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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士卒肩頭借力躍起之時,手中斷月點中對方手腕一瞬,顧蕭登時從斷月劍尖傳來的觸感察覺不對,忙將目光微移,落在適才自己一劍刺中的士卒手腕,赫然發現那士卒手腕竟無血液流出,反是如同被銳器擊破的破爛瓦罐一般,顯現絲絲裂紋。
心中頓時明了,難怪他們從不回答自己的話,難怪自己在那無麵騎士馬腹之下躲避羽箭時聽到陶器的碎裂之聲,難怪適才瞧著他們的麵容如此詭異瘮人,這一切便能解釋得通了,這些士卒,不是人,不,確切的說,他們不是活人。
少年運足內力的雲縱一躍,足可越過軍陣圍困,誰料在顧蕭眼神還落於被自己點中手腕士卒時,耳旁銳物破空之聲再起,回首之時,就見數十柄長槍已然刺向淩空的自己。
“看來還需試探一番,才能下定論。”少年自言一句,語出同時,身形已現殘影,變換雲縱之勢,迎上數十柄長槍,手中斷月挽出層層劍花...
隨著劍光掃過,陶器碎裂之聲響起,這些看似銳利無比的長槍,竟如腐朽多年一般,被斷月掃過,立時斷裂開來。
少年雲縱勢止,身形落於軍陣之中,耳旁響起齊刷刷步履退卻之聲,餘光微瞥,見被自己甩開的軍陣再度圍困上前,詭異士卒進退有度,被自己削斷長槍的士卒已然退卻,軍刀士卒趁勢而上,衝著陣中少年齊齊斬下。
瞧著斬向自己的刀,少年並不驚慌,隻是瞧見這些士卒詭異麵容,反是有些滲得慌,正是在少年愣神一瞬,那些刀鋒已至。
四麵來刀,自己一手一劍,無法抵抗,斂神迎戰,顧蕭腦中靈光一閃,反持手中斷月,以雲縱風卷身形出劍格擋。
斷月本就是世間神兵,尋常兵刃不能抵擋,更不用說此刻早已腐朽不堪的軍刀了,劍光過出,兵刃紛紛斷裂,劍氣四射之下,將圍攻而上士卒儘數掃開。
少年身形旋於陣中,軍陣再度圍上幾分,包圍之勢愈發收緊,適才以百步之外成圍困之勢時,裡外三層困住少年之陣法,如今已是以陣中施展劍招抵抗的少年為圓心,圍上十餘層不止。
這些士卒牢牢困住不停抵擋軍刀的少年,不過卻因困陣漸收,反倒是讓少年對上的敵手相對減少許多。
閃開迎麵數刀,既是心中篤定,顧蕭手中斷月已不再留情,避開一瞬,劍招變刺為斬,瞬間掃向再度圍將上前的詭異士卒。
長劍過處,頓破士卒前胸,數名士卒應聲而倒,可身後如蟻湧來的士卒竟無視倒下同袍,徑直踩踏其身軀,繼續湧上前來。
陶器碎裂之聲再度響起,顧蕭趁著湧來士卒尚未近身的一瞬空隙,低頭望去,隻見適才被自己斷月掃中的士卒已經被後來者踩踏,瞬間碎裂開來。
循碎裂聲望去,方才見得這些士卒果如自己所料,不是肉身,而是陶土燒製成型之兵俑,自己所見的詭異麵容,不過是巧匠彩繪而已,隨著湧上來的士卒輪番踩踏,已徹底碎裂成渣。
看清了這些詭異兵俑,顧蕭心神稍定,無暇思索是何種神秘之力,能夠驅動這些兵俑攻向自己,揮劍抵擋不停湧上的兵俑士卒,再度抬眸,望向岩壁出現的石門。
本以為石門內有出凹穀之路,現在看來,這些兵俑,不吃不喝,藏在這石門之內,正是為被斑斕毒瘴逼入凹穀之中的外來之人所設,待到外來人觸發機關,這些兵俑並那怪物,才會現身相攻。
腦中串聯線索之際,身後又有數柄長槍刺來,顧蕭俯首避開一瞬,回身出劍,連點身後兵俑身軀,將其斬裂倒地,其身後兵俑再至...
