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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與江凝雪交談數言,約定了明日出發,便回到司丞安排的客房中歇下,儘管一日未眠,早已疲乏不堪,可眾人失蹤之事卻一直在心頭縈繞。
想起李叔,無歸山上,師父每每責罰偷懶的自己不許吃飯,李叔每次都會偷偷跑將來,帶來熱騰騰的飯菜,看著自己吃完,才滿意的離開的神情。
又想起霖兒,涼州城外腳店初遇,柳莊脫身時的相互扶持,風雪廟中的互訴衷腸,涼州城內幫自己尋找李叔下落,再到阻止截殺萬鈞的毅然支持,霖兒那雙充滿靈動的杏眸仿佛又出現眼前。
再想到天涯大哥,懷著墨者為蒼生殞命的決然,帶著一眾墨門子弟,義無反顧的來到嶺州,與尺千刃一班死士周旋,還有咫姐姐,她與天涯大哥那份深藏在心的感情,還有奎叔奎嬸,還有鐵匠。
這些好友的麵龐一一浮現在顧蕭眼前。
顧蕭使勁搖了搖頭,困意全無,赫然起身,打開房門望去,皎月當空,清冷寒冬,顧蕭在腦中仔細回想今日得到的這些線索。
猩紅怪異的光芒,就連霖兒的鴛鴦佩都被這紅芒所侵,這猩紅光芒到底是從何而來,那股從鴛鴦佩上傳入自己體內的詭異的真氣又作何解釋。
所有人都失蹤了,目前手中的線索都指向慕容風淩的風淩當,慕容穀,而自己所知的僅僅是天涯大哥在悅來樓中,與自己提到的雁北荒涼山穀。
還有萬大人所說的淩雲劍宗,身為天下刀劍宗門之首,地處齊雲南境,為何江姑娘等人會出現在北境,而被萬大人點破身份之時,江凝雪又為何神色緊張,她又隱藏了什麼事。
顧蕭想到師父,看來自己想在元日節,在山上陪師父好好過個年已是不可能了,想起師父吩咐的入望離山莊的英離帖,既然都與慕容穀有關,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慕容穀去探查一番。
“木少俠。”一聲清冷之聲打斷了顧蕭思緒。
循聲望去,見江凝雪正背著她的那柄驚鴻,立在院外,輕聲呼喚著自己,雖是脫去了帷帽,但是江凝雪依然以白紗覆麵,遠遠望去,身姿綽約,肌膚勝雪,如同這滿院積雪般清雅絕俗。
“江姑娘,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顧蕭想起適才司丞帶著都護司衛引路之時,江凝雪似欲言又止,如今來尋自己,難道是想到了什麼線索,當即開口問到。
“慕容穀不是好闖的地方。”江凝雪冷冷的一句,讓顧蕭眼神一亮。
“江姑娘知道慕容穀在哪?”顧蕭連忙問道,心想著,如果有人帶路,則可省下很多時間。
“不知。”江凝雪依舊是冷淡的回答。
顧蕭差點趔了個跟頭,心中暗道,你不知道在哪裡,這半夜跑來我這院中,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慕容穀不好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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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凝雪冷眸一瞥顧蕭,將少年人的神色收入眼中,亦是看透了少年心中所想,並不惱怒,開口說道:“江湖中都傳入了慕容穀,就再也出不來了,所以才有了‘寧走閻王道,不入慕容穀’,可這句話卻又是誰傳出來的呢。”
對啊,江凝雪的話仿佛一語點醒夢中人,既然江湖上流傳了這句歇語,自然是有人傳出來的,顧蕭星眸一閃,開口向江凝雪問道:“江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曾從慕容穀中逃了出來。”
江凝雪冷眸中透出肯定之色,開口道:“淩絕榜儘錄神州高手,將這風淩當、慕容穀的主人慕容風淩排行第十,若沒入過慕容穀,他又是如何篤定慕容風淩可當的上淩絕榜的前十之位。”
“不錯,錄這淩絕榜的人一定去過慕容穀,江姑娘端的是冰雪聰明。”顧蕭直拍腦袋,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曲線迂回之法呢,還傻傻的想去雁北城尋找,雁北十郡之地那麼大,就算自己和江凝雪尋個十年八載,也不一定尋的到,若是能尋到錄淩絕榜單之人,自然可知慕容穀的下落。
“姑娘既然想到了這個法子,那錄淩絕榜之人又在何處。”顧蕭滿懷期待的問道。
江凝雪冷眸略帶驚訝的瞧了顧蕭,隨後冷冷的說了句:“不知。”
顧蕭感到嘴角一陣抽搐,隨後無奈道:“江姑娘,既然這錄淩絕榜的人下落也不明,那咱們還不如先去雁北,到了那或許還有法子可以打聽到慕容穀所在。”
江凝雪或許是感受到了顧蕭的無奈,開口道:“錄淩絕榜單之人,無人知他姓什麼,不過他自詡記錄人間諸事的仙官重陽手中的仙筆臨凡,喚自己做‘重陽筆’,隻要是江湖中有高手出世,他就一定會尋到這高手,將他的生平之事錄入神州淩絕榜中。”
顧蕭瞬間明白了江凝雪的用意,開口道:“江姑娘的意思是,隻要能衝入神州淩絕榜中,那重陽筆就會露麵。”隨即帶著疑惑繼續道:“可我還有疑問,請江姑娘解惑。”
