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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通古軒”之招牌,顧蕭默念數次,總覺說不上的奇怪,雖說古物行當選在僻靜之所,亦沒什麼奇怪之處,但這通古軒所選之地實在太過僻靜,僻靜到若非熟客,絕不會有人能主動尋到這裡。
想至此,顧蕭再度回首向著來路望去,街麵之上靜得可怕,不見任何行人蹤跡,日光灑落街麵更是襯的街麵荒涼,讓人心生感慨。
可偏偏在此無人街口卻有一道並不顯眼的影子出現在街口,隻在顧蕭回眸望去一瞬,地麵影子後退之姿,被顧蕭瞧了個真切。
立時心中一凜,顧蕭蹙眉回望,心中暗道:“既已遣了這伍長監視於我,為何還有人暗中盯梢。”
心中想著,不禁向著引自己來此的伍長望去,此刻他正不停地拍打著通古軒的店門。
“掌櫃的,快快開門,快快開門!”
“如果是於烈的人手,既已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就不會再多此一舉...會是誰?此人盯梢的功夫倒是不弱,讓這一路跟著我,若非巧合,竟毫無察覺。”顧蕭心中暗暗思忖,可想了一圈,還是毫無頭緒,正想要再思考時,卻被通古軒開門聲打斷了思緒。
“誰呀,城也封了,哪裡還有什麼生意!”開門之人,極為不耐,但當店門打開,瞧清來人,稍一愣神,立時反應過來,堆起笑臉。
“原來是軍爺,有失遠迎,軍爺要來為何不提前知會一聲,好讓小人精心準備一
番。”開門的掌櫃身著寬袍,眼神掃過麵前兩人。
目光掃過兩人,落在街麵上立著的一人之時,眼底寒芒,一閃而逝,便是最近的伍長,亦沒瞧見...
但顧蕭在經曆了這許多危機,早已有了保持警覺的習慣,掌櫃適才眼神之中的異樣,被顧蕭敏銳捕捉到了。
再度回首望向來時街口,地麵的人影早已不見了蹤影,收回目光,顧蕭心中暗道:“這掌櫃適才一瞬的眼神,不似普通人,難不成身後盯梢跟蹤之人與他有關聯?”
伍長似是對這掌櫃如此晚開門不滿,回首瞧見顧蕭沉默不語,還道是貴客心神不滿,眉頭微豎,當即開口道:“磨磨蹭蹭的,若不是想起了我家於將軍,曾在你這通古軒中買了個稱心之物,我又怎會想起你這偏僻小店。”
掌櫃見狀,忙是躬身作揖,賠禮道:“軍爺真是誤會小人了,我們這古物行當,平日本就生意稀鬆,這雁北城封了之後,更是無甚客人,這才閉門,非是客氣怠慢軍爺,還望軍爺見諒。”
伍長餘光瞥見身後貴客依舊不曾開口,為了不讓貴客對自己心生不滿,隻得收回目光假意喝道:“巧言辯駁,我看你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軍爺我倒想查查你這小店,看看到底有何玄機。”
言畢,不顧掌櫃阻攔,就要闖入店中,掌櫃陪著笑臉,忙伸手阻攔道:“軍爺這是做什麼,小店確是...”
掌櫃
正與伍長糾纏之時,身後少年終是開了口。
“伍長大人,這點小事,咱們就不必追究了,咱們是來采買古物的,可彆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心情不是?”