望向碎裂一地的兵俑陶土,少年忽地心神一動,似有了脫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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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抬眸,默算自己距岩壁之距,顧蕭再不猶豫,身形驟起...兵俑四麵攻來的兵刃刺了個空,恰結成網勢,給了少年足間借力之物。
隻見少年身形躍起,淩空避開下方兵俑刺來之兵刃,待雲縱勢儘之時雙足再借力一躍,已近岩壁,堪堪轉身,就見適才撲了空的兵俑已紛紛回轉身形,再度逼來。
側目望了眼不遠處的岩壁石門,稍有猶豫後,少年竟沒像先前心中謀劃一般,入石門尋找出路,反是施展輕功,逃向一處看似狹小的岩壁凹口而去。
站定身形,揮劍轉身,身後便是岩壁,顧蕭雙眸凝望攻來兵俑,毫無驚慌,反是長舒口氣,似一切儘在他的謀劃之中。
身後無敵人,隻需顧好眼前攻來的兵俑,少年不再分神,凝心應戰,手中那柄月光長劍,快得隻現殘影...少年不再施展輕功,緊守岩壁處,步踏方寸,點、撩、彈、崩...儘展胸中所學。
不停湧上前的兵俑隨著少年手中月光一一掠過,無一合之敵...隻要倒地,便會被後來者踩踏碎裂,不多時,兵俑陶土碎片已是積累成坡。
少年劍勢不停,雙目餘光卻掃向足下越積越多的陶土碎片,心中默念:“果然可行,隻要這些兵俑被自己破開,便能成為後來者的墊足之物,壘起足夠的高度,憑雲縱而起,便能脫身,逃離凹穀。”
有了脫身希望,少年手中劍勢更快,將湧上坡來的兵俑一一斬碎,化為墊腳之物,隨著兵俑碎裂的陶土越積越多,再度斬碎麵前幾個兵俑,抬眸望去,隻見陶土下方,依然密密麻麻,如蟻群般蜂擁而至的兵俑。
不由慶幸自己沒有入那石門之內,十有八九隻是藏匿這些兵俑之地,自己入內,就成了甕中之鱉,想至此處,趁著足下兵俑尚未攻上陶坡,抬首望去,心中估算著雲縱之距,是否可以登頂。
隻在抬首一瞬,顧蕭忽覺凹穀之中傳來一絲危險氣息,雖入器人境不久,但感知的提升不是一星半點,僅是一閃而逝的危機,卻被少年敏銳捕捉。
再次掃落攻上坡來的兵俑,忙抬眸尋找自己感知危機之源頭,赫然發現,層層兵俑之外,先前早已被射成刺蝟的無麵騎士的“屍首”竟慢慢起身,先是坐下馬兒揚蹄而起,而後無麵騎士竟也帶著滿身羽箭緩緩而立。
望見此景,少年心中大驚,先前自己運輕功越過之時,就曾查探過,無麵騎士早已沒了聲息,又經曆了那輪箭雨,即便“他”生命力再是頑強,也絕無生還可能,不然的話,“他”趁著自己被軍陣圍困之時出手,豈不是好過現在。
心中微亂,少年沒注意到再度湧上陶土坡的兵俑,差點被它們手中兵刃傷到,連忙收斂心神,凝心應對,同時心中急轉,趁著被自己長劍斬碎之兵俑滑落,下方兵俑尚未殺上陶土坡時,雙目不停望向與凹穀頂端之距。
“得速戰速決,快些...再快些。”顧蕭自顧呢喃著,原本沉著應對,隨著無麵騎士再度起身,已漸心急,這些兵俑非人,無痛無懼,如飛蛾撲火,源源不斷,本就異常棘手,自己隻是憑著地形與碎裂堆起的陶土坡,才
勉力支撐,如若那無麵騎士加入戰團,自己怕是難以招架。
想儘快脫身的少年,已顧不得再去看那無麵騎士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全力施展劍招,不停斬裂兵俑以加快堆起陶土坡高度之速。
