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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此言,姬夜麵上陰晴頓轉,這偽裝成惡人嶺啞師伯之人,不僅早在惡人嶺中,便瞧出了自己非是金雞樓弟子,更看出了自己閃過心頭的殺意。
望向紅袍兜帽持劍凝立之姿,又轉動目光,輕瞥身後攔住去路的虯髯大漢,姬夜不由心中暗忖:“此前在惡人嶺中與此人交手,就覺此人不簡單...還有這虯髯大漢,如若此時動手滅口,恐是不敵,不妨先假意應承,覓得良機再動手不遲。”
定下心思,隨即散去心中殺意,不過語氣卻仍未緩和:“閣下既言聯手,卻還不以真麵目示人,恐無誠意,這叫我如何敢坦誠以對,能將自己知曉之事相告!”
姬夜不怕這兩人對自己出手,一來是這二人既選擇出手相救,定不會再對自己動手,二來也看出此二人如此貿然闖入金雞窟中,定不知此中危險,所以才有恃無恐。
果不其然,聽得姬夜冷言,紅袍稍忖後,手中月光長劍收入紅袍,片刻後,手掌再伸,將兜帽緩緩脫下,露出少年麵龐。
先前隻聽得此人聲音清朗,已有猜測,但當瞧見露出的年輕麵龐,姬夜仍是略感驚詫,這等年紀,就有如此內力與劍法,假以時日,不可限量。
“在下木一,這位是我大哥薛虎,還望兄台能賜教一二。”顧蕭脫去紅袍兜帽,抱拳以禮。
見少年有禮,姬夜這才稍緩語氣:“賜教不敢,此前聽得有人闖穀,現在看來,與你也脫不了乾係,你既偽裝我那位啞師叔,看來他已死在你手...”
聽得試探之言,顧蕭不欲深談,便將話題轉回金雞窟中:“金雞樓主設宴款待惡人嶺來人,姬兄既為首徒,卻始終不曾露麵,想來已是露了馬腳,此地有何蹊蹺,木某不願探聽他人之私,但也不想多言自己之私,咱們聯手,隻為此窟,我助兄脫困,兄助我完成欲探查之事,如何?”
姬夜聽得,心中恍然,少年仍不知自己殺慕容魯嫁禍惡人嶺一事,立時反應過來這兩人會出現在金雞窟中,定是慕容嶽欲取這兩人性命之計,不曾識破這少年偽裝,又恐驚動還魂崖,於是便將他誆入金雞窟中,欲借那畜生了結此人性命。
輕瞥向早已麵目全非的金雞樓弟子屍首,正愁自己手中沒了活物,眼前這兩人就送上門來...姬夜瞬間有了主意,暗暗想道:“既然如此,我何不順水推舟,借此二人性命完成那件事,事成之後,這二人身亡,我自可悄無聲息離開金雞樓...”
定下主意,姬夜目中稍轉開口:“木兄弟救下姬某性命,聯手一事,怎能拒絕,請恕姬某冒昧一問,木兄弟欲探查何事,要我如何相助?”
身後虯髯漢子,聽得姬夜誠懇之言,耿直性子一心尋主,當即就要開口將尋主之事言明:“我們二人是為尋...”
