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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聚精會神聽著牆外動靜,忽覺身下院牆之內,有人悄悄靠近,顧蕭立時暗運真氣戒備,聽得腳步聲靠近自己一瞬,內力由掌心迸發而出,輕拍牆麵,施展雲縱翻身而下。
人未至,掌先出,蘊著器人境內力的掌立席卷而去,直逼身後腳步聲之主人...可當顧蕭看清腳步之住,立顯驚訝。
隻因倒映顧蕭眸中的,是個小小孩童身影,一雙眸子尤是清澈,此刻正滿帶欣喜,望向自己。
“木恩...”眸子主人,見了顧蕭麵容,已是壓不住心中歡喜,開口輕呼。
撤掌收招,翻身躍去,隻在她開口一瞬,顧蕭身影閃動,已至她身旁,擔心她開口之聲引來牆外殺手關注,在捂住小小孩童嘴兒一瞬,連忙比劃著噤聲手勢。
孩童聰慧,不消顧蕭多言,就知其意,忙閉口不言,隻是忽閃著一雙眼睛,靜靜瞧著麵前恩公那張俊逸麵龐。
好在顧蕭及時捂住了孩童的嘴巴,牆外眾人並未察覺,隻是布置完計劃後,各自悄然退去。
聽得牆外已無動靜,顧蕭並未放鬆警惕,而是躍上牆頭,向外探頭觀望,見得確已無人,這才翻身而下,至孩童身旁,尚未開口,孩童卻遞來詢問目光,似在問詢牆外之人是否已退去。
“放心,他們都走了。”顧蕭向著孩童輕聲開口。
重見恩公的小豆子滿心歡喜,適才的的爭執之聲正是來自於她和司衛小六,外人聽來是
爭執,實則是兩人聽了顧蕭的話,入城等候,可等了許久,依舊未有顧蕭的任何消息,小豆子不願再等,便想央求小六,設法帶她出城。
小六深知恩公武藝、智謀皆是上乘,擔心自己與小豆子一旦出城,反給恩公平添累贅,故而勸說,但有了恩公莫郡被擒一事,加上在城中等了多時,孩童心性起了,執意要往,這才鬨著小六要出城。
此番見了顧蕭安然無恙,小豆子懸了多時的心,終是落下,淚水已現眼眶中:“恩公,你總算來了...牆外那些人...”
顧蕭心中記掛著找尋何季下落一事,來不及與小豆子解釋當中緣由,一把抱起小豆子,帶著小六去往一旁,低聲開口道:“這當中太過複雜,來不及皆是許多,你帶著小豆子速速離開雲來客棧...先去雲香閣落腳。”
“可...這雲來客棧是莫家產業,我們為何要舍近求遠,去雲香閣?”小六不解問道,小六與小豆子並無內力傍身,適才牆外人的對話,兩人不曾聽清,這才疑惑開口。
顧蕭不想兩人牽扯進這等天大陰謀之中,更不想兩人因此無辜喪命,心神稍動,當即開口:“我在雲香閣中,開好了上房,所以想...”
“小豆子知道了,恩公是想我與六哥哥住的近些,恩公大可搬至雲來客棧,這裡是莫家產業,吃住比起雲香閣,好上不少,況且恩公又是我莫郡恩人.