此時少年手中斷月,就如兩軍對壘,交鋒一瞬般,迅速收割士卒性命,將登上陶土坡之兵俑儘數斬裂,可全力伴隨著施展,內力消耗之快也甚是明顯。
加之一夜,滴水未進,盞茶功夫,少年已顯疲態,手中月光長劍也不似先前一般犀利。
斷月一劍蕩開襲來兵刃,少年順勢出掌,運足內力拂過身前兵俑鎧甲前胸,兵俑不堪掌力,登時碎裂散落,可還未等少年喘口氣,下方兵俑再度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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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得勉力揮劍...周而複始,約莫一刻,少年胸膛已是疾速起伏,微顯力竭之兆。
抬首望去,盤算凹穀頂端之距,已在施展兩段雲縱可及之處,少年眸中顯出欣喜之色,揮劍斬落攻上兵俑,不再多待,運足僅存內力,腳踏陶土坡而起,欲施展雲縱脫困...
身形將起,忽覺一股大力鉗住自己腳踝,硬生生將自己拖拽而下,忙低頭望去,隻見被自己斬碎之陶土堆中,竟有一兵俑殘手,死死抓住了自己腳踝。
沒想到這兵俑被斬碎開一瞬,還能出手抓住自己,但要拖著沉重兵俑殘肢,施展雲縱,定無法躍上凹穀頂端,無奈落下身形,可此時陶土堆上,早已有兵俑等待自己,紛紛舉起手中腐朽兵刃,隻等少年落於其上,立時斬殺。
僅剩內力本就不多,但麵對生死抉擇,少年哪能再有所保留,忙灌注僅存內力入斷月劍中,在身形落下陶土坡之一瞬,迅速出腳,橫掃斬來的數柄腐朽兵刃。
少年腳踝上的兵俑殘肢與數柄腐朽兵刃一觸,雙雙碎裂開來,麵前的兵俑也被一腳掃得踉蹌幾分,趁此機,少年出劍,將兵俑儘數斬落,眼見再可阻自己施展雲縱,少年就要踏地而起。
忽覺一股淩厲之勢衝自己而來...這股淩厲非是江湖高手深厚內力帶來的壓迫之感,更似世之名將衝陣之時,一往無前的悍然之意。
下意識的俯身閃避,一柄兵刃擦著發端而過,直直定在身後運足內力皆無法留下任何痕跡的光滑岩壁之上。
起身回首,心有餘悸。
刃尖寒芒,似被歲月侵,
新月伴旁,猶見殺意凜。
兵長一丈有餘,乃是柄月牙素天戟,隻不過此戟之上腐朽不堪,仔細望去,乃陶土碎片拚接而成。
見得此兵全貌,少年心中更是駭然,自己手中斷月已是當世神兵,憑器人境全力一擊,皆無法對這岩壁造成丁點破損,卻被這陶土兵刃如切豆腐般輕鬆刺入,這是何等武境,方能如此。
隻是這短暫失神,搖晃之感從腳下傳來,將少年從失神中喚醒,穩住身形,向下望去,見先前源源不斷攻向陶土坡上的兵俑們已暫止進攻,有序向兩旁退開,一條筆直道路,出現在陶土坡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少年暗道,正好可借著沒入岩壁的月牙素天戟以做踏腳之物,不願坐以待斃,全力施展雲縱,再向凹穀頂端躍去。
身形將動,耳中卻聞下方兵俑踏步之聲已止,一騎縱馬,踏雪而來...
不消回首,已知是無麵騎士再至,不願再與之鏖鬥,脫身為上,少年已是足踏戟身,高高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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