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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出爾反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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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劍吟第四百六十六章-出爾反爾高登親率雁北軍兵出子陽穀,下令麾下斥候儘出,去追尋金盔行蹤,麾下眾將瞧著寧王殿下並高登凝重麵色,又望了望寧王馬鞍上懸著的那柄尚方寶劍,不敢怠慢,全速行軍。

隨著天色漸暗,嚴青川終是按捺不住心中起疑,拍馬上前,向領軍在前的寧王殿下開口稟道:「青川總覺不對,殿下可還記得木一離子陽穀大營前,曾言那晉軍先前辱罵挑釁之舉甚是奇怪...此番更是蹊蹺,身為晉軍主帥,怎會如此沉不住氣,不顧地形險阻,親率大軍冒進,攻入穀中...」

齊韜此時心中也起了疑心,抬眸拍馬,開口喚住高登,將嚴青川之疑直言說出。高登本就善謀,此一言,亦讓高登疑心頓起,正想下令暫止行軍時,卻聽得前方來報,直言斥候已探得金盔行蹤。

眉頭一展,高登立時大喜:「速速稟來!」

斥候尚未開口,身後早有一將,已是縱馬上前,待眾人看清,方見此人甲胄之上滿是血汙,不過盔中雙眸,卻滿是興奮之色。

「高將軍神機妙算,我與鮑兄二人引軍伏於穀口,果見那晉將賊首敗退出穀,我二人不曾多想,立時出兵,好一陣掩殺,直叫晉賊丟盔棄甲...亂戰之中,隻聽得晉軍高呼‘護淳於將軍先行之言不絕於耳!」來人正是高登派出攔截晉軍敗退兩將中之袁先。

「好!可曾擒得?亦或斬殺那淳於複?」高登

大喜過望,忙翻身下馬,扶起袁先,急切問道。

「這...稟將軍,我二人率軍掩殺,隻差百步,便能斬下那金盔首級,怎奈晉賊為了掩護那淳於複逃遁,以死相拚,我二人也隻斬殺千餘人,卻被淳於複逃了!不過,在金盔逃遁之時,距他最近的士卒已瞧見他身受重傷,故我與鮑將軍商議後,我回子陽穀請兵追擊,而鮑將軍已率部追淳於複而去...」袁先麵露愧色,如實稟道。

高登心中暗呼可惜,可轉念一想,以淳於複麾下鐵騎之勇,鮑、袁二將確也難抵擋,掛起些許笑來,安撫袁先道:「袁、鮑兩位將軍已然立下大功,放心,本將這就向寧王殿下請令,親率大軍追敵,定不會走脫了那淳於小兒!」

袁先大喜,忙行禮而拜,高登這才引他去見寧王,將淳於複再敗一陣逃遁之事稟明,聽得此言,齊韜同樣難掩喜色,心中疑心頓去,開口問道:「淳於複往哪逃了?」

單手一指,袁先稟道:「稟殿下,淳於複率不到三千騎,往西北方向逃了!」

「西北?若想逃得性命,他不該向北歸晉才是?如何會往西北而去?」齊韜似有不解。

功勞就在眼前,立馬身後的裴帥可不想功勞落於人後,稍稍思忖,當即拍馬上前稟道:「殿下,末將以為,乃是袁先、鮑雷二人率軍自東北出子陽穀,截斷晉賊退路,淳於複慌不擇路,隻以為西北、

北邊仍有我軍伏兵,故才以西北為出路逃竄...末將請令,率一萬輕騎,去截斷殘寇歸路!殿下同高將軍再率大軍儘剿!」

高登心中雖喜,但心底仍對木一之言帶些許顧慮,眼眸微動,亦稟齊韜道:「裴將軍之諫可行,輕騎快馬,比起殘寇要快上不少,若能阻其歸路,我大軍趕至,方能一戰儘滅...隻不過子陽穀乃是雁北咽喉,我軍不能儘出而棄守子陽,萬一戰事有變,我軍還可有退路!」

思忖一二,齊韜亦覺高登之計甚妥,便應允高登之策。

「裴帥聽令,命你率一萬輕騎,簡裝快馬,往西北而行,務必在入夜前,追到淳於複,斷其歸路,等大軍趕到,切記,隻需圍困,莫要輕舉妄動,以免走脫了淳於複!」

「末將領命!」裴帥暗喜接令,此去若能追上淳於複,定是大功一件,自己在雁北軍中將來便能更進一步。

高登將令不停:「袁先何在!」

「末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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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你便是左路軍主帥,命你率本部軍馬,駐守子陽穀!」

袁先本以為自己會與裴帥一樣,得令追敵,卻不料自己隻得了退守之令,雖從偏將升至一軍主帥,但對袁先來說,率軍截殺,卻讓彆人撿了軍功,心中不免失落。

似是看穿了袁先心思,高登微眯小眼,拍馬近前,低聲開口:「袁將軍不必擔心,此番首功,早有你一份...但子陽穀是我齊雲軍進退

之咽喉,萬一此去,乃是晉軍之計,隻要子陽穀不失,我軍尚有退路...你可知此番肩上重擔!」

聞言一驚,袁先實沒想到,高將軍此舉竟有此深意,隨之而來的便是自己貪功的慚愧心思,忙正色開口:「將軍恕罪,是末將小肚雞腸,隻想著立功,卻未曾想到子陽穀...」

「袁將軍心中知曉便好,我等率軍走後,切莫小心守護子陽穀,切記!切記!」高登止住袁先,既他已明白子陽穀的重要,便能放心去追殘寇。

令已妥當,眾將各依軍令而行,高登抬眸望向北邊天空,先前出穀之時的天際稍有異象,不過此時早已恢複如常,不由喃喃開口:「真是詭譎難測!淳於小兒,看來你我今日,便能分出勝負了!」