..”小豆子不明所以,反倒開口相邀顧蕭入雲來客棧。
倒是司衛小六,瞧見了恩公眼中憂心,雖不知何事,但經過莫郡之事,已對顧蕭深信不移,當即向顧蕭懷中小豆子開口道:“恩公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咱們就聽恩公的話,反正你我二人住在哪兒,都一樣。”
小豆子稍作思索,望向恩公與小六子二人,當即開口道:“那就聽恩公的...對了,恩公留在莫郡中的隨身之物,此刻就在我與六哥哥房中,我去取來。”
言畢,掙紮著從顧蕭懷中一躍而下,就要反身如雲來客棧去取,倒是顧蕭心中想著適才巷外殺手言及軍例之日伏殺一事,心中已有了打算,正好借此機會先查探了解一番雲來客棧,方便當日行事。
念至此,顧蕭出言阻住小豆子道:“且慢,可否帶我一同前去。”
小豆子自然不會拒絕,當即在前引路,從後堂入了雲來客棧。
進入客棧,顧蕭才知為何先前小豆子口中言及雲來客棧相較雲香閣,吃住都要更好些,莫說客棧之中裝點奢華,便是服侍之人,皆身著錦服,說是客棧,卻更像古人詩詞中的夢幻之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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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雁北雖已封城,且又得了單斌之令,包下雲來客棧以行雁北軍例,店中並無客人,可這些店中人依舊往來穿行,忙碌不止。
小豆子熟知顧蕭心性,引著顧蕭避開眾人,低聲解釋道:“恩公,莫大
叔這雲來客棧,卻對客人之請甚是重視,即便眼下封城,許多大戶人家雖不出門,卻遣閒漢前來索喚,這不,客棧之中忙的不可開交,更何況還有單將軍包下客棧要行軍例,所以才會如此繁忙。”
顧蕭目光掃過忙碌身影,實則卻將雲來客棧內每一處都牢記在心,尤是將正忙碌的前庭布置一一記下。
隨小豆子上了三樓,至一處最是靜謐廂房,小豆子推開房門,引顧蕭入內,就忙不迭鑽入房中,打開榻旁木櫃,回首向顧蕭笑道。
“恩公放心,你的隨身之物,都在此了,我瞧著有許多貴重之物,擔心旁人見了會生歹心,皆是我自己動手,清洗疊放,絕不會有第二人見到。”
顧蕭閉好房門,見小豆子如此細心,心中感激,撫了撫小豆子微微發寒的麵龐,滿是歉意開口:“勞煩你了。”
感受著恩公手掌溫度,小豆子抬起小臉,眸中顯出些許怒意,嘟起嘴來認真說道:“比起恩公救下小豆子,救下全莫郡的性命,何來勞煩一說,若恩公再說這樣見外的話,就是瞧不起咱莫郡中人。”
顯然沒料到小豆子會如此認真,顧蕭掛起笑容,撓頭道:“好好好,是我錯了,再不會有下次了。”
聽到顧蕭如此回答,小豆子才重現笑容,拉起顧蕭手俯身查看櫃中物件。
望著熟悉的斷月劍匣,顧蕭伸手輕撫,喃喃開口:“老朋友,幾日不見了。”
目光
微移,劍匣之上,掛著個小小包裹,翻天麒麟印、金牌令箭、英離帖...甚至還有當日柳莊中偽裝泉拓光時從胡管事那奪來的銀票,分文不少,皆靜靜躺在包裹之中。
便是自己那身青衫,亦被清洗乾淨,整齊的疊放一旁,先前在凹穀、莫郡之中破損之處也貼心縫好...心中暖意盎然,再撫了撫小豆子腦袋,憂心開口:“切記,等會兒我離開後,你就與小六兄去天香閣,不見我,莫要出門。”
雖不明其中厲害,但瞧著恩公認真模樣,小豆子懂事道:“恩公放心,我與小六哥哥這就動身,不見恩公,絕不出天香閣的門。”
放下心來,顧蕭取來青衫換上,將隨身之物揣進懷中,背起斷月劍匣,欲趕往先前巷口,與江姑娘等人會合。
行至窗邊,正要一躍而下,卻聽雲來客棧中,響起怒斥之聲:“奢靡成風,成何體統,單斌倒是大膽,若是萬將軍還在,定不饒他。”
這聲音顧蕭卻是耳熟,早間才分彆不久,卻不想在雲來客棧又遇,閉上窗戶反身行至門邊,瞧瞧打開門縫,向下望去。
前庭之中,兩位將軍麵相相近,身披甲胄,虎背熊腰,當前一將,短髯豹目,正立於前庭之中,怒斥身後士卒,一將長髯,麵色從容,蹙眉閉口不言,似在沉思。
“福將軍。”顧蕭低聲開口,眸中顯出幾分欣喜,眼下本想著要與江姑娘等人會合,將
雲來客棧外埋伏殺手一事告知孫偏將,讓他設法阻止這場暗殺,既是見到福氏兄弟,以福瑞智謀,想來會有解決之法。
可望向福氏兄弟身後緊隨的一眾士卒,一眼便知,這些人定是那單斌遣來看守兩人,眼下想見兩人,卻是困難。
思忖再三,顧蕭望向小豆子,似有了主意,當即喚來小豆子,低聲囑咐幾句,隨即閉合房門,再不多待,從三樓窗戶一躍而出,向著巷口會合之地而去...
