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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乘馬車,趕到嶺州城,已是晌午,這一路上官人言再未開口。
霖兒抱著踏雪也在馬車的顛簸之下,迷糊睡著,顧蕭反倒是觀察起閉目養神的上官人言,這人說話毫無章法,可話裡話外卻透露出古怪之意。
感到霖兒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肩上,顧蕭這才發現霖兒已是睡的熟了,此刻少女正抱著踏雪酣然入夢,長長的睫毛將她的杏目遮蓋,少女的發香陣陣入鼻,惹人憐愛。
顧蕭趕緊將身上的大氅輕輕脫下,為少女蓋上。卻沒瞧見閉目養神的上官人言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笑容。
腦中又想起那柳莊莊主與費姓老者,這二人到底為何要取萬鈞的性命,顧蕭心中疑惑著,既然這二人活著,那柳莊大火又是怎麼回事,柳莊莊主又從哪裡得來的墨者令。
這些疑問一直盤旋在顧蕭的腦中,實在是無法將這些事串聯起來,隨著馬車顛簸,顧蕭星眸閃動,顧蕭一直想著這些事情,想的頭都痛了,也無法理出頭緒。
輕輕的甩了甩頭,還是先將天涯大哥的事情辦好吧,顧蕭心中默念道。
正想間,卻聽到薛虎開口:“主人,木兄弟,咱們到嶺州了。”
霖兒被薛虎叫醒,揉了揉惺忪睡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靠在顧蕭肩上睡著了,自己身上正披著顧蕭的大氅。
霖兒心中有些羞澀慌亂,不過瞧著他正扭頭聚精會神的瞧著窗外,暗自舒了一口氣,順著他的目望去,已能望見嶺州高聳的城牆。
馬車周遭入城的百姓也多了起來,熙攘的人群將馬車的車速慢了下來,顧蕭也見霖兒醒了,隨即下車舒展了一番身體,揉了揉被霖兒靠著微微發酸的肩膀後,顧蕭忽然發現上官人言不知何時也下了馬車,正與自己並肩而立。
“小兄弟,多謝捎帶之恩,既已到了嶺州,我也就此拜彆。”上官人言似是經過了馬車上的閉目養神,又恢複了正常神誌,向著顧蕭拱手道。
顧蕭忙回禮道:“江湖兒女,無需多禮,在下遙祝上官兄此去一路順風。”
“哈哈,小兄弟,咱們有緣,從卦象上看,咱們的緣分不止於此。”上官人言朗聲笑道,正要離開,忽又想起什麼,回過身來,從懷中掏出一物,塞入顧蕭手中。
低頭望去,顧蕭發現上官人言塞給自己的正是他再路中卜卦用的銅錢,三枚銅錢似是有些年月了,彆看上官人言衣著襤褸,不修邊幅,可這三枚銅錢卻是異常乾淨,無一絲汙垢,在冬日陽光照射下熠熠發光,銅板的正反麵上赫然鏨刻著‘祥趙通寶’和吉祥龍紋。
趙國的錢幣,顧蕭心中一驚,雖說朝代更替,齊雲皇帝並未勞民傷財,大肆鑄幣,前朝的銅錢還可正常在民間使用,可畢竟距齊雲代趙已過去了多年,前朝的錢幣逐漸被齊雲通寶替代,已很少見到了。
顧蕭輕撫銅錢,連忙抬頭,隻見人群穿梭,哪裡還見上官人言的身影。
“端的是古怪之人。”顧蕭見上官人言在自己端詳銅錢之時,無聲無息的離開,已尋不見人影,隻得自顧自的嘟囔了一句。
“怎麼了?”霖兒在車中將自己稍稍打理一番,下了馬車,見顧蕭正打量著手中物件自言自語,而那上官人言已不見了,開口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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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說了一通古怪的話,又贈了三個前朝銅錢予我,等我再抬頭時,他已不見了。”顧蕭開口解釋,將銅錢遞給霖兒。
“咦?還真是趙國的錢。”霖兒眼神立時亮了,望向人群,杏眸中分明帶了些與車上不同的情緒。
顧蕭將霖兒神色都瞧在眼中,隻是笑道:“你若喜歡,這三枚銅錢就送給你吧,這前朝之物,如今也是罕見之物了。”
“那我可要多謝顧大俠贈錢之恩咯。”霖兒確是喜歡這三枚銅錢,聽顧蕭開口,當下打趣回道。
可想想畢竟是彆人送給顧蕭的東西,將來若是要回,顧蕭拿不出,卻會尷尬,於是笑著將三枚銅錢塞回顧蕭手中道:“不過這是人家送給你的,你可要好好收著,萬一哪天再遇到,人家開口要回,你弄丟了,那可不好交代。”
說完這話,霖兒伸了伸懶腰自顧自說道:“得趕緊去采買了,不然天涯大哥與咫姐姐要等著急了。”盈盈身姿,柳腰輕擺,向嶺州城門而去,薛虎見狀趕緊駕車跟上,在薛虎看來,到了嶺州,自然就能飽餐一頓了。
顧蕭撓了撓頭,當下確是天涯大哥交代的事比較重要,便將這三枚銅錢細心收好,也追上霖兒步伐,向嶺州城而去。
——
卻說胡豹在虎頭寨中得了畫像中人已抵達嶺州城的消息,並未耽擱,立刻動身到了小樓峰,將這消息如實稟報給了尺千刃。
得知消息的尺千刃並未像胡豹想象的那般興奮,而是差人將這消息告知了寨中的柳、費二人,以觀察這二人的反應。
