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因著太子一事,整個紫禁城可謂風聲鶴唳。康熙更是一改往日仁君形象,不止對著底下一眾兒子狠狠毫不留情,對著內務府亦是狠狠揮起鍘刀。
然而數日過去,有關太子中毒一事依舊沒有絲毫進展,反倒是這些包衣………
看著手中滿滿一大本“臟物”冊子,胤禟簡直要被氣樂了:
“還真是沒想到,爺這些年自詡生財有道,倒是沒曾想,到頭來家底兒竟還不如這起子包衣奴才?”
其實老九這話不免有些誇大,畢竟這時候包衣勢力雖大,卻還不若後麵那般肆意猖獗,然而這已經足夠叫胤禟氣惱。
彆看老九這些年不咋乾正事,但多年皇子教育下,對愛新覺羅氏的江山還是有一些主人翁精神。
這會兒家底兒都被人刨了,不惱恨才怪。
更何況,瞅著眼前一摞摞賬本子,這些年自個兒府上被貪走的雖然沒幾個兄弟那般厲害,卻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好嘛,這牆腳也是挖到爺頭上了……
冷笑一聲,胤禟那是一刻也不想耽擱,當即揣著一摞子賬本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聽到係統的實時播報,安寧隻點了點頭,繼續握著自家閨女的小手,在眼前即將完成的小兒戲鯉圖上落下最後一筆。
對於這個結果,說實話並不算意外。
以自家便宜夫君在錢財方麵的敏銳,發現隻是時間問題。
何況這次內務府本來就隻是順帶而已,有這個效果已經很滿意了。
“話說宿主,你既然不想讓雍正登基,直接對付他本人不好嗎?乾嘛繞這麼大圈子。”
“而且太子已經成這樣了,就算不被廢好像也沒差吧!”
沒差?
安寧心道,這差彆可大了去了。
一個沒有完全跟上頭那位撕破臉的太子爺,能發揮的作用可太大了。
不過………
“不錯嘛,統子你居然長進了!”
安寧有些意外道。
竟然能這麼快猜到她的目的。
切,識海內,狗子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這還用猜,以自家宿主以往睚眥必報的作風,除非敵人過於強大隻能滑跪認慫外。但凡有可能,怎麼會不出手報複。
不過它不理解的是,既然想要阻止雍正登基,這時候不是很容易嗎?不比算計太子簡單?
更甚者,乾脆跟第一世張佳氏那樣,一波送走康熙,直接太子繼位,哪裡有老四什麼事兒?
聽到自家統子開口的安寧:“……”
行吧,還真以為某統子轉性了呢!
將嘰嘰喳喳的小不點攬在懷裡,安寧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說這位康熙爺常日裡有多謹慎,生活習慣甚至愛好輕易不露於人前,可以說除了親近之人,對這位出手難度幾何倍增長。”
重點是她跟太子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要為了他登基大費周折,康熙好歹是便宜夫君親阿瑪,是玉錄玳親祖父,哪怕對孫女兒不怎麼看中,有他在這十幾年裡,不比什麼伯父在位實惠上許多。
誠然因著長相,胤礽確實對自家女兒頗有幾分好感,每回送的禮也都不俗。
但說實在於上位者,這份好感實在太輕了,在安寧看來,能轉化出的實際利益怕是一分都沒。
實際上,她這輩子之所以想要出手阻止雍正繼位,上輩子恩怨隻是一小部分。真正的目的,還是為自己,也為自家女兒未來掃除隱患。
沒辦法,誰讓咱們這位雍正帝向來是一位愛屋及烏,但同時更加恨屋及烏的主兒呢!
以這位跟自家便宜相公多年不對付的恩怨,保不齊日後就會把這份遷怒轉移到自家女兒身上。
上輩子不就看的出來嗎?上位者的不喜,哪怕隻有一分,於下位者而言,也極有可能是滅頂的災難。
男子還好一些,作為宗室血脈最多碌碌無為,性命總歸能保得住,但女兒……
安寧低頭,看著懷裡已經有些打盹兒的小家夥。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絕對不會冒這個險。
至於讓老九跟對方緩和關係,這一點安寧更是從始至終想都沒想過。
誠然上輩子兩人鬨成這樣有政敵的原因,但不可否認,彼此天然脾性不合也是重要因素。
何況雍正帝這人,有仇他是真記啊!還是一記就是在小本本上很多年那種。就憑便宜夫君早年剪狗毛之仇,還有讓雍正耿耿於懷一輩子的“喜怒不定”,這句康熙爺早年的批語其中也有倒黴老九的鍋!
這仇,可以說從一開始就結大發了。
試問真讓這位繼位,哪裡還有她們府上好果子吃?
至於統子說的,直接對付胤禛本人,隻能說現在還沒必要。真把這位打下去,萬一最後撿漏的是十四,或者更倒黴的老八。
那真是……
還不夠叫人糟心的。
“這樣啊!”
“那宿主,你就確定太子一脈能挺過來,並且成為最後贏家嗎?”
係統有些好奇道。
“事實上,這個嘛,我也不確定。”
“哎???”
統子:“………”
沒有理會某統的驚訝,安寧一臉理所應當:
“奪嫡之事本就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你家宿主我如今能力微薄,能做的也隻是往裡頭多添一位優勢不弱的競爭者,僅此而已罷了。”
如果實在不行,大不了她這兒還有備用計劃。
雞蛋總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不是。
不過,以她個人來看,這個計劃可行性還是蠻高的。
畢竟……
遙望著窗外不亂飄飛的大雪,安寧心下輕歎,無論太子,還是第一世那位繼任者,都是真正的聰明人啊……
事實也確如安寧所料。
就在上頭康熙爺正打算磨刀霍霍朝向內務府時。
一日,朝堂之上,頂著一張肉眼可見蒼白虛弱的臉,久病初愈的胤礽甫一突然當著一眾王公朝臣的麵兒丟下一個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