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鄉,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吃苦,幾輩子都不可能!
總之,這兩者不偏不倚恰好是她的底線。
“啊,可之前末世穿越的女主好多不都這樣做的嗎?”
“乾脆利落收拾全部身家,遠離極品,下鄉奔赴新生活,也能避免性情不同暴露,這樣不好嗎?”
當然順帶還能收獲各種各樣的情緣。
安寧:“………”
再一次被狗係統的無知刷新了認知,安寧沉默片刻後,無語望天:
“下鄉?這說的可真輕飄飄。”
“統子,你知道鄉下幾乎每天都是要乾多少農活的嗎,你知道農村那些天然化肥都是什麼嗎?你知道鄉下田裡是有水蛭的嗎?”
“你以為真實的鄉下是什麼,王府每年都要花費上千兩銀子修繕維護的山莊嗎?”
“還有,一個弱女子在鄉下這種偏遠地方,可能發生什麼,有多少危機隻要想想就知道吧?”
“而且末世女,都有空間了,直接人道毀滅個個把人,毀屍滅跡或者直接當花肥很難嗎?”
不要告訴她,都在末世混了這麼久,連個殺伐果決都做不到。對付個普通人還要纏纏綿綿到永遠。任由對方在自己跟前蹦噠,留下無數後患。
為了躲避那些渣渣跑到鄉下,就問他們配嗎?
也不知統子哪裡來的神奇腦洞,安寧簡直無力吐槽。
“最重要的是統子,你覺得我像是能吃苦的人嗎?”
安寧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蒼白的小臉。
想到上輩子自家宿主幾乎一路躺贏的生活,係統突然沉默了下來。
“可是宿主,不下鄉的話,以渣爹的尿性,肯定不會給你找工作,就算找了估計也會被那位攪渾,難道你真要跟那個渣男未婚夫結婚不成?”
至於自己找,沒人脈,現在又是下鄉時期,工作都擠破了頭,哪有那麼好找。
“而且宿主你不要忘了,原身除了報仇,還有一個願望,是報答之前下鄉幫過自己的同鄉。”統子繼續循循善誘。
是的,報答。
這世界,有光的地方必然會有陰影,反之亦然。
小姑娘近乎無望的二十載人生中,還是遇到過好人的,那就是曾經高中的班長,也是跟原身一道被分到懷石村的江淮。
一個疑似癡情男配的人物。
之所以是疑似,是因為原身記憶中,懷石村那群人人數不多,屁事實在不少。
其中大多以一個名叫江雪的知青,和一個牛棚裡的冷麵少年季裴之為主。
季裴之,這麼個性的名字實在容不得安寧不懷疑。再加上原身班長這個深情舔狗,簡直言情文標配。
這也是安寧絕不踏足那個地方的原因,想到上輩子那位女主的殺傷力,明知事故高發區,她過去乾嘛?
找不痛快嗎?
“放心吧,會有辦法的!”
工作不好找?
沒關係,不是有現成的嗎?