伍長也並無意與掌櫃過多糾纏,不過是想要為貴客出口氣罷了,既然貴客都發了話,自然就不會再去追究,當即回身向掌櫃開口:“既是貴客發了話,就饒了你這次。”
“多謝軍爺,多謝大人。”掌櫃向著伍長連連作揖,又轉向門外貴客行禮。
伍長卻不在意,隻開口催促道:“快快前方帶路,引咱貴客入店。”
掌櫃忙不迭快捯幾步,行至顧蕭身前,躬身行禮道:“貴客快請入店。”
話音未落,卻覺少年單手疾速拍向自己肩頭,掌櫃亦是金刀門中老人,怎能不查少年試探之意,不閃不避,任由少年手掌拍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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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
掌櫃口中輕呼,順勢踉蹌幾步,遙遙欲倒一瞬,卻被貴客伸手扶住身形,雖瞧不見貴客麵容,但卻能看到那雙明亮如星的雙眸,正不停打量著自己,心中微凜,連忙站穩身形,整了整自己衣衫,麵上露出尷尬笑容,自責開口。
“都怪小人,腳下不穩,讓貴客擔心了。”
顧蕭收回手掌,星眸中已顯出了然之色,輕聲開口:“掌櫃不必自責,都怪在下,出手沒什麼輕重,差點害得掌櫃跌了一跤。”
掌櫃“惶恐”開口:“不礙...”
話音未落,就見貴客已是
抬腳先行入店...隻餘掌櫃立在原地,稍稍愣神,掌櫃收斂目中忌憚,便會先前諂媚之姿,快步追入店中。
入店一瞬,卻見那貴客絲毫未瞧店中置物架上古物一眼,徑直行向後堂而去,掌櫃大驚,忙快步上前阻攔開口:“貴客貴客,那是小店後堂。”
“瞧我這魯莽勁,不曾瞧清了這堂中物件,隻道這些古物珍貴,應當在這後堂之中...掌櫃莫怪。”顧蕭笑回道。
掌櫃眼中機警一閃,笑回道:“古物雖珍貴,但小店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放在前廳,這後堂雜亂,怕是臟了貴客的眼睛。”
掌櫃說完,見這客人已是收住了步勢,轉回前廳,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隨即轉身,引得兩人落座,方從置物架上取來一物,端詳片刻,回身送至兩人麵前,開口介紹。
“兩位請過目,這物件乃是前朝宮中...”
顧蕭耳中聽這那掌櫃口中滔滔不絕,眼神不停瞥向後堂之中,適才踏入這通古軒時,就篤定這店絕非尋常商家,雖店中靜謐,但這一旁置物架上,店中擺設之上確有武境高手爭鬥殘留氣息。
尋常人或許不察,但顧蕭入器人境後,感知敏銳,入店一瞬,就已感知,所以才假意不知,徑直闖向後堂,想要一窺究竟。
更何況適才店外試探,這掌櫃分明就會武藝,卻佯裝不會,假意欲倒,加上先前的重重疑點,顧蕭疑心已滿。
此刻微闔雙目
,暗運內力,將感知提至巔,欲通過內力感知,一查這通古軒中高手所在。
身側伍長,瞧見貴客閉目,隻道是貴客一路疲乏所致,忙抬手止住掌櫃,示意掌櫃莫要打擾客人小憩。
掌櫃見狀,當即噤聲,點頭賠笑,緩緩退至置物架前,將手中古物放回,示意自己去往後堂,得了伍長允準,以眼神示意廳中下人盯住兩人,自己則回身掀簾而入。
身後門簾放下一瞬,掌櫃麵上笑容頓消,取而代之的則是滿麵凝重與戒備,公子未歸,許長老亦不在通古軒中,廳中那客人一看就是不容易打發的主,隻是不知他是何來曆。
擔心愈盛,掌櫃能想到的,便是召集人手,以備這少年隨時發難,穿行後堂中的掌櫃正想間,忽聞梁上稍有響動,當即準備運內力戒備之時,已有一人從房頂之上躍入。
來人正是先前許長老在城中派出盯梢顧蕭的暗哨,自入城來,身著尋常百姓服飾,又隱藏的極好,不曾被顧蕭發覺,先前顧蕭在巷口看到的那道影子,便是此人。
暗哨一路盯著顧蕭幾人,直至跟至通古軒所處巷口,方才察覺不對,見那兩個軍中裝束之人入了軒,忙施展輕功躍上房頂,想來通風報信,見了掌櫃,忙壓低聲開口:“掌櫃的,適才....”
