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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司衛一路躲避著街麵上的行人和巡值的差役,撿小路便走。抬首望見虎豹鏢局的牌匾,張司衛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快步上前,拍響了大門上的鋪首門環。
“誰呀,這都什麼時辰了,不讓人安生,明日請早吧。”門內不耐煩的聲音傳出。
換做平時,張司衛早已暴跳如雷,可眼下,自己早已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司衛大人。
隻得再次拍響門環,低聲向著門內開口道:“是我。張崇之,有要事尋胡虎鏢頭。”
守門的下人聽到是張司衛,忙披上外衣,打開大門,將張司衛讓進門來,守門人並不知曉張司衛被免職之事,連換上一副諂媚神色開口道:“張大人,今兒吹的是什麼風,您怎麼來了。”
“你家老爺回來了沒。”張司衛抓著守門人問道。
“在,在,老爺也才回來沒多久,小人這就去稟報老爺。”守門人見張司衛神情略帶慌張,有眼力勁的連忙去稟報。
回了鏢局不久的胡虎,本就在都護司受了一肚子氣,自己苦心經營多年嶺州是待不下去了,在廳內正向著幾個心腹之人交代著如何將嶺州之事處理的妥當,隨後就聽到廳外守門人來報,說張司衛到訪。
胡虎心中納悶,自己才從都護司回來不久,難道他不準備放過自己。麵色一變,胡虎沉聲問門衛道:“他是孤身前來,還是帶了都護司衛來的。”
“回老爺,張大人是自己一人來的。”守門人恭敬回道。
胡虎略一思忖,向著廳中的心腹之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各自退下,隨後胡虎沉聲開口道:“請。”
守門的下人會意,遵令退下,不多時,便引著張司衛來到廳中。
胡虎見張司衛一身尋常百姓打扮,肩上背著個包袱,略微詫異道:“張大人這是怎麼了。”
“我就不藏著掖著了,咱們算是大難臨頭了。”張司衛覺得時間緊迫,已沒有時間多做解釋,繼續開口道。
“胡鏢頭,今日你我得罪的可是個大人物,這些暫且不提,我隻問你一事,你要如實答我。”
胡虎在都護司中,才以賄銀之事威脅張司衛,見他突然造訪,心中疑竇頓起,帶著防備開口道:“哦?怎麼,張大人有何問題。”
“你是否受山上所托,在嶺州城中找尋一北來的大漢?”張司衛見胡虎冷淡態度,知道他心中在為都護司中自己逼他離開嶺州介懷,可當下性命攸關,也顧得許多了,急切問道。
“怎麼的,張大人,怕在下這等小事也會影響到大人仕途嗎?”胡虎陰陽怪氣道。
張司衛顧不上胡虎的陰陽怪氣,忙開口道:“胡鏢頭,此刻不是計較的時候,你我的性命隻在旦夕隻間了。你隻需告訴我是與不是便好了。”
“沒錯,我那不爭氣的弟弟卻有此托付。”胡虎見張司衛一改往日的趾高氣昂,那慌張神色不似裝出來的,當即開口回到。
說剛說完,就見張司衛眼神渙散,癱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張司衛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冒險前來虎豹鏢局,就是想確認自己聽到的關於萬鈞的截殺之事是否是真的,從胡虎那裡得到了肯定答複,且有見胡虎滿不在乎的表情,張司衛知道他仍被蒙在鼓裡,迅速平複了心情,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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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鏢頭,來不及解釋了,我在都護司中給你的出城通行文書是否還在?”
胡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張司衛如此慌張,但望見他的神情,確不似偽裝,暫時收起了輕視之心:“那文書在我身上,你卻要如何?”
“走,現在就走,你帶我去嶺州綠林,我有要事。”
張司衛聽到那通行文書尚在,心中定了定,旋即抓起胡虎,便要走。
“張大人不是允了在下三日時間,怎的?要出爾反爾不成?”胡虎抬起胳膊,甩開了張司衛的手。
“是因為...”張司衛將將開口,隻聽得虎豹鏢局外的街麵上腳步聲繁雜,伴隨著兵器碰撞的叮當聲。
“不好,快,來不及了,走。”張司衛拽起一臉蒙的胡虎就走。
“張大人,這是...”
“鏢局可有後門?”