一盞茶的功夫,就見柳、費二人匆忙趕來,二人見尺千刃獨自在議事廳中品酒絲毫未有要動手的樣子。
柳飄飄瞥見胡豹也在廳中,不便直言萬鈞姓名,隻能開口道:“尺兄弟,既已有了那人消息,何不儘快安排下去,不能讓此人走脫了。”
尺千刃笑道:“柳莊主放心,我自會安排動手,隻是胡寨主探得的消息,這人身邊有十餘高手護衛,雖然自古以來,沒有讓雇主動手的規矩,可此次事關重大,尺某還想請二位在一旁壓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尺千刃此言正中了柳飄飄下懷,本就發愁該如何尋個正常的理由讓自己與費魏也參與到截殺之事中,如今見尺千刃主動開口,自然滿口應承下來。當即表示自己可與尺千刃同往,甚至取那人性命之時自己親自動手亦可。
尺千刃聽罷,撫掌大笑,連稱爽快,當即命胡豹速去探查那人何時出城,同時喚來一眾墨門叛徒,將十餘人分做兩隊,隻等胡豹消息便可立即動身。
見事已布置妥當,柳、費二人自然放下心來,卻聽尺千刃開口道:“這廳中已無外人,除了萬鈞之事,還有一事,需勞煩二位。”
在柳、費二人看來,此時隻要哄得尺千刃動手便好,反正事成之後,也要滅了他們的口,當下有再多的條件,都應承下也無妨。
“我們既是同舟而行,自是相互幫襯,尺兄弟還有何事需我二人相助,隻管道來。”柳飄飄陰冷的眼神微動,立即開口道。
“前幾日,二位也已見過我那師弟,不瞞二位,我與師弟素有舊怨,想借二位之力在截殺當日,一並了結了他的性命。”尺千刃淡淡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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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費二人還當是何事,原來是為了那日廳中那個麵向普通的男子性命。費魏心中更是對此人不屑一顧,當日在儀式廳中他就敗在自己手中,若不是那他隨行的那人出手,要取他性命也隻在瞬息間,隻是那形似夜探柳莊之人,讓他頗為忌憚。
當即冷哼道:“那人無非登堂境,無需柳兄弟出手,隻我一人便可結果了他,若是尺當家開口,我現在就去了結了此人。”
“不急,費兄,我還需要他手下那些人出手拖住萬鈞的隨行護衛。”尺千刃想到胡豹所說的那背影酷似沈馭樓之人,心思一動,既然想取了剩下的銀子和墨者令後,滅了這柳、費二人之口,那麼讓柳、費二人與尺天涯那班人互相殘殺,自己坐收漁利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當日在議事廳中,出手的那疤臉漢子,他若是出手,恐需尺頭領出手相助。”費魏開口道。
“好說,我也想與他過過招。”聽費魏提起那個疤臉漢子,尺千刃想起他在嶺州界碑前出手破了自己誌在必得的一擊殺招,當即開口道。
“好,既如此,咱們到時一並出手,結果了那小子。”費魏不由撫掌笑道。
敵人的敵人,即是朋友,哪怕是在小樓峰下,差點動起手來,如今聽到尺千刃願出手對付那疤臉男子,也就暫時放下了那日的小小恩怨。
議事廳中的三人各懷鬼胎,心中都想取了對方的性命,可麵上還是一派和氣,既已商定,柳、費二人便離去,準備截殺之事。
隻剩尺千刃一人在議事廳中,隻見他緩緩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瓶,打開瓶塞,頓時丹香四溢,這丹丸通體血紅,隻在丹丸正中顯現一處墨點,雖說丹香滿屋,可仔細聞來,這丹香卻透著一股詭異的腥甜之味。
尺千刃盯著瓶中僅剩的兩枚丹丸,冷笑道:“尺天涯,你想不到吧,那老家夥連此物都未曾告知於你,卻將它傳給了我。墨靈丹,宗師境前,服一枚,破一境,我本想著入了器人境,再倚仗此丹踏境知天,如今你可彆逼我。”
這墨靈丹正是尺千刃最後的倚仗,也是他麵對柳、費二人最後的底牌。可墨靈丹一生中隻能服用兩枚,如貪心服用第三枚,則會真氣爆體而亡。
當年的墨門祖師尺安無意得到了這墨靈丹,見這丹藥雖然邪門卻也是稀有之物,也就未將此丹銷毀,而是帶回了墨門,放置在丹閣之中,嚴禁墨門子弟服用此丹。
隨著歲月變遷,墨門子弟漸漸遺忘了此丹,而尺百帆無意間發現了這墨靈丹,靠著這丹藥破鏡,一躍成了這一脈最受看中的弟子。而後更是將這墨靈丹傳給了尺千刃,而那時尺天涯等人尚未入門,自然不知道此丹的存在。
尺千刃想著,若是自己借著截殺萬鈞讓柳、費二人與尺天涯兩虎相爭的計成,那自己就不必服下此丹破鏡殺人。待到自己破鏡器人後,再服此丹,從此仗著知天境便可與這江湖中成名的高手一較高低,想到此處,尺千刃的桀桀笑聲傳遍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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