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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名更夫叫嚷著遠去,這道旁客棧二樓客房內,一個虯髯大漢瞪著雙眼望了望城外那被大火燒紅了的天,閉上客房的窗戶,怒氣衝衝的走到房中桌前。
看著閉目端坐在長凳上的疤臉漢子仍是一副淡定從容的姿態,虯髯大漢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的彎腰看看這疤臉漢子的神情。過了許久,見疤臉漢子隻是用手輕輕撫摸躺在他懷中那隻通體乳白的雪貂。
虯髯大漢再也無法忍受,用他那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猛的拍向木桌,木桌再也受不住這大漢多番的重擊,碎裂開來,散於地麵。
這聲響又將這客棧內的客人、店家儘數吵醒,可這客棧中人似已對這動靜習以為常,無人前去爭執。
虯髯大漢與疤臉漢子正是入了涼州城,等待顧蕭與霖兒的薛虎與李叔。這二人一人魁梧身材,一人疤麵可怖,還帶著一隻小巧的雪貂,這兩人一貂的奇怪組合,踏入這涼州客棧開始,就引得客棧中人側目關注。
客棧掌櫃與小二被這二人氣勢驚嚇,顫顫巍巍的前去搭話,可沒承想那長相可怖的疤臉漢子倒是待人和氣,隻是丟了塊銀子給掌櫃,開了兩間上房。
這二人住進客棧之後,這裡就熱鬨了起來,時而會聽見這二人所住的房間內發出桌椅破裂的聲響,客棧眾人和店家無人敢去打擾,可不多時卻見那隻小巧可愛的雪貂叼著一小袋子來到店家麵前。
好奇的打開袋子,裡麵裝了數塊碎銀和一張紙,上麵寫著‘多有叨擾店中客人,袋中銀錢,分發給眾人以撫驚擾,另賠償桌椅損失。’
分得了銀錢,客人們頓時沒了因虯髯大漢和疤臉漢子發出聲響而引發的微詞,店家得了毀去家居的賠償,也不再多說。反倒是掌櫃看出了那虯髯大漢的火爆脾氣,讓小二趕緊搬些破舊的桌椅上樓,隻盼著這二人幫自己把這破舊的桌椅全換了才好。
夜間再度拍碎了一張桌子,虯髯大漢那粗狂的聲音向著閉口不言、閉目養神的李叔吼道:“你看到窗外那滔天火光了嗎,你家那青衣小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可等不及了,我家主人要是出了事,可彆怪我翻臉無情。”
老李聽到城內腳步繁雜聲音想起,倒是一副陳竹在胸的模樣,睜開雙目,用手安撫了下被薛虎的大嗓門吵醒的踏雪,望了望被薛虎拍碎的第不知道多少張桌子,老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開口道:“說了多少次了,不管天大的事,我家少主既然說了,那姑娘就沒事。”
“你看看,外麵那柳莊方向都已火光衝天了,我家主人與我約定的時辰早就過了,不行,我得去看看。”薛虎粗狂的嚷道。
薛虎也是有苦難言,自家主子自小在族中長大,族長等人對少女恭敬異常,可少女兒時望見自己與一眾護衛習武。從那時起便纏著族長傳授武藝,可武藝才有小成,就成日偷跑出族,四處遊曆。
這次不知是何故,少女竟從一眾護衛手中得了多種奇門暗器,又從族長手中順走了桃花令,逃出族來。族長等人無奈之下,命薛虎一路尋回少女,自己曆儘千辛尋到少女行蹤,可少女卻不肯隨自己回去,甚至拿出桃花令以主人身份命令薛虎,讓他陪著一同遊曆,薛虎無奈之下隻得接令隨行。
這主仆二人一路遊曆,直至北境。薛虎苦求數日,少女這才鬆口,願同自己回到族中,可第二日少女就改了主意,不知從哪知道了其中一張英離帖的所在,硬是要取了英離帖去望離山莊若看一看離枯榮的風采,才肯回到族中。
薛虎無奈之下,隻得從了少女之命,這才有了涼州城外腳店中事。
薛虎心中想道,若是主子受了丁點損傷,自己這條命就算是死上一萬次都不足惜。
“我家少主,武藝了得,你我若去隻會添亂,你且放寬心。若是你我擅自離開,我家少主若救了你家主人,尋了印記而來,尋不見你我,到時候反而把簡單的事情變的複雜。”老李站起身來,攔住薛虎去路,略一思忖,開口道。
老李對顧蕭有著十足的信心,攔下衝動的薛虎,好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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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火代表什麼?這城中腳步聲意味著什麼?表明那柳莊內已亂做一團如此才好救人啊。”老李向著薛虎分析起這大火來。心中卻想,少主這手段漸漲呀,縱火救人,嘖嘖嘖。
老李與薛虎這一路入城,也聽到了不少關於柳莊惡行之事。如今見到這作惡多端的柳莊火光衝天,老李心中也讚許著少主手段。
薛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直呼:“對呀,若是那少年一去要無音訊,才更需擔心,這動靜越大,說明那少年已闖入那柳莊,主人卻是更加安全。”
想通了老李話中意思,薛虎心中定了定,而他那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雖然腳店中胡吃海塞了一番,可與那青衣少年交手之後,擔心少女的安慰,薛虎可沒心情吃東西,此時放下心來,反而饑餓感湧了上來。
這莽漢腹中饑餓聲音如同他那粗狂的口音一樣,不僅讓老李無語至極,甚至將熟睡中的踏雪吵醒。
踏雪這一覺醒來,環視了這客棧一番,立起身子,用粉嫩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徑直往老李處鑽去。