話才出口,就被掌櫃抬手止住,忙閉口噤聲,隨掌櫃快步行至後堂一處僻靜房間,掩住房門,急切開
口:“掌櫃的,那前廳兩人,要小心提防,許長老命我在城門處追蹤盯梢的,正是那個蒙住麵容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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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善呐。”
聽了暗哨稟報,掌櫃稍有慌亂,呢喃開口,片刻後,鎮靜下來,吩咐暗哨道:“城中人手可都接到公子之令?”
“兄弟們都已準備妥當了,隻等公子一聲令下。”暗哨低聲應道。
“好,你吩咐下去,先遣幾人分頭行動,去尋公子與許長老,將這人來了通古軒之事相告,我設法穩住此人,再做打算。”掌櫃思忖再三,還是棄了召集人手就地擒拿少年的想法,開口讓暗哨前去尋公子主持大局。
暗哨沉聲應下,快步而去。
掌櫃回想這客人口中說是為了采買古物而來,既要穩住此人,等待公子與許長老歸來,看來得拿出些好物件...
心神一動,掌櫃快步行至房中書架,踮腳伸手,握住書架最高處一小小瓷瓶,用力一擰,麵前的書架頓開,暗格初顯,趁著窗外射入的些許晨光,映射出珠光寶氣,將掌櫃那張滿是凝重的麵龐照亮。
玉璧珍寶、金錠銀票,已將暗格撐滿,這些足夠尋常百姓活上幾世的珍寶,掌櫃目光未有絲毫停留,心中想著,這些俗物,恐難留住廳前客人。
目光終是留在一柄古色古香的兵刃之上,思索再三,掌櫃終是伸手,將那柄兵刃取出...
前廳中微闔雙目,看似閉目休憩的少年,唇角已
顯笑容,隻不過麵巾遮擋之下,身側的伍長並未看到,依舊覺得客人在閉目休憩,隻得老老實實陪坐身側。
店中小二目光始終不曾從兩人身上移開,即便是為伍長換上熱茶,亦不曾懈怠半分,直至聽聞後堂之中,響起步履之聲,店中小二才暗暗鬆了口氣。
“兩位客人久等了。”掌櫃手托古物,掀簾而入,開口致歉。
隻在掌櫃入廳一瞬,本是微闔雙目的顧蕭,忽覺一股殺意迎麵湧來,心神一震,忙抬眸望去,隻見掌櫃手中托著的乃是柄古樸長劍。
劍未出鞘,殺意早已彌漫,此等兵刃一望便知,乃是無上神兵。
劍長三尺有餘,柄上暗紋環繞,烏鞘之上隱有紋飾,確不似那些神兵光彩照人,但卻讓人一眼難忘。
“好劍。”顧蕭被這柄劍牢牢吸引了目光,情不自禁,喃喃開口。
聽聞自己尚未介紹,客人就自行開口讚歎,掌櫃目中得意一現,心中暗忖,這兩人一身甲胄,那些古物自入不得兩人的眼,反是這些珍奇兵刃,方能留住二人,雖不見那客人麵容,但從自己入廳,那人目光再未移開,就知事成矣。
收斂心思,掌櫃快步行至兩人身前,將手中古劍托起,略躬身道:“看二位軍中裝束,我這小店中的壇壇罐罐自是入不了二位軍爺法眼...說來也巧,三五月前,小店偶然得了一柄古劍...還請兩位過目。”
顧蕭眸中星光閃動
,古樸長劍的劍長、外觀與斷月並無多少差異,伸手接過長劍,不料此劍入手極為沉重,差點沒拿穩,跌落於地。
忙暗運內力,方才握穩,拿得近了,方才瞧清,適才劍身上的隱隱暗紋,非是劍鞘裝飾,而是古樸篆字。
少年定睛細看,不由輕念劍名。
“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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