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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李幼白與魯九萬第一次正式見麵,雙方都劍拔弩張,觀其氣勢,魯九萬有各部官員坐鎮要更加龐大一些。
這些人都是他的支持者,擁護者,同一條船上的螞蚱,儘管李幼白站在這裡,事已至此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不過此處是刑部大牢,倒不可能真的對李幼白動起手來,大家互相飆了點垃圾話出來後不歡而散。
此次行為徹底將魯九萬一係激怒了,影影綽綽的黑影紛紛快步離開監牢,來到大獄外簡短交流後各自上了馬車。
魯九萬滿是肥肉的臉在火光下半隱半現,陰沉得令人膽寒,車馬未動,一名來到馬車邊上低聲說:“老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大事已然,不可再無動於衷了。”
靜靜地站了一會之後,似乎是下了決定,這時才在仆人攙扶下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監牢內部,趕走吵耳的一眾官吏後樂得清淨起來,監牢裡除了今日捕抓的天罡會重犯其他牢房空空如也。
沒有油水的百姓壓根就沒有捕抓的價值,而且按照大秦律法,抓進來還有給一口吃的簡直浪費米糧。
清河縣周圍,凡是還能吃得上飯過得像個人樣的百姓,幾乎都是拖家帶口在其名下做工的,基本盤還沒有崩潰,至於流民隻要不暴動其他都無所謂。
“大人,這魯九萬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剛才我看他麵色陰沉如水,而且又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怕他會狗急跳牆對大人不利啊。”趙雲圖機警道。
他心中沒有太多想法,印象裡,清河縣這些官統統都不是好人,眼前這年輕的上官是不是他也不清楚,反正要對付魯九萬自己就有事做。
自從離開前線以後,已經很久沒動過槍了,清河縣遠離邊境,周圍除了狗苟蠅營的江湖門派也無賊人需要兵部親自出手。
自己大好身手年紀,絕不能浪費在這小縣城裡。
李幼白看他一眼,立馬讓趙雲圖窘迫的低下了頭,自己的小心思好像被看穿了,李幼白收回視線落在監牢內幾人身上,過了會慢悠悠開口。
“魯九萬可是個人精,至今為止他從未親自動手過,古往今來,都說擒賊先擒王可哪有那麼容易...”
李幼白說罷回頭點點趙雲圖胸口,小聲說:“好好出力,本官所言並非場麵話,明日公開審判不能出現紕漏,你帶人一定要控製好現場,縣尉他假言告病就是不參與此事,正是你表現的時候。”
趙雲圖喜不自勝,趕緊抱拳行禮道:“多謝大人賞識。”
臨走前又囑咐一番,監牢裡頭的重犯萬萬不能死,否則對她的計劃影響很大,走出監牢時已經過了子時,夜很深了。
盛夏將至,皓月當空,深夜裡春末的微風也都帶著溫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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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坐上馬車往龍家酒樓回去,過了幾個街巷之後來到僻靜黑暗之處,剛想閉目冥想靜思,馬車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呼,緊接著就是箭矢入肉的聲音,動靜開始騷亂起來。
“有刺客,快保護大人!”
衛兵們的驚叫聲中,數道身影從街道兩旁的房屋上與巷口中衝了出來,直接與護在馬車兩邊的衛兵撞在一起。
有幾人越過兵卒快速急奔直奔中央車馬,幾個箭步,數把長刀刺破車簾捅進車廂之中,此時,刺客驚訝發現刀刃寸進不得,不僅如此,連收刀動作也難以做出。
還未等他們反應,坐在車廂裡的李幼白一掌便將幾名突進過來的刺客打飛出去,碎岩拳威勢震發,刀刃齊齊碎成破片在月光下散落。
幾道漆黑的身影重重砸在青石地麵上,滾動數丈後悶哼一聲就沒了動靜。
力道之大令人驚駭,而這些刺客卻一言不發,瞧見李幼白瞬間打死幾人,仍舊毫無畏懼,輕鬆砍殺掉麵前兵卒後抽刀就向李幼白撲殺過去。