見江凝雪沒有開口,顧蕭又問道:“其一是咱們要如何才能衝入淩絕榜單,其二是這重陽筆既逃出了慕容穀,就不怕自己暴露的蹤跡,慕容穀的人前來尋仇嗎。”
江凝雪微微搖頭道:“我並不知重陽筆為何不在懼怕慕容穀的人再來尋他,不過,我知道如何入了淩絕榜單。”
見到顧蕭沉思,江凝雪繼續開口道:“近些年,臧北城出了個何家,每年元日節,乃是何家老祖壽辰,自五年前起,何家都會大擺宴席請天下英雄。”
“當年我再臧北城遊曆之時,也曾聽聞此事,不過這與重陽筆有何關聯。”
江凝雪似乎詫異這少年武藝高強,可對江湖事卻知之甚少,繼續開口道:“沒人知道這何家是如何積累下這百萬家財,不過何家卻憑著這份家財,招募了不少江湖豪傑為何家賣命。因此,武林各派也都給何家一些麵子,每年都會派人前去祝壽。而何家老祖一來為了招募更多的高手,而來也是為壽辰增加些熱鬨氛圍,便在這壽辰日前,設下擂台,隻要能打進三甲,挑戰何家供奉成功,與何家交好的重陽先生便會將這三甲之人錄入神州淩絕榜單之中。”
“許多少年俠客,江湖中無門無派的高手,都為了這淩絕榜上有名而去祝壽,因此這何家老祖的擂台,也被江湖中人戲稱做是入淩絕榜的拜帖。”言至此,江凝雪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聽到這,顧蕭算是明白了江凝雪的意思,隻要自己能打進那擂台三甲,勝了何家供奉,重陽筆便會出麵,前來為這三甲高手譜寫入榜之事,顧蕭微微點頭,一臉正經的開口道:“我明白了,可神州淩絕榜單上,隻能容下百人之數,若依江姑娘所言,每年三人,這榜單上豈不是早就過了百數。”
江凝雪聽到少年的話,差點被他的奇怪的腦回路給逗笑了,彆人若是聽到此事,隻怕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入那淩絕榜,這少年卻想的是這等刁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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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複了想笑的心情,江凝雪開口道:“那是因為,何家供奉便是淩絕榜單上的榜尾三人,而這三人亦是守擂的最後一關。淩絕榜單上的排名自是新舊相替,何家財大氣粗,就算上年的三甲之人被新人替代,何家也並未將人趕走,而是照常供給生活用度,這才引得許多無門無派的江湖客和想要一夜成名的少年俠客欣然前往。”
江凝雪冷眸打量了顧蕭一番,隨後說道:“眼下之計,咱們像是無頭蒼蠅般的亂撞,去尋慕容穀,不如去試試何家這個擂台,以你的功夫,隻要能闖入三甲,這樣咱們就可以找到重陽筆,尋到進入慕容穀的方法。”
顧蕭思忖一番,以覺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可萬大人也同時請自己再去雁北城時協助楊虎臣守護那雁北十郡的布防圖一事,這兩件事,不知可有衝突。
想到此處,顧蕭開口道:“江姑娘暫且回房休息,那位大人也有些事情托付與我,咱們既要去臧北城,我得先去向那位大人稟明情況,還請姑娘稍候片刻。”
江凝雪聽了顧蕭之言,自回房中靜候顧蕭的消息。
而顧蕭則叫來司衛帶路,又尋到萬鈞處,將自己要先去臧北之事告知了萬鈞,原本有些擔心萬大人責怪自己出爾反爾,本是答應了去雁北城,守好布防圖,短短時辰便又改了主意要去臧北。
可不料萬鈞隻是哈哈一笑,直言去臧北也好,去雁北也罷,都隨顧蕭,隻需記得他與顧蕭的約定,待到臧北事畢,去往雁北之時,記得自己的托付便好。
顧蕭本想著要被這位統將一頓責備,卻沒想到他竟毫不在意,不僅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反而告訴自己,適才已吩咐下去,為顧蕭二人備好了馬匹、乾糧,甚至還有路費,就顧蕭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如霖兒所說這位北境統將,像那些朝廷大員一般,有那...有那龍陽之好。
想到這,顧蕭頓覺渾身發麻,帶著滿身的雞皮疙瘩,迅速逃出了萬鈞房間,來到江凝雪的住處,將明日前往臧北的消息告知給她。
這一番折騰下來,顧蕭也覺得疲乏難當,回到自己的房中,困倦襲來,終是抵擋不住,倒頭便沉沉睡去。
夢中,似是回到了無歸山上自己的房中,師父仍是自顧自的飲著他最愛的春日醉,李叔在林中烤肉,那香味不停的鑽入自己的鼻腔。
夢中的霖兒,懷中抱著踏雪,立在草廬外向自己招手,而她身後還站著天涯大哥,咫姐姐,奎叔奎嬸,鐵匠等人。大家都麵帶笑意,轉身走入林中,前去李叔那裡品嘗烤肉。
顧蕭忙起身而去,卻見眾人身前似是升騰起了猩紅的霧氣,任憑自己如何追趕,自己與眾人身前始終隔著一層薄薄的紅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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