“有...隻是。”
胡虎完全來不及反應,就被張司衛拖走,聽到街麵上人聲鼎沸,火把的火光衝天,心中暗道不妙,反應過來的胡虎,也顧不上許多了,引著張司衛打開後門,見火光已照進了鏢局,來不及多想,縱身鑽入黑暗。
將將行出沒多遠,就聽到鏢局中人聲鼎沸,二人相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神色。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胡虎喘著氣問道。
“說來話長,咱們得想法弄兩匹馬,你帶路,咱們先去你那弟弟的寨中,路上,再細談。”張司衛心有餘悸,慶幸自己的決斷,讓自己躲過一劫。
——
此刻的顧蕭,已將自己的內力運到極致,身形似箭,穿行在嶺州城外,向著小樓峰方向而去,自歸山習得雲縱,顧蕭的身法早已更上一層樓,不見真容,唯見殘影。
正當顧蕭著急趕路之時,卻見得前方有一白色身影擋住去路,顧蕭忙停下腳步,在那白色身影前停下身形。
破爛鶴氅,須發淩亂卻難掩俊朗,仍是背對顧蕭,依然是不停的拋著什麼物件,一如顧蕭入城之時,他又擋在了顧蕭麵前。
“上官兄?”顧蕭沒想到,這瘋瘋癲癲的上官人言竟會出現在此,不禁開口道。
“我就說嘛,小兄弟,咱們的緣分不止於此,卦象上都說了,咱們還會再見,如今相請不如偶遇,我在城中帶了些酒肉,正與月對飲,可惜月不解我情,鑽入雲中。不過還好,我適才卜了一卦,又是姤卦,你說這世間的緣分,奇妙不奇妙,卦將將卜完,你就出現了。”
上官人言說完,竟然真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壺酒並一油紙包來,打開紙包,裡麵正包著些熟牛肉。從袖中掏出兩個白玉小杯,上官人言用他那臟兮兮的衣袖擦拭了一番,極為熟絡的遞給了顧蕭。
“上官兄,在下有要事在身,待我辦完事,再陪上官兄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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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哪有心思飲酒,隻想趕回小樓峰下,按照計劃行事,便出言婉拒了上官人言遞來的酒杯,抱拳一禮後,便到動身繼續前行。
可將將與上官人言錯身而過,就覺眼前一閃,上官人言隻在眨眼間就移到了顧蕭身前,雖未開口,隻以行動表明了阻攔之意。
顧蕭沒想到,自己在嶺州城外遇到這個神神叨叨的上官人言,竟然有如此身手,自己竟然無法看清他的身法,見他阻攔自己去路,又不知何意,開口道:“上官兄,這是何意。”
將酒壺牛肉細心收好,上官人言也不搭話,隻是向顧蕭伸出手來。
顧蕭忽然想起,在嶺州城外他曾將三枚銅錢贈予自己,便從懷中將那三枚鋥亮的銅錢取出,帶著懷疑遞將過去。
銅錢入手,上官人言笑道:“你有急事,我不阻你,不過這世間諸事,還需問天,方可行,且待我為小兄弟卜上一卦。”
本想著趕路的顧蕭,被上官人言這一番言語說的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想著事情耽擱不得,可這神神叨叨的上官人言,阻了自己去路,甩開他似有不妥,當即道:“不如上官兄與我同行,咱們邊行邊卜如何?”
就在顧蕭說話間,上官人言手中的三枚銅錢卻如絲線牽引,憑空浮起,顧蕭愣住了。
自己在嶺州城中見到鴛鴦佩憑空漂浮已是吃驚不已,沒想到這上官人言的三枚銅錢也如同仙家寶物一般,在上官人言驅使下懸浮二期,可自己將這三枚銅錢翻來覆去的檢查過,如同市麵中流通的銅板一般無二。
那隻有一種解釋,就是這上官人言武境非凡,已經遠超器人境,能夠以內力禦物,顧蕭想及此處,不由想到此人接近自己到底為何,不由劍眉微蹙,雙目緊緊的盯著空中的三枚銅錢。
那三枚銅錢在空中滴溜溜的打轉翻騰後,如同扯斷了牽扯的絲線,忽的墜下,落入上官人言手中。
見顧蕭一臉警覺,上官人言笑著打開手掌,隻見到銅板三枚銅板靜靜躺在手心,可上官人言見到銅板,卻笑容驟消,陷入沉思。
顧蕭可沒法在等下去,向著上官人言抱拳一禮,當即施展踏雪七尋,身形縱出,聲音也同時傳來:“上官兄,還請恕罪,待我辦完手頭要事,定會再至嶺州尋上官兄對飲一番。”
話音才落,顧蕭身形早已躍出七八丈遠,隻留上官人言一人孤零零的看著手心銅板發呆。
“下艮上坎,坎為水,艮為山,出行有難,不利東北利西南。”上官人言喃喃自語。
抬頭望去,顧蕭早已不見身影。上官人言忽的又笑了,抬起頭望向那輪鑽出烏雲中的明月道:“他還挺像你,認準的事兒,就要做到底,不過,可苦了我了。”
輕揮衣袖,那遮擋月光的雲層如同水中鏡花一般,被輕輕撫開,月光灑下,正照在上官人言身前。
“如此月色,才配得上美酒。”上官人言說罷,懷中美酒玉杯早已浮在身前,執壺倒酒,飲下美酒。
隨後,上官人言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隻將空中明月孤零零的留在原地,等待著雲兒的再次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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