李幼白後退半步,鳳眸極快掃了周圍一眼,或多或少將刺客的動作落入眼中,行動乾練,目標明確,看起來不像江湖行客,倒像是某組織有預謀的出手。
刀鋒的寒光擦著春風向李幼白脖頸抹去,沒有任何情麵可言,出刀的刺客殺氣沸騰,遠不是方才幾名蝦兵蟹將能夠比擬的。
可惜的是,論出手速度李幼白更勝一籌,當眼前之人出手時,李幼白就已經做出反應,雙指前伸,輕而易舉便穩穩捏住了閃爍著寒芒的刀刃,隨後屈指一彈。
磅礴浩瀚的白蓮劍心訣湧出丹田灌入臂膀,流過手臂經脈將碎岩拳的勁力瞬間由指尖彈出,金剛打造的長刀頃刻間崩裂成無數碎塊。
鋒利的刀片往後倒飛紮進刺客身體裡,李幼白趁機往前踏出一步,在對方來不及對刀片做出反應的瞬間,單拳握緊並不蓄勢直接朝著對方胸口猛然擊出。
她的拳頭並不大,與尋常那般相差不多,可附加了大成的碎岩拳勢後,在拳頭接觸到刺客胸口的刹那間。
包裹著心肺的胸口頃刻土崩瓦解,強勁的巨力直接穿透胸骨擊穿內部臟器,當這股內勁全部打出來時,隻聽見噗的一聲,刺客胸前炸開血霧從背後噴出,堪堪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
身體還在原地,眼睛死死盯著李幼白,隨後直接往後倒在了自己血肉堆砌的血泊裡。
此人一死,其餘刺客見狀當即停手隨之將刀鋒抵在自己脖子上,果斷一劃全部自斃,簡短的打鬥之聲並未引起周圍居民注意,唯有從遠處傳來的狗吠之聲在不斷傳來。
李幼白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沒發現沾有血跡,隨即走到刺客屍體身邊,將他們臉上的裹麵摘下,發現都是些陌生麵孔,不像是清河縣本地人。
“大人...”
衛兵們剛想開口就被李幼白打斷了,她說道:“不要聲張,先將屍體料理了,受傷的弟兄記下名字,回頭找本官領湯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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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衛士告謝後快步退下。
留下一部分人打理現場,李幼白再次坐上馬車回去,到龍家酒樓門口,李幼白下來之後叫人去將車廂修修,明日上堂被人瞧見不好,而且她也不想蘇尚知道自己今夜遇襲的事情。
輕輕推開房門,李幼白輕手輕腳進去,扭頭一看,發現蘇尚坐在床上朝她看著,李幼白一驚,然後道:“娘子,你怎麼還沒睡?”
蘇尚搖搖頭,掀開被子下床點燃了燭燈,走到李幼白身邊賢惠地幫她脫衣卸妝,好聞的異香裡,蘇尚似乎聞到了其他味道。
她拿起李幼白的黑袍放到鼻間深深嗅了一下,娥眉終於是蹙起了,“夫君...你身上有血味...發生什麼了?”
李幼白見瞞不住,交代說:“沒有大礙,回來的路上又被人伏擊了,但是這些人武功並不高,在你夫君手底下一回合都過不了。”
聽了前因後果,蘇尚推測道:“難道是魯九萬派來的?這般繼續追查下去,除了除掉夫君沒有其他更合適更快解決麻煩的辦法了。”
“不太像魯九萬的作風,他真想要殺死我應該派更強的刺客來,此番過來的人更像是試探,我到這裡那麼多天,魯九萬應該對我很了解了,沒必要做這種小動作...”
李幼白沉吟片刻,眼裡依舊凝重,“而且我看過了,刺客麵相與清河縣本地人相差很大,行動,配合都非常規矩,不可能是江湖草莽之輩,有點古怪。”
知州孔元府邸,一名騎士連夜奔急而來。
剛停下馬就匆匆跑上台階,守在門口等候多時的衛兵將他帶入,一路來到書房外,見到孔元時湊上前去耳語幾句,在那之後,書房門再次關上了。
孔元端著熱茶看向麵前的幕僚們,點頭說:“和料想的一樣,魯九萬看樣子撐不下去了,今夜收押了幾個天罡會的人,明日便要開堂,剛才派出去的人不出所料全被李白擊殺,和傳聞中一樣,武功很是厲害。”
“斬鐵流五品境的武者在李白麵前過不了一回合,此子武學天賦太好點,傳言果然不虛,文武全才啊。”
一同分享消息的幕僚們同樣驚訝,斬鐵流五品的武者放在江湖裡算是不錯的二流高手了,結果被一年輕後生像路邊野狗般一腳踢死,著實讓人意外。
孔元笑笑,將書桌上李白送來的信件壓在魯九萬的密信上,說:“總而言之,今夜之事旁人眼中隻會以為是魯九萬做的,我們置身事外添一把火,他們不打也要打了。
當知州那麼多年,彆的不懂,但誰打贏我就聽誰的,這魯九萬勝算太小,還想越過我找知府大人,簡直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