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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甲道“解貪者,唯有清廉而已,種些蓮花吧,我這剛剛好有篇《愛蓮說》,你找個石匠,題字銘記,落於泉旁,全其滌垢愛廉之意,養廉以消貪,唯此而已。”
淨持聽了欣喜“華嚴經上也十分稱讚蓮花,其象征著清淨,善因,善果,佛祖菩薩也多住蓮台。”
許甲對這個娃娃魚也喜愛得緊“你在那修持,將來未必能全清淨,不如入我堂來,我對佛法也有一些了解,雖說未必能比得上光念經就能將梵音穀化作華嚴淨土的那位神僧,卻也有一些實修實證的同道,比如金沙溪的鰍金沙也在我堂中。”
淨持大喜“我正有此意!”他本來這次出了泉,再回去不得,正想要點一個靠山,許甲的本事剛剛也看過了,又能對自己“一視同仁”,那是最好不過了。
許甲便又寫了一張譜,讓他簽下,又問道“你還有個什麼子嗣親戚沒有?”
許甲沒記錯的話,娃娃魚這邊的溪水泉流之中應該很多。
“我自記事,便是孤單一個,受了神僧點化,才開始修行的,並不怎麼認識其他妖怪。”
“這樣啊。”許甲與他簽了譜,成了他的“法主”,便發覺這個娃娃魚,沒有什麼特彆戰鬥的本領,隻有一個“淨水法”一個“清心法”,合作清淨華嚴,而且娃娃魚不會嬰兒叫,所以沒有聲波攻擊法門。
總的來說,這娃娃魚走的還是自然清淨之道,,沒有護身避劫之術,全憑清淨二字,在滌垢泉中蟄伏二百年,又因自身清淨被壞,所以受到了劫難。
這個娃娃魚因常年清淨,沒有多少惡念,便是許甲教導的惡念煉猖之法,他也煉不了的。
許甲思考來去,便道“你既然入我堂來,我便教導你一法,這法門,名喚蓮台升品觀想法,內觀蓮子,生根發芽,初成一品,每涅槃一次,曆經劫難一次,便重新生根發芽,你的元神端坐在蓮台之上,得其庇護,諸多蓮葉,便是諸多護持護道之法。”
這門法訣,還是許甲當年和一位姓李的道醫交換所得,乃是單純的性功修持,精神蛻變升華之法,這位李姓道醫,更是治好了許甲強行大藥衝關所受到的暗傷。
不過目前來說,正適合這條娃娃魚淨持。
淨持聽了,非常歡喜,兩個短粗的胳膊在那裡鼓掌,隨後張口吐出一枚珠子“真人,這是我多年修持的一枚清涼寶珠,手持此珠修行,有清涼之意,仿佛置身清涼溪泉之中,能熄滅躁火,無名火。”
許甲搖搖頭道“我現在身不能有片財,這清涼珠一看就十分寶貴。我不能收,否則待會還不知道怎麼遺失?”
淨持道“清涼珠本質並非寶石之流,乃是壬癸之精,壬水陽春,癸水陰寒,二者互抱,乃生水精,小僧含在口中多年,借著一股清淨意才能凝成珠,此珠就算失去了,也是因為真人身無清淨之意,才會失去,而不是因為身不能有片財而失去。”
許甲聽得有道理,扭他不過,便接過這枚珠子,果然冰冰涼涼,但是不凍人,也不受體溫的影響,升高溫度來。
手握此珠,頭腦清涼,智慧越發清明。
“此寶是你清淨護持的關鍵,真的送我了?”
“外物終究是外物,我若內心不清淨,這寶物便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淨持道“真人,小僧便回滌垢泉修持蓮台法了,希望真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許甲笑著點頭道“你便去吧!”
解決完此事,許甲雖“背債”,但是“身輕”,不覺得枷鎖拖累。
隻是再見這聚寶盆,許甲有了一個想法“之前百姓拜邪神,是因為那邪神廟靈驗,伱既然要發作運功,不如就在原先邪神廟的原址蓋個金蟾廟,這廟在深山,不拘官府如何,而且我正好要開發爛柿豁,隻是你萬萬不能再學邪神,索要血食,百姓就算偷偷帶著血食上山,祭祀於你,你也要製止。”
金蟾道“那豈不是我也成了半夜才受祭祀的邪神了?”
“等我成了天師,就封你為正神,但現在不成,就往爛柿豁去吧!”
金蟾歎氣道“那得有個人背著我去,我現在可動彈不了,隻能坐在這個盆裡。”
“行,行,我親自送你去,順便給那老豬婆了了症結。”
許父攔住道“我們家的黃金都被吃光了!”
金蟾道“我的這些小金蟾們都是債鬼隻吃了邪財,不吃正財,你家祖宗留下的黃金,可是沒動呢!”
