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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峰下,墨者紮營處,尺天涯正招呼著一路順著顧蕭留下的印記追尋而來的老李。
原是老李自涼州城外與顧蕭分彆後,回山告知了顧劍一,顧蕭在涼州的遭遇,沒成想顧劍一未露擔憂之色,隻以一句“曆坎坷,方成器”後,便交代老李將斷月劍匣送給顧蕭,繼續飲他的春日醉去了。
老李在顧劍一身邊多年,深知他的脾氣,就算心中擔憂,麵上也不會表露出來,於是不再多言,攜了斷月劍匣,駕馬北行,一路尋顧蕭而來。
終是在小樓峰下,找到了尺天涯等人,得知顧蕭帶著霖兒與薛虎去了嶺州城采買,便要起身前去尋找少主,在尺天涯的勸阻下,才放棄了連夜趕路的念頭,在紮營地休息,等待顧蕭返回。
尺天涯好奇老李孤身前來,進入嶺州卻未曾遇虎頭寨的山匪攔路。老李笑言,自己年輕時行走江湖,尤是熟知這些山匪習性,他一路行來加倍小心,又是獨自一人,自然不易被人發覺。
二人正談話間,見隻有薛虎一人駕馬車返回,未見顧蕭與霖兒身影。尺天涯與老李擔心顧蕭與霖兒,在薛虎磕磕巴巴的陳述下,總算是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咫蘇梅安排好了物資的事後,也來到天涯身旁,聽到顧蕭二人在嶺州城中的遭遇,便與尺天涯和李叔商量,是否待到天亮後,帶上人手去嶺州城中接應顧蕭與霖兒。
二人正商量時,就聽到林中的衣袂破空聲,眾人頓時警覺防衛,以防尺千刃偷襲。
不多時,就見顧蕭從林中縱身而出,尺天涯尤為驚訝,那薛虎不是說他與霖兒在嶺州城中前去探查了,怎的在夜裡就已趕回,看他這風塵仆仆的樣子,應當是一路未停。
見到李叔,顧蕭歡喜異常,但此時不是細述重聚之情的時候,顧蕭從李叔的口中得知師父一切安好,心中定了定。
又見李叔將身後背著的斷月劍匣托給自己,不禁抬手撫摸。有了斷月劍,顧蕭信心大增,心中暗道,就算再對上那器人境界的費姓老者,自己也不懼他那招人器合一了。
顧不上與李叔詳話,顧蕭定下身形,將尺天涯等人拉至一旁,把嶺州城的一切用最簡練的話告知了二人後,將自己答應了萬鈞擒拿尺千刃的事也如實相告。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你的計劃行事。隻是你獨自對上那柳莊莊主與費姓老者,可能應付的來”尺天涯沉聲應下顧蕭,可想起那廳中費姓老者的手段,還是有些擔憂。
“放心,我自有法子應付他們,天涯大哥切莫與尺千刃硬拚,隻需糾纏即可,我與萬大人的護衛拿下匪首,就可立刻回援。”
顧蕭說完,轉向一旁的薛虎說道:“薛大哥,今夜還需勞煩你再與我一同去一趟嶺州城,你的身形是與萬大人最為相像的。”
老李擔心顧蕭,開口道:“少主,就算你有援手,可要應付那兩人也不易,不如我與少主同去,也好有個幫手。”
“若是人多了,隻怕那柳莊主不中計,你在此處,助天涯大哥拖住尺千刃一行人。”顧蕭知道李叔擔心自己,不過若想引柳、費二人入套,並非易事,唯有示弱才能讓二人大意入套。
才分彆不久,李叔覺得少主又成長了不少,見他言語間信心十足,便不再多言,聽從顧蕭吩咐。
顧蕭取出咫蘇梅所贈易容用的麵具交給李叔道:“我再小樓峰上曾現身,若是忽然少了數人,隻怕山上那些人有所察覺,原本想著讓鐵匠大哥那兄弟假扮我來著,既然李叔在,由您穿上墨者衣衫假扮我。”
“少主吩咐,老李無有不從。”李叔接下那薄如蟬翼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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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蘇梅也按照顧蕭描述的萬鈞樣貌,將薛虎易容一番,不多時,就見一位虎眉豹眼,長須過腹大漢出現在眾人麵前,配上薛虎高大身形,若不是親近之人,隻怕也會人錯。
微微點頭,顧蕭向李叔等人開口道彆:“時間緊迫,我這就帶薛大哥先行離去。”
尺天涯沉聲道:“切莫小心行事。”
顧蕭點頭示意,抬首見時辰已不早,見一切準備妥當,薛虎前來馬兒,顧蕭向著眾人抱拳一禮,隨即翻身上馬,帶著薛虎望嶺州城而去。
就在顧蕭等人駕馬向嶺州狂奔的同時,虎頭寨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這二人到了寨門前,已是精疲力竭。
見到虎頭寨寨門的瞬間,其中一人立馬叫嚷道:“開門,喚胡豹來見我。”
守寨門的章大耳循聲望去見到高聲叫嚷的那人身形雄壯,卻遠遠瞧不見真容,聽到他口中呼喊著寨主名字,不敢怠慢,忙呼喚嘍囉放下手中弓箭。
最近西闕峰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章大耳這會兒多了個心眼,告訴身邊的眾人,不要放箭,也不要輕易打開寨門,隨後撒丫子就向後寨稟報寨主去了。
虎頭寨門前來的正是逃出嶺州的胡虎與張崇之,二人也沒有料到兩人竟然如此順利的就蒙過城門守衛,出了城來,二人不敢停頓,縱馬向著虎頭寨狂奔。
張崇之疲憊不堪,原本就是一路狂奔,如今好不容易逃到了虎頭寨,想到這段日子還要靠胡家兄弟,張崇之在馬背上喘著粗氣,向胡虎開口道:“胡兄弟,如今你我也算是共患難過,咱們將都護司中的不愉快就此帶過如何?”