小豆子得了顧蕭口信,大大眼眸微轉,拿定主意,溜出房門,躡手躡腳從步梯之上緩緩行下,行至尚有三四階時,故意腳下一滑,從階上滾落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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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動靜,不僅引得雲來客棧眾人回首相望,更引起前庭之中諸多雁北軍士警覺。
“鏘——鏘鏘——”
十餘柄軍刀瞬間出鞘,適才被福康訓斥的領頭校尉豎眉喝道:“什麼人!”
言出一瞬,早有雁北軍士卒快步前來查探,見是一小小女娃抱著腳踝痛苦呻吟,這才消了戒心,收刀入鞘,回首向校尉稟道:“大人放心,隻是個女娃娃,從階上跌下。”
校尉卻不放心,本想動身查探,但想起單將軍軍令,收住步伐,開口令道:“帶來我看!”
前來查探的兩個士卒聞令而動,抱起地上哭出豆大淚珠的小豆子,快步行至前庭。
見女娃娃哭的淒慘,校尉亦動了惻隱之心,示意身後眾士卒收起兵刃,抬步上前,
安慰道:“小娃娃,腳踝無事吧,要不讓幾位哥哥帶你去買些玩物,好不好?”
豈料這等柔和語氣,卻讓女娃哭的更慘,引得滿客棧中人矚目來看,如此一來,倒讓校尉頓陷尷尬,他身後眾士卒也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福氏兄弟,雖是帶兵嚴厲,可兩人皆未成家,瞧見女娃哭的慘,亦是心生憐惜,福瑞還未開口,火爆福康已壓不住火來,向著校尉喝道:“你那麵相,莫說這小小女娃,便是個大人,也要被你嚇住,快滾開,還不去城中請大夫。”
被福康一頓訓斥,校尉訕訕而退,轉身命人去請城中大夫前來相見,福康見狀,隨即斂去怒容,微抬步伐,向著女娃行去。
校尉訕訕而退,撇撇嘴,低聲嘀咕道:“還說我,你那麵向卻也好不到哪去。”
話音剛落,卻見神奇一幕,明明士卒眼中,不苟言笑的福康將軍,近前一瞬,女娃哭聲立止,這讓眾將不禁撓頭,也讓福康心中自得不已。
福瑞更是難得顯出笑意,向著福康開口:“兄長,我瞧這女娃倒是與你有緣,不妨收下作義女,也是不錯。”
福康得意大笑,向著適才校尉喝道:“瞧見沒,老子這才是得娃娃心之人,都給老子學著點,回去之後,也告訴告訴你家單將軍。”
言畢,回身嗬斥抱著女娃的士卒道:“快快快,讓我來教教你們,如何哄娃娃開心。”
兩個士卒雖不是福氏
兄弟麾下,可官階卻在,這等小事,不敢違逆,隻得將懷中女娃小心遞於福康。
“都躲遠著點,莫要再嚇到她!”接過女娃,福康向著身側幾個士卒怒斥,待眾將士稍退幾步,方才回首望向女娃,仔細一瞧,卻是眼熟,隻是不知,在哪曾見過,正欲好好思量一番時,卻被女娃摟住了脖子。
福氏兄弟,帶了一輩子兵,所見之人,皆是粗糙軍漢,被女娃娃這麼一樓,喚起了福康心底柔軟,當即斂去心思,開口哄道:“好娃娃,莫要怕,有你福伯伯在,沒人敢欺負你...”
福康口中哄著女娃,正欲繼續開口,耳旁卻響起稚嫩之聲。
“將軍大人,我腳踝無礙,乃是裝的,有人讓我幫忙傳口信與大人,‘單斌欲反,客棧內外,皆有殺手,城門約定,定不爽約,今夜子時,前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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