老李見已經勸得薛虎不再要莽撞行事,又見踏雪已醒,自去房中取了些白天在腳店中攜帶的乾糧和酒囊,又取了踏雪最愛的肉乾。
返回薛虎房中,將乾糧酒食分與薛虎,二人一貂在房中默默吃起,隻等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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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目睡去的顧蕭,自三年前下山遊曆之時,就已養成了睡而不沉的習慣,迷迷糊糊間,隻聽得破廟門外窸窣作響。
猛然睜開雙目,顧蕭運青衣訣於丹田內,翻身而起,見隻是廟外風聲呼呼灌入,這才放下心來。
正要繼續休息,卻從破廟頂部破損的一角看到廟外天色被火光染紅,顧蕭心中疑惑,見少女睡得沉。顧蕭運輕功從那破損處出了廟外。
在層層雪幕中,顧蕭望見柳莊方向那漫天火光,一時間不知到底是否是因自己才讓這柳莊如此,雖那柳氏夫婦和其子柳溢惡行滔天,可那些下人卻是無辜。
想到那自己畢竟答應了薛虎,要將少女安然救出。顧蕭還是放棄了回身再探柳莊的想法。望向天空,顧蕭見天已近五更,想必涼州城門已開,自己還是帶著少女去往涼州城內,自己畢竟答應了薛虎,要將少女安然救出。
就在顧蕭猶豫是否要再探柳莊之時,身後的廟門打開,少女披著顧蕭大氅,從廟中行出,見得這漫天火光,少女也訝異到:“怎會如此,我們離開柳莊之時,那火勢應是滅了才是。”
“不知在你我脫身期間,這柳莊中又發生了何種變故。”顧蕭隱隱覺得此事從柳夫人的死開始就已經變的複雜起來,可一時間卻也無頭緒。
隻能再度開口道:“看這火勢凶猛,這中間情形不明,你我先去涼州城內尋到李叔和你那隨行護衛再做商議如何?”顧蕭向少女說道。
“也好,天也五更了,隻是這偌大的涼州城,你怎知他們在何處?”少女讚同了顧蕭的想法,卻好奇顧蕭如何在這涼州城中尋到薛虎二人的行蹤。
“李叔早年間也是常在江湖行走的高手。什麼暗號、江湖黑話、迷藥迷香、印記類的江湖中亂七八糟的物件兒,沒有李叔不知道的。要不然我在那柳莊之中怎會一下就識出那柳溢的下作手段。”顧蕭向少女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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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笑道:“難怪你這麼多鬼主意。”
顧蕭笑道:“我知道的事還多呢,路上慢慢告訴你,咱們趕緊出發罷。”
二人將廟中火堆熄滅,便向著涼州方向行去。
“對了,你還未曾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要那英離帖,我隻是想一睹離枯榮的風采,你要查些事,自然比我用的著。”二人一路前行,少女想起那英離帖之事,便向顧蕭開口說道。
顧蕭笑道:“霖兒姑娘還記著英離帖的事呢,我確要去往望離山莊,而且要入那鏡花水月閣。今年正好又是三年之期,九張英離帖若出現在江湖,我自然會憑本事取一張來。”
“憑本事?”少女笑如銀鈴,望著顧蕭繼續說道:“告訴你英離帖之事的人可告訴你這英離貼為何是九張之數?”
顧蕭問道:“這我還真是不知,那孫老太爺隻告訴我這每逢三年望離山莊便會發出九張英離帖,卻未曾說明九張之數的含義。”
少女望向顧蕭,嘴角含笑道:“隻因這齊雲中州、北境、南境有七大武林名門,分彆是一寺、一觀、兩劍、三刀,你曾在江湖遊曆,自然知道這幾大門派吧?”
顧蕭點了點頭道:“這些我都知道,可九張之數,不是還有兩張嗎?”
“那你可知這‘神州淩絕榜’中百人之數,又有多少人在覬覦這剩下兩張英離帖,你可有把握從他們手中奪走那兩張英離帖?”少女眨了眨杏眸,望著顧蕭說道。
顧蕭沒想到這英離帖竟如此珍貴,看來要從這剩下的兩張英離帖中取其一都是困難至極。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憑借少女手中那張英離帖進入望離山莊,於是顧蕭向少女開口道:“顧某確有要事要進鏡花水月閣,如霖兒姑娘肯出手相助,顧蕭必銘感五內。”
少女見顧蕭這番正襟之言,脫口而出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們是朋友了,不用如此客氣,霖兒姑娘霖兒姑娘叫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今後我叫你顧蕭,你喚我霖兒。”
說完,霖兒道:“若不是這英離帖如此難求,望離山莊的鏡花水月閣中怎會有如此多的武林神兵與失傳秘籍。我也不會費勁心思從那柳莊中取此物了。”
顧蕭笑道:“你這話倒是說的在理,若不是英離帖珍貴,那些無法用英離帖的江湖中人,隻能用神兵秘籍,或是在英離大會中技壓群雄才能拜入望離山莊。”
少女繼續說道:“我可不在乎那些東西,我隻是想去看看熱鬨,你若要去,這東西就給了你,到時我與你一同前去看看離枯榮的風采便好。”
頓了頓聲,少女繼續說道:“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將此物從風淩當中贖出來。若是尋常當鋪,贖當自然好說,可按照柳溢那草包說法,我們還需再商議去尋那贖當的地方才是,有了當票,贖不出,到那時可得不償失。”
涼州城外,雪中身披大氅的少女與青衣少年並肩而行,在這二人身後留下長串的腳印,不多時就被落雪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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