洞中黑暗卻遮不住少年星眸,不似薛虎忠厚耿直,自己救下的這位金雞樓首徒語氣聽來懇切,可眼神飄忽,心中不知在盤算這什麼...聽得薛大哥就要將事情托出,忙截斷薛大哥語勢:“實不相瞞,我二人偽成惡人嶺中裝束,來金雞樓,是為尋...尋一雪貂,不知木姬兄可有消息。”
“你們如此勞師動眾,隻是為了尋那雪貂而來?”姬夜聽得二人目的,心中難免失笑。
顧蕭正色道:“不怕姬兄笑話,我確為尋雪貂而來,隻是貿然入穀,實不知穀中詳情,還望兄能相助。”
姬夜從少年攔截身旁虯髯大漢語勢便能瞧出,少年提防之意甚濃,暗忖若想利用兩人,還需取得少年信任,心思稍動,開口直言道:“看來木小兄還不知慕容穀中厲害,尋那雪貂一事暫且一放,還是將慕容穀中之事為木兄弟稍解一二。”
在此之前,自己對慕容穀的了解,就隻有望向竹海中的那句邂語,對方主動提起慕容穀中詳情,顧蕭自然願聞,隻有清楚慕容穀,才能在尋到踏雪之後,去找尋霖兒、李叔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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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一番,姬夜隨即開口:“慕容穀十三關,兵俑浴火往生難,望鄉金雞惡人寬,野鬼迷魂酆都寒,無間風淩蓮花伴,還魂人間猶未晚...木小兄既披紅袍至金雞樓,想來這句邂語已是知曉。”
“不錯!”再問慕容穀十三關,顧蕭亦不藏掖,點頭稱是。
姬夜繼續說道:“可這十三關,木小兄可知其中所含何意?”
顧蕭與薛虎二人對視一眼,隨即搖頭道:“還請姬兄指點。”
既要取信少年二人,姬夜亦不藏著掖著,將自己潛入慕容穀多年所知儘數道來。
“生死輪回,還陽之路,便是十三站,與慕容穀中十三之數也正好契合,慕容穀中三山,望鄉坡、惡人嶺與金雞樓地處首山,金雞為巔,故也喚作金雞山,這次峰之中野鬼村、迷魂殿、酆都城以酆都為巔,次山便是酆都山,而這最後一山,也是慕容穀最是凶險的存在,無間獄、風淩當、蓮花台皆有穀主親傳弟子坐鎮,而穀主則居於還魂崖上...”
寥寥數言,曉酆都所在,“風淩當”所在皆已明了,顧蕭眼底一亮,此次入慕容穀,除卻尋找霖兒等人,自己還有一事在身,便是從風淩當中贖出柳莊柳溢手中的英離帖,正欲開口相問贖當一事,卻聽姬夜繼續道來。
“木兄弟倒是好本領,竟從望鄉坡闖入穀中。”言至此,姬夜一掃少年麵龐,意味深長道。
顧蕭心中一驚,自己從凹穀數曆生死,方才闖入穀中,聽姬夜語意,似乎還有其他入穀之法,難不成是慕容姑娘有意隱瞞...轉念一想卻又否定了此等想法,慕容姑娘隨自己差點喪命兵俑水道與往生橋上,若想隱瞞誆騙,何必搭上她自己性命。
細思身前這金雞樓首徒之言,顧蕭隻覺疑惑更濃,心中不禁暗道:“慕容風淩,乃淩絕榜上頂尖高手,想開宗立派,齊雲境內萬裡之地,可選之處數不勝數,為何偏偏選在這凹穀之中,以還陽之數來開宗立派...無論兵俑水道、往生橋,還是入穀之後所見種種,皆非人力所為,難道那慕容風淩已成仙成魔了不成...”
見少年似陷沉思,姬夜話鋒轉回少年關切的雪貂之上:“金雞山中走獸萬千,並未有雪貂,但月餘前,卻有一隻雪貂從酆都逃至金雞樓地界,慕容嶽也傳下令來,命我等抓捕此獸,可那雪貂卻是機敏,又通人性,我等布下陷阱也未曾得手,此後我便被抽離,不知後續了...”
聞知踏雪消息,顧蕭從慕容穀迷霧中抽回思緒,將自己從慕容嶽處聽聞消息說出:“我二人正是聽聞我那雪貂被困此窟中,這才入洞窟尋找...”
顧蕭以此試探,可還未等姬夜開口,被已靜下的洞窟中的踏地之聲,打斷交談。
“噔...噔...噔...”