至於報恩,日子還長著呢,等有能力以後伸手拉一把算了,她又不是白素貞。
不理會係統念經,安寧從床上起身,直接從空間內取出一盒前世特意放進去的棗泥山藥酥。
因為空間靜止時間的功能,山藥酥取出來時還是帶著熱乎地。
不知是不是這具身體缺的很了,看到點心的一瞬間,安寧口中下意識分泌出了口水,空置已久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喚了起來。
饒是如此,安寧也隻敢小小的取了兩塊兒解解饞,其餘強忍著心痛隻能放回盒中。
因為空間並不大的緣故,在放置大量醫術典籍的情況下,能留存下的空間實在有限。連安寧這個酷愛囤貨的。目前空間內的存貨隻有兩箱臘肉,兩盒糕點,兩大罐牛肉醬,一小盒黃金首飾,一盒寶石,米麵各一袋。
其餘便是零零散散的成藥,藥膳方子,還有好幾顆愈過百年的人參。
這些都是她在最後那幾十年裡努力攢下地。
可饒是如此,想靠這些改變生活質量,目前還是不大可能的。
統子說的對,空間確實是該升級了。
想到這裡,安寧萬般不舍地將棗泥糕放回空間,又跑到桌子旁,大口連灌了三杯涼水,確保嘴裡沒有餘味,這才頂著原身雷死人的裝扮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前屋裡,這麼長時間過去。包括陸懷民,陸旭,陸晴在內的一家四口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連木桌上,這會兒都隻剩下一堆殘羹冷炙。
不遠處鍋底更是乾乾淨淨,甚至這會兒還散著冷氣兒。
顯然,跟往常一樣,半點沒給安寧留過。甚至這會兒安寧過來。陸晴,陸旭兩姐弟也隻抬頭叫了聲不怎麼誠意的姐,便各自低頭也不知忙活什麼。
作為父親的陸懷民卻是頭也不抬,隻當沒瞧見這麼大的閨女,徑自同一旁的便宜兒子說著話:
“阿旭再過段日子也該初中畢業了。聽上頭說,近年來情況隻會越來越不好,咱們附近高中課能不能開下去還不好說。”
“那爸的意思是?”涉及自個兒前途,如今形勢緊張,陸旭也不敢任性。
一旁的蔣玉華同樣擱下了手中的碗筷。
餐桌上,陸懷民狠狠往嘴裡吸了口煙:“等你初中上完,爸就先安排你進廠工作。”
“就先從最簡單的生產線開始,到時候爸在給你楊叔商量商量,能不能給你移到保衛室裡。”
楊叔就是隔壁桂花嬸兒家的男人,也是廠裡保衛科裡的一個小隊長。
權力雖不大,關鍵時候也能頂幾分用處。
這安排一看就是儘了心的,蔣玉華這才滿意點頭,隻又看了眼一旁的神色不大好的女兒。
“那阿晴這兒……”
“這個再等過段時日再說,如今這都是擠破腦袋進廠的時候,哪能都給咱們家安排了!”
抿了口茶水,陸懷民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
顯然比起對陸旭這個繼子的熱絡,對於陸晴這個便宜繼女,陸懷民就敷衍多了。說是過段時日,但顯然看對方神色,並不打算為此多拋費上人情。
蔣玉華眉心狠狠一皺,想說什麼,卻也知曉,眼前這男人瞧著斯文,心卻也最狠。
根本就不是她撒巧賣乖能說的通地。
也是,對親生女兒都能如此狠心,還能指望對繼女能有幾分感情不成?
強摁下一旁準備開口的陸晴,蔣玉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對方莫要著急,以後在想想法子。
一家子各懷心思。
在係統不解的目光下,安寧如這具身體往常一樣,先是從一旁的筐裡拿了幾塊兒硬邦邦的剩饅頭,又從一旁的暖壺裡倒了杯開水。
明明這麼大個的人,在這個房間裡卻仿佛幽靈一樣。就算身上偶爾有目光落下,也很快又兀自移開。
隻路過渣爹時,安寧不知為何手上一抖,頃刻間杯子裡熱水儘數灑在了這人肩膀上。
還不等來人發火,安寧像是驚嚇過度一般,麻溜地衝回了臥室,還不忘特意把門給插上。
隻留渣爹原地發火,罵罵咧咧。
到底自詡讀過書的斯文人,陸懷民氣過後,又覺得實在不用跟個八棍子打不出屁的廢物計較。
很快鐵青著臉回了房間,隻留下蔣玉華端著一大堆鍋碗在外頭洗洗刷刷。
想來重名聲到底還有好處的,安寧瞅著自個兒雖然有些消瘦,卻並未有太多勞務痕跡的手,滿意點頭。
不緊不慢地拿起空間內存下的,加了靈泉水的頂級美膚膏藥一點點塗在手上,身上。
至於臉,安寧深吸了口氣,再等等就好了,現在不宜改變過大。
倒是識海內,係統見自家宿主這幅再熟悉不過的氣定神閒,突然心下一個激靈:
“宿主,你在剛才那杯水裡下了什麼?”
想到剛才又是人道毀滅,又是化肥論,係統瞬間發出尖銳的暴鳴:
“宿主你冷靜啊,這是法治……法製社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