續開口:“我本是不明,為何你得殘卷後,不去尋那天地靈氣之地,反是增加人手行風淩當收當之事...原來是這慕容穀中,本就禁錮著凶獸,本就是擁有仙人殘存之力...研殘卷之法,借凶獸之力成丹,嘖嘖嘖...如此便能保住那慕容風淩一魂一魄不散...”

背過身去,穀主雙眸閉上,似被呂殘之言喚起心底之痛,但隻稍忖片刻,已重新恢複喜怒不顯之姿,再睜鳳目時,從容之聲,透殷紅麵具而出。

“你知道了這麼多...不怕我知曉了殘卷所在後,殺你滅口?”

呂殘更為從容答道:“若能助我主一統天下,莫說這呂某性命,便是永不入輪回,又有何懼,且穀主若知我要擒何人,又為何擒之,恐怕也會願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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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倒有些興趣了,你且說來!”穀主回身,淡然開口。

“那便要從穀主研習的這殘卷說起了...”

呂殘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之笑,故作高深,穀主一時無法判彆,隻得靜靜聆聽,聞聽呂殘之聲再傳入耳。

“天道曰,輪回苦,長生艱,是以困靈獸,布獄陣...”呂殘似刻意為之,言至半時,便已止住語勢,抬眸望向已陷入沉思不語的穀主。

“那殘卷非宗師之境不能窺得,你是如何知曉的?”暫斂思緒,穀主唇齒微張,沉聲發問。

“穀主大人,你是宗師之境,但也隻能窺得這殘卷八九...不要忘了,我晉之護國天師,可是道玄真人!”呂殘冷笑,雙目之中,滿是自信目光,語勢不停,繼續說道。

“你以殘卷之法,借慕容穀中仙人之陣,想為慕容風淩逆轉輪回,可殘卷之中,還有一分,以你武境卻無法儘察,即便給你尋到了剩餘的殘卷,又如何?”

“這與你口中提到的那人,有何關聯?”穀主多年前就與慕容風淩一並遊曆江湖,怎能不查這呂殘話裡有話,問得直截了當。

“當然有關係了,因為這殘卷中你無法窺得的最後一部分,乃是...靈獸困獄陣,長生兀自成,逆輪回,掌生死,奪舍踏天道...這靈獸困陣,長生自成,不用我多說,想來穀主更想知道,這掌生死,奪舍踏天道之含義吧?”呂殘說著,雙目微抬瞧向穀主,似早已察覺她的心思。

“殘卷我已觀八九,奪舍之辭倒是首次聽聞。”沉默片刻,穀主終是輕歎開口。

呂殘既已言明,就沒打算藏掖:“奪舍乃是血丹鎖魂,獄困靈獸的最終目的,正是能令慕容風淩還陽,取回剩餘兩魂六魄的法門...”

“你的意思是...”聽得呂殘之言,穀主鳳目中閃過一絲亮光。

接過話來,呂殘眼中儘是狠辣:“不錯,我說的那人,正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你是說闖入我慕容穀,引得金雞山檮杌現世之人?”穀主聽這呂殘兜了一大圈,這才恍然。

“我費儘心機,將他引入慕容穀,正是想以他來與穀主交換,隻要穀主設法生擒此人,咱們各取所需,我需以殘夢功儘探他腦海中所藏之秘,而穀主則能為慕容風淩,擇一具最為適合的軀殼,如此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更進一步,正當呂殘自信慕容穀主無法拒絕自己提出的條件時,卻聽輕蔑笑聲,從麵具之下傳出。

“不知是你小看了我,還是小看了我這慕容穀,且不論我這慕容穀中習武天才有百餘之數,便是我那風淩當中,功法、神兵何止百千,你引他來?我看是你計亂雁北不成,不想無功而返,三言兩語便想引我入局...哈哈哈...”

時至此時,這位向來威嚴的慕容穀主,終顯女子之姿,如若慕容穀中弟子見到,恐要驚掉了下巴。

呂殘並未再多言,隻是靜靜瞧著這位淩絕榜上的高手,心中知曉自己已然計成,若她不言,反倒不好判彆,此番她愈是這等輕蔑之姿,實則已無法從自己設下的陷阱中脫身,自己反正已是將死之人,不若用這條性命,將慕容穀扯進亂局之中...

果不其然,呂殘心中尚在思忖之際,穀主笑聲已止:“此人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你無視我慕容穀中諸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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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力掩住眸中喜色,呂殘儘力平複心境,讓自己的訴說能取信於眼前人:“穀主莫要心急,眼下時機未到,隻要擒住此人,到時我自然會為穀主揭開謎底...”

“原來你不是不怕死...”穀主冷笑一聲,未在多問,隻是撩動紅袍,緩步向殿外行去。

呂殘不知其意,先前十足的把握,也隨穀主行出大殿而減弱幾分,正當心中自疑將起時,穀主之聲已經飄入大殿。

“你我此約,若你再食言,莫要怪我翻臉無情,到時我自有萬種法子,吊著你一口氣,讓你嘗儘這世間之苦,而求死不得...便是道玄親至,也救你不得...”

眸中喜色儘顯,強忍胸腹之痛,呂殘抱拳開口。

“還請穀主莫要耽擱...對了,呂某還需提醒穀主,是不是近日,血丹鎖魂的功效,日益減退...那這奪舍之事,可拖延不得了...”

紅袍身影,聞言稍滯,隨後繼續動身,漸隱殿外,蓮花山巔,寒風拂過,紅袍已消,此時如有人目力能穿透遮掩三山的雲霧,方能瞧見穀主紅袍身影,竟踏雲霧而起,扶搖直上...

步步登天之景,如被江湖中任何一人瞧見,恐要失色驚呼“謫仙之境”,但此地卻隻屬於當年那初出茅廬,便傾心於藍袍慕容的胭脂劍主,是她與慕容風淩的一方天地。

半刻登天,已至巔上巔,若非穀主紅袍立足於此,恐穀中無人能知,穀中尚有此等秘境,數丈見方,三山雲霧浮於此間,宛若仙人駐足之地,唯有此地正中一處天然之石,宛若床榻,甚是顯眼,穹頂之中隱有無形之力,彙聚而下,直入此石之中...

輕撩紅袍一瞬,殘卷自出,至天然石之正上方止,無力自懸而起,散出淡淡光暈,與石中穹頂之力相融一霎,異象頓生。

密密麻麻古樸篆字,浮現殘卷光暈之中,倒映於紅袍兜帽,殷紅麵具之下的鳳目之中,前麵百千之字,紅袍鳳目一掃而過,至最後數十字,目光頓止。

“輪回苦,長生艱,是以困靈獸,布獄陣。然功成,逆輪回,掌生死,奪舍踏天道...”

“原來如此,奪舍,哼...是我打的一手好算盤,還是你道玄打的一手好算盤!不過我倒是想見見,令呂殘不顧性命,也要擒住之人,到底什麼樣子。”鳳目微凝,眼眸之中,儘是不屑,呂殘所言,殘卷最後一分,早被紅袍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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