“糟,隻顧著引這二人入局,卻忘了那畜生...定是適才動靜將它驚擾!”姬夜麵色驟變,瞧向洞中早已麵目全非的金雞樓弟子屍體,暗暗叫苦。
不待麵麵相覷,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少年二人開口發問,姬夜忙抬手比出噤聲手勢,隨即招手示意兩人隨自己速速離開此地。
不知這踏地之聲有何蹊蹺,可顧蕭一路從凹穀闖入慕容穀,隻瞧著姬夜麵色,立時就知這動靜不簡單,又瞧姬夜拔腳便行,連忙向薛大哥使了使眼色,示意跟上。
洞中盤根錯節,本就分叉許多,姬夜心中急切,似是憂心那踏步聲追上一般,在洞中極為熟練地左穿右插,盤旋而上,直至拐入適才三人交談之地上方的洞窟中一處隱蔽之地,方才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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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少年尚能緊隨,卻苦了薛虎,本就身形高大,緊隨之下,衣衫被洞中突出銳石劃傷不少,若非從**練硬功,這一番疾行,恐要受不少皮肉之苦。
見姬夜屈膝俯身,背抵石壁,趁著藏身之地的縫隙探頭張望,顧蕭亦伏低身子,湊近幾分,輕聲發問:“姬兄...”
話音才出,卻見姬夜頭也不回,隻握拳揮手,示意自己莫要開口,顧蕭也隻得噤聲不語,在旁靜候。
薛虎終是屈身拱入前方兩人藏身之所,才定身形,就聽得那踏步聲已然響在洞中下方,本想一探,怎奈這洞中空間狹窄,莫說扭頭,便是動動身子都無法做到,瞧見前方兩人噤聲掩身之姿,也隻得咬牙堅持,不再動彈。
薛虎無法做到,但顧蕭卻能一探,聽得踏步之聲響起,探出頭,向下望去...
不望還好,一探之下,便是在何家堡中見過人屠畜的顧蕭仍是一驚,下方那發出沉重踏地之聲的,乃是一凶獸,雖隻見背影,但長毛披身,踏地雙足如猛虎之蹄,已令人生畏,尤是直立行過之時,發出的踏地之聲,回蕩此洞窟之中,懾人心魄。
此怪似未發現掩身上方洞中的顧蕭等人,隻被地麵時候散發出的血腥氣味吸引,行至被顧蕭斬落的螢火瞳怪並那兩具金雞樓弟子屍首前,駐足停頓,仰首環顧,方見其麵。
人麵豬獠,掛著粘稠涎液,令人作嘔,撅鼻朝天,正收放嗅著洞中氣味,近乎人麵的臉頰上不見雙目,襯得此怪更顯詭異。
許是此地血腥氣味太濃,此怪不曾嗅到其他氣味,換首一圈後,止住嗅探之姿,竟俯下身來,伸出前爪,將地麵被顧蕭斬落的怪物屍首抓起,直接塞入口中,大吃大嚼起來...
“哢嚓...哢嚓...”碎骨之聲頓傳入耳,令藏身上方三人眉頭緊鎖,不知是否因這怪物無目,取錯了屍首,一頓大嚼之後,感入口之食不對,張口將適才已嚼粉碎的螢火目怪儘數吐出。
粘稠口涎裹著早已被咀嚼成渣的血肉傾瀉地麵,發出濃濃惡臭,頓滿洞窟...
探頭張望的姬夜忙收回探視目光,緊貼岩壁,伸手摸索片刻,取出一小油紙包,遞給身旁少年。
接過之時,顧蕭就見姬夜指著鼻子,示意自己與薛大哥將油紙包中藥粉灑在身上,稍一思忖,立時便知其意,下方這怪常年生活在暗無天日之地,視覺早已退化,從其先前嗅氣味的動作便知,姬夜遞來這藥粉是讓自己二人掩蓋身上氣味。
星眸掃過姬夜麵龐,瞧著他時時回首張望那怪物動靜,又回首急切催促自己快些打開油紙包的動作,思索片刻,終是打定心思,拆開油紙包,將其中藥粉,抖在紅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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