高登殊不知,自己口中的「淳於小兒」此刻與青衫少年的十招之約,已塵埃落定。

日頭早過晌午,初春之陽,已帶些許溫度,但日光沐浴之下的兩萬精銳鐵騎,卻是冷汗浹背,隻因他們在先前一刻,瞧見了畢生難忘之景,

黑焰如墨染,紅焰如驕陽,相交一招,激蕩而起的真氣激蕩,讓眾將瞠目,甚至忘卻了去安撫坐下馬兒,在他們心中,怎能想到,會有人力,能讓天地色變,大地震顫。

紅黑糾纏,如兩隻盛怒猛虎相鬥,互不相讓,直至紅焰之中,一道銀芒閃耀,直出紅焰,鑽入墨焰之中,將墨色火焰一招擊穿,隨即

墨色如泄了氣的球般,驟然退卻。

反觀紅焰,一如墨焰,倒飛而出,焰火漸退,終化人形,直至百十步外,落於兩萬鐵騎陣前,方見其形。

淳於複上身衣衫儘裂,雖還勉力控住身形,能駕馭座下黑風,但袒露在外的結實胸膛之上,兩道劍傷交錯,皮肉外翻,此刻正不住湧出鮮血...手中銀槊朔鋒,已被攔腰斬斷。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原來淳於才是井底之蛙,卻不曾想到這世上還有此等一往無前之招!能讓你跨境一戰!」淳於複麵色蒼白,開口帶著淡淡疲憊,從容開口後,身體一歪,終是撐不住內傷湧來,側身摔下馬去。

隨淳於落馬,黑風想要嘶鳴護主,開口之時,口中也不住流出鮮血,可見適才一招,不僅淳於,便是座下戰馬,也已受重創。

兩萬晉軍無人能想到,他們心中如同戰神一般的淳於將軍,竟真在那十招之約下敗北,哪還顧得許多,紛紛縱馬上前,將淳於複牢牢護住。

淳於雖傷,卻不致命,指間疾點,瞬間止住傷口流血,隨即虛弱披上身旁士卒遞來的裹身披風,目帶試探,望向百步之外那漸消退的黑色焰火。

青衫浮現,終見少年身影,星眸暗淡,已彰顯他力竭之象,雙手無力垂下,不住顫抖,似已經快握不住兩柄神兵,胸口之上,一處可怖傷口,不停湧出鮮血。

不似淳於複

胸***錯的皮肉劍傷,少年胸口被槊鋒洞穿,傷得更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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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招已過,將軍...輸了,還望遵守諾言,撤兵歸晉。」少年麵色煞白,幾與地麵尚存皚皚之色相同,不過卻仍在勉力支撐著身軀不倒。

少年得旗鼓相當之對手,

將殺氣儘數宣泄,心智不亂,不過胸口傷勢卻容不得怠慢,儘管有殺氣護體,但胸口的傷已讓他儘顯頹勢。

可那晉之主帥卻出人意料,在眾士卒的攙扶下,勉力起身,微瞥身側受傷的坐騎黑風,又望向鴉雀無聲的麾下鐵騎,冷笑一聲,向少年開口。

「既是賭約,本將自會履約...」

顧蕭聽得淳於複開口,心中一鬆,可當聽到淳於複接下來的話時,不由星眸微縮。

「至於你嘛...如你敗於我手,或許我念你不慕榮華富,或可擾你性命...若你我交換,可會任由一個將來會成為晉之勁敵的人,就此離去?」

暗道不好,顧蕭知淳於複不想放過自己的主意已定,可現在不僅身負重傷,便是體內真氣也已耗儘,雙手顫抖,快連步光、斷月都快握不住了,雖那淳於複也好不到哪去,可他身後還有兩萬晉軍鐵騎...

不由苦笑應道:「不會。」

淳於複瞧著少年麵上從容神情,心中讚賞愈盛,這世上有多少人,在麵對絕境之時,有他半分從容...可隨即想到他適才以器人之境硬抗自己傾力一擊時的詭異功

法,若放走了他,將來定會成為晉之心腹大患。

想到此處,淳於複也隻得狠下心來,歎息道:「小兄弟,你莫要怪我,怪隻能怪你不進油鹽...」

「在下也算是學到了些許道理。」顧蕭知道自己身處之境,隻得開口與其交談,想要多爭取些許時辰,暗運轉體內真氣,想要多恢複些體力,突圍之時,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哦?何種道理?」果不其然,淳於複聽得少年開口,暫止開口下令讓眾將士就地斬殺的心思,好奇問道。

「不與領軍之將,定下賭約!」不知是因先前被高登幾次三番的恩將仇報,還是此番的賭約之鬥,少年有感而發,開口之時,強忍住鑽心之痛,雙眸不停找尋脫身之處。

隻可惜此地皆坦途,莫說可藏身之地,便是一處枯林,都不曾見得,收回目光,少年暗自苦思脫身之法,卻聽得那領軍之將放聲大笑。

「哈哈哈,也罷也罷,看在你今日要喪命此地的份上,本將不與你爭口舌是非了。」

將軍言畢,笑聲頓止,望向少年目光之中滿是惋惜之色:「可惜...若你是我晉人,該是多好...本將軍與你,定能成摯交好友,待輔佐我主定下江山一日,你我解甲歸田,開懷暢飲,該是怎樣一番快意之景!」

聲落時,心神定,殺意起。

「眾將聽令,格殺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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