許父撓撓頭“那我再去看看?”
許甲笑著道“爹,是不是我上次說要拿這些錢給你走動,你就上心了,覺得已經是自己的東西了,如今得失之間,最能鍛煉人,聖賢都是寵辱不驚的,您還得修修啊!”
“就是!”許母道“虧你之前最義正言辭,說什麼現在心安理得了,以後呢?還說什麼叫見微知著,現在你最舍不得了。”
“我哪裡舍不得了,公是公,私是私,這財來路不明,去路不明,我總得問清楚吧,公私不分,以後怎麼做官麼!”許父被揶揄得紅了整個腦袋,脖子以上極速升溫“況且,讀書人的事情,你懂什麼?”
許甲哈哈道“我要是有爹你有這麼個思想境界,也就不會遭此劫了,看來爹你真的離著賢的境界不遠了,應該更努力讀書才是,你心心念念的舉人功名,不過是官場的體驗券,真要進入官場這個大染缸,非得進士不可!”
許父道“你彆激我,我自己什麼水平,自己清楚。”許父雖是如此說,可還是道“若能考過省試,成為舉人,我怎麼也要參加一次會試的。”
卻是摸著胡子道“隻歎文采不足。”
許甲道“十幾歲讀書時,往往不知道聖賢高明何處,隻知道背誦,如今爹已經到了不惑之年,或許有更深的體悟才是。”
“不惑,不惑,可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你爹我啊,讀這聖賢書,不是越讀越明,是越讀越糊塗啊。”
“越讀越糊塗才是得了精髓,內省自身,什是對,什麼是錯,分辨開來,對自己認為是對的,知之,明之,然後行之,做好來,如此不就是越讀越明麼?”
許甲搬出王陽明的“心學”來“除卻死生,人間無大事,爹你覺得呢?”
“你倒是會說。”許父道“或許家裡真的太安逸了,我要出發到南昌去讀書。”
“南昌是江南西道行省之所在,大儒甚多,治學者眾,我這次前往南昌,一來不再閉門造車,二來也要經曆經曆。”
許母道“你之前年輕的時候,難道沒有去過麼?南昌,九江,吉安,哪裡你沒去過?白鹿洞,白鷺洲,廬山,你就是心癢了,不想在家裡呆著罷了。”
許父搖搖頭“跟年輕時候不一樣,我這次是真的要探索學問,學以致知,知以致用的。”
許母又看向許甲“你呢?你今年考不考?”
許甲點點頭“能考就考一個吧,多一個身份不壞事。”
“你都多久沒有去學了?”許母歎道“過些時日,帶些禮物去拜見一下你的童蒙恩師吧。”
許甲點點頭,去考秀才需要三名秀才作保,五名童生聯同。
古代可沒有“身份識彆”係統,除卻路牌,便全靠同鄉作保相認,這個人是不是某某某,防止冒名頂替的情況。
雖然作弊的懲罰很大,但是回報也高,找槍手作弊的事情,自古有之。
許母持了兩遍經咒,問向許父道“你什麼時候出發?走水路還是旱路?”
“跟著牛大富,他家的船要往南昌一趟,我順著路便是,也就是這三五日的事情。”
“唉,我前些日子隻顧著給及第做衣裳了。”
“舊衣裳也穿的,出門在外,不能太露富了,新衣裳在家穿穿就行了。”許父道“沒衣裳穿,買兩件成衣也是夠的,隻是鞋子,我穿慣了你做的,外麵的隻怕不夠合腳。”
“早給你備好了。”許母笑罵“你還吩咐上了,除了我這個糟糠之妻誰給你做?到了外麵,少看那些紅的綠的,胖的瘦的,臟的臭的,腥的騷的,不要像是個鄉巴佬似的的,沒見過的,都要試一試!”
許甲哈哈道“爹你出門在外,我給你尋兩個護衛吧!”當即一念,便招來了兩個小鬼“多聞,廣目,你們兩個便護持你們大老爺前去考試,不可懈怠!”
“考院我們可進不去啊,大仙!”
“沒叫你們進考院!”
兩個小鬼顯露身形,把許父嚇了一跳“這麼醜?”
許母卻十分歡喜“你們好好乾,喜歡吃些什麼貢品,告訴我,我每日為你們上香,準備!”
“他們哪夠得到您上香?叫下人仆們記得初一十五的上一次香就夠了。”許甲道“這兩玩意隻會摸魚,從來對正事不上心。”
“哪有!大仙您誤會我們!”多聞兩個大耳朵忽閃忽閃的。
廣目則趁機說“老太太,仙娘娘,我喜歡吃油炸丸子。”
許母哈哈道“好好,到時候給你炸些丸子。”
多聞大聲道“奶奶,我要油炸餅盒!”
“好好好!隻要你們給我看住了,我都給你們做!”許母笑咪咪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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