胡虎不知他早已被萬鈞罷免了司衛之職,還以為他冒死前來通風報信,自己能逃過一劫,細細想來也算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同樣喘著粗氣開口道:“那點小事,在下早已不放在心上,張司衛能舍命前來搭救,胡某人記在心裡,以後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二人正談話間,隻聽到虎頭寨寨門緩緩而開,寨主胡豹正匆忙從門中奔出。
“大哥,可想煞弟弟了。”
胡豹與胡虎二兄弟自嶺州落草後,選擇一人在城內辦鏢局打探消息,一人領著嘍囉在山中打劫,二人已經有數年未見,如今重逢,欣喜萬分。
兄弟二人把臂而笑,胡豹瞧見了一旁的張崇之,向大哥開口道:“大哥,怎的連夜前來...咦,這位是?”
胡虎拉過張崇之,將事情簡單的說與了胡豹聽,胡豹雖說是個山匪,可與哥哥卻是感情極深,聽了張崇之深夜報信,救了大哥一命,納頭便拜。
張崇之心中甚是看不起這等綠林山匪,可眼下還得委身在這山匪窩中,樣子總得裝,於是連忙托著正要拜他的胡豹道:“當家的太客氣了,我與虎兄弟也是多年交情,在都護司中聽了這消息,就想著拚了這性命不要,也要救下虎兄弟。如今隻怕在下也遭了嶺州的通緝...”
“張大哥救下了我哥,以後你就是我的義兄,隻管在我這住下,有咱兄弟一口,就絕少不了張大哥的。”胡豹拍著胸脯開口道。
胡虎一路逃來,不敢休息,見到弟弟,放鬆下來,肚中咕咕作響,於是開口道:“豹子,我與張兄弟一路逃出嶺州城,滴水未進,寨中趕緊準備些吃喝,這一路可苦了我了。”
“大哥,張大哥,你瞧我這半個腦袋。小的們,趕緊去,準備酒肉,去把吳老七他們幾個都給老子叫起來,陪我兩位哥哥好好暢飲一番。”胡豹拍著腦袋叫嚷道,隨後忙在前引路,領著大哥與張崇之二人入了虎頭寨議事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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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崇之可不想那麼多山匪見到自己的臉,想著自己等到機會還可重回官場,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曾與山匪為伍,那可得不償失。
因此,將將入寨,便拉住胡家兄弟二人開口道:“虎兄弟,還記我在嶺州鏢局中曾與你說過,有件天大的事要告知於你?”
胡家兄弟間張崇之神秘兮兮,胡虎這才想起,開口道:“不錯,不錯,一路上隻顧著逃命,將此事望了,此處隻有你我三人。張兄弟隻管說來。”
張崇之警惕的環視了一圈,見沒有他人,開口道:“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托豹兄弟在嶺州城中查一個虎眉豹眼的長須大漢?”
胡豹心中一驚,自己聽了尺千刃的吩咐,取了畫像,托人送給胡虎,查的人正如張崇之描述。
望向胡虎,見大哥微微點頭示意,這才開口道:“不錯,張大哥是如何得知的,難道張大哥認識此人?”
張崇之心中暗道,果然,想刺殺萬鈞的並非這兄弟二人。看來,他二人仍被蒙在鼓裡。不過這樣最好,可利用他二人將情報傳遞給謀劃此事之人,讓胡家兄弟做送信之人,這樣自己就可以不用露麵。
當即笑道:“不瞞豹兄弟,兄弟我正是在嶺州都護司中當值,此人我倒是聽人提起,隻是暗中聽到此人已知曉了有人要殺他的消息,這人膽小,想出了個金蟬脫殼的計謀。”
胡豹擔心自己探查的消息不準,反被尺千刃等人怨恨,更何況,自己還收了另外兩個雇主萬兩銀子,於是忙問道:“啥計謀?張大哥就不要繞彎子了。我好去稟報此事。”
張崇之假意歎息道,隨後將自己偷聽到的消息說與胡家兄弟聽:“唉,既然虎兄將我當做兄弟,我也就實話實說了,那人偷偷聯絡了都護司丞,借了點人手,明日他便會抄西南山穀小路離開嶺州,同時遣一人假扮他,往大路行去,到時候隻怕豹兄弟的人會自投羅網,著了他的道。”
“竟有此事,真是萬幸有張大哥前來,不然可就出大事了。”胡豹本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在張崇之的言語下,立時亂了陣腳。
胡虎並不知其中內情,見弟弟神色慌張,開口問道:“豹子,你告訴我,那人到底是何身份,又是什麼人托你查他的行蹤。”
胡豹來不及多想,萬一尺千刃那些人撲了個空,隻怕會怪罪在自己頭上,於是急忙開口道:“大哥,此間內情一言難儘,二弟我先去向那囑咐此事的人通報一聲,再來與大哥詳述,二位哥哥先在寨內稍事休息,我先行一步。”
不待胡虎挽留,便喚來嘍囉將馬牽來,縱身上馬,向著小樓峰狂奔報信而去。胡虎見弟弟去的如此急切,也不再多言,當即換來嘍囉將酒肉準備好,先行填飽肚子再說。
可胡家兄弟都未瞧見,夜色中張崇之唇邊那一抹陰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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