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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衡在等著劉南如的檢查結果。
心中醞釀著一會兒要痛批江遠的措辭。
但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劉南如說話。
心下焦急，便轉頭看了過去。
結果發現劉南如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機床上。
正目不轉睛的仔細觀察著機床裸露在外的部分零件。
見狀，宿衡臉一黑。
這台機床當初就是劉工主導研發的。
看到自己親手製造的產品，心有感觸可以理解。
但就算要憶往昔，也不用選這種時候吧。
這可是駁斥無良網紅的關鍵時刻啊！
“劉工？”
心下著急，他又出聲催促。
劉南如是技術出身。
看到完全不同的機床構造，完美的融入進了華龍最初設計的外殼裡。
一時起了探究的興趣。
但聽到聲音抬頭，接觸到宿衡的目光後馬上反應過來。
他沒忘記當下的任務。
是要驗收這台機器來著。
目前來看，這台機床不是華龍原版，它的內部經過改造。
於是，便說出了檢查的結論。
“這台機床外殼使用了華龍的二代機床，內裡的所有器件都是全新的。”
這樣一來，故意敷衍侮辱他們的嫌疑倒是可以排除了。
“聽到了吧。”
“你這台機床除了裡麵的器件外，剩下的……”
“你說什麼！？”
宿衡想借此檢查結果徹底爆發的。
但話說一半猛然反應過來。
“除了外殼全是新的？”
他不敢相信的看向劉工。
“沒錯。”劉南如點頭。
驗收的目標是什麼暫且不提，至少事實他要說出來。
但這一承認，就讓宿衡傻眼了。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吧？
如果裡麵都是新的，那這次驗收豈不是要進行下去了？
說實話剛才看到江遠拿出的東西。
他麵上生氣，心底是鬆了一口氣的。
江遠用他們的舊機床交差，拒絕訂單連理由都不需要。
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是可以輕鬆達成的。
但現在告訴他，對方交付的機床隻是表麵看著舊，內裡還是新的。
那不成臭豆腐了嗎？
這要捏著鼻子驗收，該怎麼拒絕？
“就算內臟全換了，能不能運行都還是問題呢。”
看出他的憂慮，劉南如適時拋出了理由。
聽到他這句話，站在一旁的江遠就抬手輕輕按下了機床的啟動開關。
他實在有些等不及了。
這三個人進來後，說是驗收，但這麼半天一點實際的動作都沒有。
機器都不啟動驗收什麼。
趕緊搞完他還要配合金中將抓間諜的行動呢。
“放心吧宿總，在華龍二型的基礎上改進的機床，肯定達不到精度要求的。”
劉南如走到宿衡身邊，又悄聲提醒了一句。
這個型號的機床，是他當初牽頭研發的。
從外殼設計，到內部器件組裝，都已經達到了最完美狀態。
江遠就算加以改進，最多也隻是讓穩定性有所提升。
再誇張點，可能也隻是給機床添加一些功能而已。
至於精度，在這個殼子的限製下，它的原有精度就是極限。
根本不可能提升。
想要達到要求的0002，更是癡人說夢。
所以，要達到要求的精度根本不可能，拒絕也很簡單。
聽到他的話，宿衡安心了一些。
他張口準備說出一開始想好的拒絕理由。
但一抬頭，要說的話卻猛然停住。
視線中，檢測機床運行狀態的指示燈，已經從待機的橙色，變為了正在運行的綠色。
車間裡，依舊是一片靜謐，聽不到一點聲音。
可機床運行，怎麼會沒有聲音？
“宿總，您……”
劉南如在等宿衡開口，等了半天沒動靜。
抬頭想要再次提醒，卻發現劉南如正在看著前方。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已經啟動的機床映入眼簾。
看到運行之下傳功杆轉動的劉南如，也是瞳孔劇變。
“這，這是，已經打開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機床，好半天才抬頭看向江遠。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江遠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來驗收的這些人都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先是莫名其妙的不高興。
接著又是支支吾吾，沒見過世麵似的。
如果都是這種大聰明，金中將交代的任務要怎麼進行。
“怎麼可能！”
好半天，劉南如再次開口了。
他的表情滿是震撼。
“機床運行怎麼可能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正是他不敢相信的原因所在。
華龍二型是數控機床沒錯，但精度隻有001，隻能算常規機床。
精度遠達不到精密加工的要求。
運行過程中附帶的噪聲，也是標配之一。
但現在，竟然連一點噪音都沒有。
這根本就不可能。
“有誰規定機床運行必須要發出聲音嗎？”
江遠的表情更加疑惑。
這人好像真的不太聰明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劉南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機床無聲，這確實是可以做到的，但隻有精密機床才能做到。
江遠在他們普通機床的基礎上加以改進。
怎麼可能讓其突破本身的限製，成為精密機床。
這根本就說不過去啊。
【怎麼回事？】
【劉工怎麼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彆說劉工，我現在也傻眼了。】
【無聲運行，這真的是華龍二型嗎？】
【估計除了外殼，裡麵全換了吧。】
【這好像真有點東西啊！】
直播間裡，不少懂行的網友，也已經反應了過來。
隻有劉南如，還處在震驚中，久久無法恢複。
他親手研發的機床，現在還是同樣的麵貌，但完全換了一種狀態。
這種衝擊實在太大了。
“它的切割精度是多少？”
沉默許久，他才語氣鄭重的提出一個問題。
江遠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你們要求的0003嗎？”
他就是照著要求來的，現在精度還要高一些。
“這台機床的精度應該在0002。”
“所以可以驗收了嗎？”
江遠給出答案，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來了半天了，你好歹先驗收呀。
但他卻沒意識到，自己給出的這一個精度，有多麼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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