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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撅算“毛神”“野神”之流,雞撅子山雖無名氣,也不高大,更沒有什麼傳說。但好歹是山神。”
胡金花並無怨言。
略撅這種毛神超度一百個怨鬼的話,陰司說不得就將歸入本地城隍土地體係內,最低也能混一個“地下主”。
這雞撅子山雖然不大,但也是臨近村莊的,而且附近村民也偶爾會上山采藥,收集枯枝引火。
成為陰司承認的地下主,雖然“九品神”都不是,但“流外數等”,也是正經官職。
就好比人間王朝,從九品才是官,但皇權不下鄉,隻在縣層麵流轉,鄉中運轉,主要靠鄉紳,靠讀書人,還有基層吏。
就大寧朝而言,便是十戶一井,就是十戶人家共用一口井的飲用水,便有“什戶長”人,負責這一井之地的協助稅收,調理矛盾。
五井一邑,就是五十戶人家,有個邑長,皇帝賜給獲得爵位的人“食邑”,比如賜“十邑”,便是五百戶人產生的稅收賞賜給他。
當然這是“沒有封地”的食邑俸祿,其本身對收多少稅沒有有權利乾涉。
五邑為裡,設裡長,五裡為亭,如封“某某亭候”,便是在此處有封邑。
五亭設鄉,鄉後麵才是縣。
而自然聚集的“村落”,其實是沒有“村長”這個職位的。
不過村落基本都是同姓之人,以宗族為上,隻會推舉德高望重的為族正,宗老,地位也很崇高。
這個地下主,便類似於這種鄉土權利結構,究極進化之後,就是成為“土地”,混上正式品級。
彆把土地不當神,地府並不給每個村落都設立一處土地,而且級彆也分為多個。最低級的也能管轄方圓十裡地。
而雞橛子山,加上山下零星的村落人家,也沒有方圓十裡地啊。
能混上一個最低等級的“地下主”,已經可以立下“祀所”,有希望往上爬了。
不過這個雞撅子山,也就這樣了,又不是什麼名山,也非龍脈,若是狐仙堂興起,說不得這裡還能是“出馬名山”呢。
胡金花聽許甲說要推倒嬰塔,也連連點頭起來,不覺得自己身上的事多。
許甲跟胡金花說完,又關心起胡獨秀,胡步堂,胡德祿的情況“你們聽沒聽慧拙講課?學了做人的道理沒?”
胡獨秀猶豫一會兒道“有些聽不懂,總感覺雲裡霧裡的,雖然認認真真,可還是聽了就忘,反而覺得做人好麻煩,還不如做狐狸呢,規矩這麼多。”
“金花阿伯要我們在這裡種菜,我們便清整田土,除草抓蟲,做這些反而快樂一些。”
“夜裡還能到山上和沒成精的狐狸們玩一會。”
“這樣啊。”
“這不怪你們,你們剛剛學會幻化之術,初通人性,又不曾開得智慧靈竅,那些文書道理,聽不進去也正常,那便從模仿人的行為開始。”許甲安慰道。
“你們既然長久的坐不住,就從種菜開始,四時勞作,播種,育苗,這種地裡麵也有大學問。”
“又或者再養些雞,養了雞,,你們的獸性就會被激發,畢竟狐狸吃雞是天性,但如果你們能夠克製本能,懂得養大了再吃,或者去收獲雞蛋,那就鍛煉了人性。”
“我講的這些,算是一個參考,但不代表你們啥也不必聽,不必學了,慧拙講的東西你們也要聽,不能說聽不懂就不聽。”
“法界之中,念頭運轉特彆快,萬事開頭難,隻怕肯用心,你們種菜養雞的空閒功夫,也可以琢磨其中的道理嘛。”
三隻狐狸精都非常乖巧的點頭,說到底,他們不過活了**年的狐狸,按小年算,也不過五十歲,不如胡金花活了五十年,智慧和經驗是需要時間積累的,拔苗助長卻難。
許甲見他們還是懵懂的樣子,一個勁點頭,可眼神卻是茫然,清澈的愚蠢,便知道是腦子不大愛動,畢竟狐狸的智商到底和人的智商是有差彆的。
“人有七竅,狐狸也有,我聽聞說,萬物生靈但凡有七竅者,都可修煉,但除卻外麵的七竅,還有心臟的心竅,腦袋裡的靈竅。”
“你們此二竅不開,我說再多也聽不進去,你們還是需要多讀道經,佛經,嘗試開竅。”
“你們野狐禪出身,如今雖然改薩滿教修法,用了神仙法脈立廟結社,但本來就是雜家旁門根基根性,正法聽不懂,學不明白,我便不拘門派,教導你們一些佛法。”
“正所謂開悟的愣嚴經,成佛的法華經,愣嚴經中,有一道愣嚴咒,專門適合你們這些異類開竅,增長智慧。你們好生生的跟著自己念,記在心裡,沒事的時候就念幾遍。”
旋即,許甲肅穆,口中發出古怪咒音,多用腦腔共鳴之法,這是念咒的“用神”之法,調動精神,咒力音節,便可滌蕩神魂,具有不可思議力量。
愣嚴咒全文極長,包含禮敬諸多佛陀,菩薩,神祇的梵咒。
許甲隻挑選了其中一段。
“南無阿婆羅視耽。般羅帝。揚歧羅。薩羅婆。部多揭羅訶。尼羯羅訶。羯迦羅訶尼。跋羅毖地耶。”
這段咒,有摧伏怨魔,起觀照智,令到彼岸成等正覺之意,代表一切大乘種性、三乘內上首種性等諸聖眾、般若菩提道果。
雖說許甲“斷章取義”,不著前後的截取這麼一段,卻反而契合三隻狐狸的原本情況。
他們學習不會,模仿能力卻不錯,跟著許甲一遍一遍發音,聲音古怪尖銳,許甲糾正其中錯誤,如此九遍,不厭其煩,孤睾狐獨秀便已經可以正確的背下來了,因此洋洋得意,幫著許甲去糾正瘸腿狐步堂和禿尾狐德祿。
這三狐平日都半斤對八兩,並不覺得對方比自己強多少,如今一個得瑟起來,剩下兩個哪個也不服氣,也都刻意背記起來。
隻是這咒越刻意越不得法,越容易出錯,非得心態平和,才能安穩不出差錯。
許甲見他們智慧不行,卻也能勤奮來補,便也不管他們學或者不學,離開了此處,自顧在街集上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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