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烏那希在現場,非得問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豬豬話?
德妃?
嗬!
但小家夥不在,康熙對於自己寵了半輩子的愛妃,還是有幾分期盼的。
見他麵露思索之色,十四阿哥趕緊補全自己痛失讀心資格的起因經過。自己一人分飾兩角,力求還原,不落下任何線索。
包括但不限於表情動作。
但,二十多歲壯漢夾著嗓子偽裝小奶娃兒……
那畫麵。
不消多想,也知道是特彆炸裂的啊。
但茲事體大,康熙到底也捏著鼻子忍了。直到全部聽完才沉吟:“你的意思是說……”
嗯。
十四阿哥點頭:“這決定能否聽到小家夥心聲的好感應該是相互的,至少需要讀心者對小侄女心存好感外,小侄女也至少不是特彆討厭對方。”
“不然隻剃頭挑子一頭熱,應該也是不行的。”
四阿哥眯眼:“按你這麼說,不是娘娘假裝對烏那希有好感,是她對娘娘的偏見太多了!”
十四阿哥有些遲疑:“也,也可以這麼說?”
嗬嗬。
四阿哥冷笑:“那就奇了怪了。烏那希那孩子對你一直嫌棄十足,常說你不分裡外,長得醜想得美。明明可以跟在親哥身後躺贏,非得跟八爺黨上躥下跳。甚至還樂嗬嗬地想要去當人家推在台前的傀儡,妄想大位。”
“真讓你這樣的當了即位之君,大清都撐不到嘉道中衰……”
十四阿哥臉都氣紅了,嚴重懷疑四哥假大侄女之名在罵他。
可他沒有證據。
倒是他家老皇父死死盯著他,似要透過他皮囊看到他內心深處般。
嚇得他噗通跪下:“皇阿瑪,皇阿瑪您彆看那曆史上怎麼說。此時此刻,兒子對大位絕沒有一絲絲的覬覦啊!兒子隻想替您操練水軍,滅了那狗屁的倭寇。搶了丫金山銀山,作為咱們大清橫掃天下的資本。”
那康熙可沒看到,光聽說臭小子恨不得長到寧壽宮跟四貝勒府。
有機會要為德妃說好話,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為德妃說好話。一下子把小家夥說出了逆反心理,看著他就不煩彆人。現在好了,他也聽不見了。
十四阿哥委屈到哭出來:“那不正因為兒子要遠行了,放心不下額娘。怕她被蒙在鼓裡,做出什麼不恰當的事情麼?這才努力牽線搭橋,哪裡想著……”
這叫什麼?
以身入局,結果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反正十四阿哥現在就是後悔,特彆的後悔。
早知道後果會如此嚴重,就算借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明知山有虎,還非得上明知山啊。
鑒於他雖然聽不見烏那希心聲了,但還能與知情者們繼續交流,所以暫時沒有被踢出群聊。
可誰知道這種情況能保持多久啊?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得積極消滅小家夥心中嫌棄排斥,重新跟她做回好叔侄。
至於德妃那邊?
他舉雙手投降兼發誓:“不敢了不敢了,兒子堅決不敢了!再有下次,您直接打殺了兒子去。”
嗯。
康熙點頭,極為認真地應了聲:“朕會的。”
不止如此,就是這回,他也甭想輕飄飄揭過。不敬兄長,咆哮禦前兩款罪名下來,直接賜他三十大板。
打得他皮開肉綻,聞訊趕來的德妃哭到梨花帶雨,不停求皇上開恩。
連說眼看著過年了,實不宜讓阿哥身上帶傷雲雲。
期間還因為四阿哥未曾開口求情,狠狠瞪了他兩眼並問他到底有沒有心。
差點把十四阿哥心跳嚇停,火速阻止她:“額娘,您彆說了。都是兒子自己行事不謹,惹了皇阿瑪怒火,才有此番之禍,跟四哥有什麼關係?”
他越這麼說,德妃看著四阿哥的眼神就越不滿。
拋開什麼原因、立場之類的不談。當兄長的,不就是該護著弟弟、讓著弟弟,關鍵時候甚至以身相替麼?
十四阿哥詞窮。
又疼又無力,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自家額娘了。
四阿哥已經不耐煩再留一分一秒了,直接轉身離開,打馬回府,往愛女麵前嘀咕了一波。
也算是奉聖命給老十四跟太子做點鋪墊?
然後!
小格格大心疼了,不但主動跟他貼了貼臉,還給他豎大拇指:“阿瑪,最棒~”
[彆為表麵所惑,也彆為不值得的人傷心。太子現在四麵楚歌,儲君之位早已不如往常牢不可破。他當然不會錯過這樣跟你示好、在皇瑪法麵前表現又很可能離間你跟十四叔、跟德妃的關係啊!]
[或者有點兄弟感情,但是不多,人家重點就在一箭好幾雕上。]
[至於永和宮那位,阿瑪咱想開點兒吧。並不是每個阿瑪額娘都愛孩子的,也或者不夠愛。反正不管怎麼著,她做初一咱做十五唄。三綱五常裡也說啦,父不慈,子奔他鄉。君不正,臣投彆國……]
小家夥絮絮叨叨一大堆,末了還得歎一句可惜阿瑪聽不到我心聲。
否則本格格出馬,一定把他勸得服服帖帖。
嚇得四阿哥心下一凜,趕緊無限哀傷地補了句:“瞧爺,也是憋悶太久無人傾訴,竟與你這小家夥說了這許多。”
烏那希小牙緊咬,對自家阿瑪的心疼更加翻倍。
愛新覺羅家的祖傳小心眼勁兒一上來,在小賬本上給德妃母子記了好幾筆。連說看她十四叔再犯賤的,她必要告到乾清宮、告到寧壽宮。
[他跟他那個不知道忠奸的額娘,誰都彆想好!敢欺負我烏那希的阿瑪,你們算是攤上事兒了~]
[哼哼。你們娘倆最好彆讓本格格逮著機會,否則本格格非要改了阿瑪的玉牒不可。讓某偏心眼的額娘生不能借生母名分作威作福,死亦不能借阿瑪的光擠進景陵地宮裡。讓我阿瑪難受,我就讓你連泡水的機會都沒有!!!]
四阿哥:……
結果跟目標背道而馳,但他怎麼就這麼歡喜呢?
嘿嘿。
他的好格格,不問情由對錯,就是心疼他,護著他。小小的人兒,竟要為了保護他這個當阿瑪的折騰到乾清宮、寧壽宮。
而且……
改玉牒什麼的,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吧?
不就是皇阿瑪一句話麼!
他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順著女兒的思路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